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眼鏡神槍手!(1 / 2)

我的科學時代 仲淵2 16690 字 3個月前

所幸,銑工組五名學徒擁有民國授初等中學的學曆,在根據地夜校學習之中考試成績名列前茅,屬於紅軍部隊裡不可多得的技術性人才,學起銑削加工技術雖然緩慢,卻比很多目不識丁的戰士強。

要知道,像這種擁有正兒八經民國官方初中學曆的人才,八萬多紅軍部隊僅能找出二百餘人出來,少之又少。

哪怕整個組織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千人。

工作台上的鑄造葉輪盤完成基準定位與固定,一眾擁有初中學曆和夜校學曆的學徒銑工,退到安全區域之外,雙眼注視著莊前鼎。

其餘三人,亦是如此。

準備就緒,莊前鼎啟動銑床。

整座機械製造廠由單獨的柴油機組供電,基礎單元共計四個,為單台功率50KW的man牌中型柴電構成,總功率達到200KW,可以滿足三台機床同時開工生產。

“嗡!”伴隨著一道沉悶而有力的電機運轉聲響起,整台半自動龍門銑通電激活,這台格勞博半自動龍門銑集各種尖端機械加工技術於一體,比隔壁那台高精度普車的技術含量還高,具備極其罕見的鏡麵銑削加工性能。

這就是問鼎世界第一的德國製造。

高速旋轉的T型槽銑刀下降高度,接觸鑄造葉輪盤工件表麵,一連串金屬碎片紛飛脫落。

莊前鼎雙眼牢牢注視葉輪盤,手穩心平,不慌不忙,小心翼翼操控這台他隻聽過卻從未親手觸碰過的世界頂級銑床。

講道理,能在中華陝北操控來自於德國製造的世界頂級銑床,這種情況若非親自經曆,莊前鼎絕對不會相信。

有些時候,現實就是如此奇幻。

葉輪盤胚件逐漸成形,向標準尺寸轉變,半自動龍門銑穩定運轉,沒有絲毫異常,待莊前鼎熟悉這台銑床之後,加工效率逐漸提升了上來。

僅僅四個小時之後,當天下午,伴隨著最後一刀加工結束,進氣機組第一個葉輪盤順利加工,經過檢測符合公差標準,達到國外產量質量等級標準的優等品層次。

搞完第一個葉輪盤,莊前鼎稍作休息,抽空向銑工組五人講解闡述關鍵要領,而後繼續加工葉輪盤的工作。

無論是銑削車間,還是車削車間內,全都響徹著金屬與金屬之間的激烈摩擦聲,氧氣頂吹轉爐的核心設備——空分設備正處於加緊製造狀態。

製造核心零部件,裝配設備,運抵榆林,機械製造廠的效率,決定榆林鋼鐵廠試驗爐什麼時候能夠進行首次冶煉試驗。

機械製造廠漸漸步入正軌,進行氧氣頂吹轉爐的零部件加工任務,榆林鋼鐵廠試驗爐建設在餘華帶領之下同樣步入正軌,水泥廠在林婉和趙章成指導下即將竣工投產,為根據地建設供應極其緊缺的水泥。

與此同時,由張三先生撰寫的《軍地指導概論》,同第一批德製機械加工設備進入根據地後,也在暗中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這本六十萬字涵蓋民兵訓練手冊和軍地兩用人才之友之精華內容的書籍,對現如今的根據地而言,有著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

無論是抗大課堂,還是根據地夜校課堂,全都多出了不少知識內容——共有士兵訓練,常規武器運用和理論,步兵常規攻防戰術,步兵攻擊坦克和抵禦飛機等等四大章節蘊含的高價值軍事知識。

這些內容以供身處抗大的高中基層指揮官全麵學習,儘可能在出征之前壯大自身。

畢竟紅軍出征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而糧食生產與加工、地質勘探與采礦、澹水魚養殖與牲畜養殖、種植業與化肥使用等涵蓋民用領域的四大章節,則通過根據地夜校課堂傳播知識,學習其中技術。

而後,組織依托後勤部門建立起一個個專業小組,儘可能利用四大章節內蘊含的知識技術。

講道理,無論是哪種知識技術,都是組織當今最急缺的。

軍地指導概論對組織而言,就猶如一個在沙漠之中行走三天三夜的旅人見到綠洲般重要。

至於軍地指導概論最後的兩大章節——金屬加工與武器製造、能源供給,則作為高保密內容,統一交給軍工局。

臨近出征之日,根據地內再無曾經破敗落後的模樣,呈現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緩緩流逝著,距離七月末越來越近。

