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英在後麵喊:“不用了,遂禾,彆浪費!”
麥乳精很金貴,她哪兒舍得喝呀?
可是盛遂禾動作飛快,已經從廚房拿了碗回來,強硬地抱著麥乳精罐子,完全不顧娘的阻攔,“娘,你不要光顧著我們,你生完小弟以後身體一直很差,你也需要補身體。”
何秀英壓著麥乳精的罐子不許盛遂禾打開,歲歲就抱著娘的腿,大聲喊:“娘不喝窩也不喝了。”
盛遂林不曉得爹娘在推拒什麼,“爹娘,你們就喝唄,不然小勇他們到時候肯定會來要。”
省那一口總不能是為了讓盛遂勇他們喝吧?
“對啊娘,你就算省下來也進不了我們肚子裡,不如現在喝了。”盛遂禾讚賞地看了一眼盛遂林,平時皮得找不到人影,沒想到關鍵時候腦子還挺靈光。
何秀英的動作才有了一絲猶豫和放鬆,對啊,就算她再怎麼節省,省下來的東西也很難留到自已孩子身上,與其這樣,好像還真不如一股腦喝掉。
歲歲氣鼓鼓地喊:“不給他們喝!”
他們都不給自已和姐姐喝,那他也不給小勇哥他們喝。
說著,歲歲還拿小眼神瞥了爹一眼,盛忠遠看著三個孩子簇擁著他們的娘,可他這個當爹的卻好像被忽略一般,心裡正有些難受,看到歲歲這個好似埋怨的小眼神,頓時更難受了,以為歲歲也不想給自已喝。
他不是饞這口孩子喝的東西,隻是被區彆對待後心裡酸澀不已。
盛遂禾麻利地衝了一碗給娘,然後在沉默中又衝了一碗,遞到了爹麵前。
盛忠遠沒那麼想喝,因為孩子們並不想給他,而是為了公平才勉強給了他一碗。
盛忠遠低著頭,粗糙的雙手摩挲著碗邊,一言不發。
好像自從昨天媳婦兒鬨了一次回娘家以後,他就被排除在了這個家之外,孩子們似乎都不喜歡他。
歲歲被抱到了炕上,小身子依偎在娘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娘喝麥乳精。
何秀英在這樣灼熱的注視下,略有些難為情地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彌漫開,何秀英抬起眼,看孩子們都笑著看自已,那股難為情隨著香甜的味道散去,變成了沾濕眼眶的酸澀。
有這麼孝順的孩子在身邊,她怎麼舍得去死呢?
歲歲仰著小腦袋問:“娘,麥精精好不好喝?”
何秀英笑笑,“好喝,甜得像蜜一樣。”
“嘻嘻。”歲歲咧著小嘴笑得可愛,“娘,窩要給大哥寫信,嗦窩們有好喝的麥精精,叫大哥肥來喝呀!”
何秀英被提醒了一般,“是好久沒跟遂行寫信了。”
盛遂禾疑惑地望去,雖然記憶很遙遠,但她依稀記得大哥當兵以後就沒怎麼回過家,歲歲好像並不怎麼認識大哥的,怎麼這會兒感情這麼好了?
“歲歲,你會寫字嗎?”盛遂禾絕不是嘲諷,而是真情實感地發問,她不記得歲歲認不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