劉小文乾瘦的手掌緊緊攥起,猝不及防間,他越過唐負,從唐負的胳膊底下猛地竄了出去,雙手成爪,直直掏向實驗員的雙眼。
“小文!”徐石眼睜睜地看著他掙脫了自已的手,在看到劉小文瘦小的身軀躍起時,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腦子裡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在劉小文竄出去的時候,他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拽住劉小文。
他忘記了劉小文是鬼,他隻記得劉小文才八歲,還是個孩子,在高大的西方人麵前顯得如此瘦小無力,一隻手就能攥住那纖細的脖子。
實驗員冰冷的眼神鎖定了撲來的劉小文,看向劉小文的眼神像是在看不值一提的螻蟻,手術刀在地上打顫,飛回了實驗員的手中,被高高舉起。
一雙手從劉小文身後鑽出,他一把攬住了孩子的身體,想要往後逃離。
可實驗員並不願意放過送上門來的獵物。
在手術刀落下之時,唐負眼疾手快地反手一推,直接將徐石二人推倒在地,情況緊急,他沒找角度。
徐石叮啷咣啷地撞翻了許多實驗器材,泡著藥水的瓶瓶罐罐砸在他頭上,徐石呲著牙拿起一瓶,裡麵正晃蕩著一顆眼球,紅血絲如蛛網般爬滿眼白,細小的血管被泡發,源頭連著眼球,尾部則飄著藥水裡,黑色的瞳仁直直地對上徐石的眼睛。
徐石的心跳漏了一拍,險些沒把罐子扔出去。
實驗員的手術刀劈了個空,表情更加猙獰,而在他身後,其餘實驗員也沒有耐心在等,死死地盯向眾人。
每個玩家都被不止一道視線鎖定著,看得人心裡發毛。
實驗員動著僵硬的脖頸,電鋸的轟鳴聲響徹眾人耳邊。
“三……二……”林悅耳緊貼著牆,盯著手表倒數,隻要時間一到,他們就知道計劃是否成功了。
伴隨著實驗員的刺耳的尖叫,林悅耳念出最後的數字:“一!”
“鈴~”
高掛在長杆上的那個老式鈴鐺的聲音清脆而悠揚,鈴聲從長杆處突兀地響起,一圈圈飄蕩開來,傳遍整個孤兒院。
實驗員的動作沒有因此停止,鈴聲,隻代表著孤兒院一天的作息時間,而他們不受作息表的控製。
想用作息表來約束他們,實在愚蠢。
當然。
實驗員不受作息表的控製,但孩子們會隨著作息表行動。
入夜,有熄燈鈴,天亮,有起床鈴。
現在是孩子們起床,可以自由行動的時間。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五間宿舍的門再次打開,支零破碎的孩子們走出了房門。
漆黑的深夜,沒有鬼影再對他們虎視眈眈。
三個孩子緩緩走出門,空蕩的宿舍裡再次響起呼吸聲,又三個孩子走了出來……
數不清的身影在黑夜中搖晃,隱隱綽綽,他們拖著殘缺的身體,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個吞噬了他們的生命,剝奪了他們完整的地方——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