……

總部特務團。

前不久的迫擊炮試射場地內,如今已經被改造成根據地迫擊炮培訓班訓練場,由軍工局生產的第一批二十八門六零迫完成試射測試,並未第一時間列裝部隊,而是作為迫擊炮培訓班的訓練器材。

炮兵屬於正兒八經的技術兵種,哪怕最簡單的迫擊炮,都不是一個普通戰士能夠操練的,想要打得準,必須掌握基礎操作技術。

二十八門迫擊炮若是就這樣直接列裝部隊,能夠發揮的實際作用很低,而且考慮到軍工局未來會生產越來越多的迫擊炮,培育炮兵勢在必行。

經過總部研究討論,最終決定在出征之前,組建臨時性質的迫擊炮培訓班,從各部隊抽調一批擁有天賦和夜校優異成績的紅軍戰士作為學員,學習迫擊炮操作技術,完成培訓之後,再由學員攜帶迫擊炮返回各部,繼續傳授迫擊炮操作技術。

作為根據地第一款自主製造的六零迫擊炮,被老總命名為37年式60毫米迫擊炮,取1937年定型量產之意。

訓練場中心,三十名來自於各部隊的培訓班學員列成方隊,右手邊,擺放著一門門組裝好的37式迫擊炮,場麵猶如迫擊炮展覽會般,放成一排,依次有序排放,數量共計五十門之多。

其中二十二門是這幾天軍工局陸陸續續生產質量合格的標炮。

軍工局雖然定下了‘先搞基礎,再搞武器生產。’的基本主線,但手榴彈、手工定裝彈和迫擊炮及炮彈生產,與基本主線並不衝突。

所謂基礎,乃是榆林鋼鐵廠為主的重工業基礎,所謂武器生產,乃是工業化武器生產。

“同誌們好,我是趙章成,相信大家都聽過我的名字,這次培訓班由我擔任老師,向大家傳授迫擊炮技術。”學院方隊正前方,身穿藍灰色軍裝的趙章成軍姿屹立,麵容嚴肅,目光環顧眾人,正聲道:“今天第一課,我們先了解什麼是迫擊炮。”

麵對這位赫赫有名的紅軍炮神,三十名學員戰士無不麵露尊敬,全都站著標準軍姿,認真聽講。

“迫擊炮是一種曲射高彈道火炮,以間接瞄準為主,特點為炮身短,射角大,靈活輕便,高火力、容易攻擊隱蔽物後方的目標,主要打擊機槍手、人員密集點、火力點、指揮官、炮兵等等較高價值目標,並向一線戰士提供火力支援。”

趙章成沒有廢話,直入主題,開始講課:“從一場戰鬥講,身為炮兵的你們,炮打的準不準,能夠根本上決定一場戰鬥。”

這些天以來身為最高科技組成員的他,跟在莊前鼎教授身邊,耳熟目染之下學習了不少知識,無論說話技巧,還是詞語運用,全都比以前好得多。

趙章成雖然是農民出身,可他極其好學,遇到不懂的問題就問。

一眾學員聽聞,紛紛點頭,能夠理解其中意思。

正如趙章成所言,炮打的準不準,足以決定一場戰鬥,就像當初強渡大渡河戰鬥的三炮救紅軍,部隊僅剩三發炮彈,趙章成百發百中,清除敵軍三個火力點,讓進攻部隊成功渡河。

這就是炮兵的作用。

“迫擊炮分為三大件,炮管,底座,炮架,通過炮架上的機械瞄具進行瞄準目標,當然,緊急情況之下,也可單手操炮,大家注意看!”趙章成對著身邊一門處於拆解狀態的37式迫擊炮進行講解,給出各個結構,話音嚴肅且認真。

說完,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拿起炮管,抵在地上,右手持炮瞄準一點五公裡外的靶點,左手拿起一枚事先準備好安裝引信的炮彈,猛地塞入炮管之中。

“砰!”炮管微震,迫擊炮彈以每秒一百多米的速度激射而出,傳出一道沉悶的聲音,緊接著沿著彈道飛向目標。

數秒後,在所有人注視之下,炮彈精準命中遠處1.5公裡外的靶點中心。

“轟!”響亮的爆炸聲隨之傳來,硝煙彌漫,無數塵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揚上天空,而後再如雨點般紛紛落下。

寂靜。

沉默。

三十名學員戰士看著遠方的靶心,再看著單手操炮的趙章成,這一幕讓他們目瞪口呆,滿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裡?

