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節郎微笑,朝著身旁的四名士兵打了一個手勢,隨即離去。
“李長官,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把這幾個鬼子留下來?”作為老兵的中士班長手握大刀,悄然來到李鴻身旁,看著大搖大擺離去的清水節郎,心中極其憋屈,忍不住詢問道。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殺了他們,對整個大局無濟於事,等上峰消息吧。”副官李鴻聞言,輕輕搖頭,注視著漸漸遠去的清水節郎,咬牙說道。
如果國家強盛,他朝著這群小鬼子扣扳機的速度,會比所有人都快。
可現實情況卻截然相反……
開槍打死清水節郎這群人,他是爽了,但遭罪的卻是整個國家和民族同胞們,這樣的爽,他做不到。
“真他媽的憋屈……”班長右手攥緊鋒利的大刀,忍不住罵道。
“我們的憋屈,是為了以後的人不在憋屈。”李鴻輕聲說道。
話落,讓三營一班進入戰鬥狀態,離開橋麵,往指揮部而去。
清水節郎很快返回第三大隊陣地,僅僅過去五分鐘,河對岸的第三大隊就擺開陣型,呈現包圍宛平城和盧溝橋的趨勢,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對準宛平城。
第219團這邊,待發現日軍擺開攻擊姿態後,三個營和82毫米迫擊炮連全部進入戰鬥狀態。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
與此同時,盧溝橋事件已經通過電報,傳遞至第三十七師師部,再由馮治安向二十九軍軍部彙報,最終交到時任北平市長兼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的手中。
秦德純為了防止事態擴大,不得不聯係日軍方麵,進行協商,派遣調查員前往宛平城調查,就在雙方調查員乘車前往宛平城的途中,一場衝突爆發了。
七月八日淩晨四點五十分。
“報告大隊長,二等兵誌村菊次郎已經回到營地,他因為腹瀉導致離隊。”一名傳令兵急匆匆進入第三大隊指揮部,將手中報告遞交給大隊長一木清直。
“立刻將誌村菊次郎帶走!”一木清直接過報告,看了一眼,麵無表情,下達命令。
“嗨!”這名日軍傳令兵點頭說道。
“佐藤君,命令炮兵,向宛平城開火,我們不能失去這個機會。”待傳令兵離去後,一木清直目光看向佐藤,沉聲道。
儘管誌村菊次郎已經返回營地,但這次珍貴的機會,絕對不能丟失。
“嗨!”大尉佐藤點頭。
命令下達,傳遞至炮兵部隊。
“轟!”轉瞬,兩門早已蓄勢待發的九二式步兵炮,爆發出一團火焰,70毫米炮彈激射而出,沿著預定彈道高速飛行,精準落入第219團陣地。
遭遇炮擊的第219團傷亡慘重,吉星文毫不猶豫,向擁有4門82毫米迫擊炮的炮連,下達還擊命令。
“轟轟轟!”四門八十二毫米迫擊炮裝填開火,一枚枚炮彈拉出完美的弧線,落在第三大隊防禦陣地內。
擔任調停的調查隊伍還未到,戰火,一觸即發。
“向聯隊請求炮火支援!”大隊長一木清直感受到如此強烈的炮擊,麵色陰冷,大吼道。
……
遠方,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接連傳來,幾乎響徹整個大半個北平。
清華園,核物理實驗室,二樓陽台。
時間淩晨4:51分。
“轟!”微弱而密集的炮聲,在黑夜裡不斷傳遞,這是七十五毫米榴彈炮的爆炸聲。
“今天,我成了亡國奴。”聽著耳邊的炮聲,餘華抬手看了看手表,凝望西南方向的夜空,輕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