迫擊炮竟然可以單手瞄準操作?

“以前部隊沒條件,你們摸不著炮,也沒有炮彈,現在這裡擺了五十門迫擊炮,不僅每個人能夠分到一門,每天還有5發炮彈可以打。”

趙章成平穩放下炮管,轉身正對麵前的三十名炮兵學員,沉聲道:“彆人我管不著,但對於你們,我的要求就是每個人必須掌握單手操炮技能,明白嗎?”

每人一門?

每天五發炮彈?

“明白!”頃刻間,在場所有炮兵學員全都陷入激動之中,強忍著心中情緒,齊聲回應道。

“好,接下來我講機械瞄具的瞄準方式,這裡是方向機,這裡是高低機,炮管方向和高度均通過兩個轉輪操作,這裡機械瞄準的刻度,通過目標方位參數計算密位調整刻度,密位……”

訓練場上,回蕩著炮神趙章成的聲音。

……

日子一晃,時間來到七月底。

北平南苑。

朝陽初升,陽光灑在彌漫著硝煙的南苑陣地上,這是航空炸彈與炮彈爆炸後混合產生的刺激性煙霧,比子彈發射後的硝煙還要濃鬱三分。

陣地之上,遭受高溫灼燒的黑褐色焦土遍地,泥土鬆軟發脹,隨手抓起一把,裡麵就有不計其數的細小金屬碎片和已然凝固變黑的血塊摻雜其中,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人體組織,裹著藍灰色軍裝的斷手,斷指,已經無法分辨的內臟組織,以及一句句倒在陣地上的屍體。

戰壕裡,鮮血與水交融。

距離26日日軍發出的最後通牒,已經過去四十個小時,最後通牒內容為:要求第二十九軍於28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區。

現在時間是——1937年7月28日淩晨7:25分。

南苑陣地上的將士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轟炸了,十五分鐘之前,日軍陸航機群三十餘架戰機攜帶航空炸彈轟炸南苑陣地,負責防禦南苑的守軍死傷極其慘重。

一百多公斤重量的航空炸彈,隻需一枚,就能清掃半徑三十米範圍內一切活著的東西,十米之內,哪怕躲在戰壕防炮洞裡,也會被炸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給活活震死。

南苑守軍由37師部分隊伍、二十九軍部分軍部參謀及警衛、軍官教育團、特務旅兩個團、騎兵第9師一個團,以及一千五百名民國授初等中學及以上學曆的學生軍訓團,最高指揮官由第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擔任,兵力最初七千人。

從二十六日激戰至今,南苑守軍已陣亡兩千人以上,再加上剛才的日軍機群轟炸,死傷不計其數。

但,這隻是開始。

熟悉日軍進攻節奏的老兵都知道,日軍地麵部隊馬上就要發動新一輪的攻勢。

“譚清,你怎麼樣?小鬼子馬上就要上來了。”學生軍訓團陣地上,滿臉灰塵的中隊長王樹,背著一把已經有些歲月感的漢陽造,腳踩著泥濘濕潤的戰壕坑道,來到一處防炮洞內,大喊道。

“隊,隊長,我有點暈,沒事……”譚清頭暈眼花,兩隻耳朵一直嗡嗡嗡的叫,拿起成色嶄新的中正式步槍鑽了出來,回應道。

剛才一枚炸彈在距離他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爆炸威力和衝擊波直接讓他昏迷過去,好在因為躲在防炮洞裡,沒有被炸彈碎片擊中。

“你是咱們十二中隊槍法最好的神槍手,待會兒那群八嘎們上來之後,給我盯著軍官和機槍手,尤其是軍官,彆辜負了我給你申請的這把中正式,給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的兄弟們報仇!”王樹迅速交代道。

鏖戰兩天兩夜,學生軍訓團第一大隊四百八十人僅剩六人,幾乎處於成建製傷亡狀態,第二大隊被打殘,能參戰者不足二百。

傷亡之慘重,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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