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是他們去樂億簽合同的時候被抓拍的。
洛寧希決定唱主題曲，盛明川跟片方談，片方爽快答應甚至願意到樂億公司來簽約。洛寧希覺得這是值得紀念的事，叫上沈昊風，沈昊風當然請假陪同。
照片拍得挺好，沈昊風在前，側身護著。洛寧希低頭看腳下，乍看冷漠，手裡卻拿著沈昊風常用的粉紅兔子水杯。
這張照片做封麵，引來了尖叫的CP黨。
【看到照片啪地點進來了。】
【啊啊啊不親也甜。】
【我還是想看親親。】
【知足吧，有新糖就不錯了。】
當然，大部分人看完封麵都會注意到直播的內容，發現不對勁。
【等等，這是跟車偷拍！】
【這哪是發糖，是犯法直播吧。】
【報警！】
【彆啊。我想看。】
【我也想。比追車戲還好看。】
【前麵的，磕CP也要帶腦子。侵犯隱私的糖你也吃？】
洛寧希沒注意彈幕，看的是顧晟的臉色。
顧晟沒什麼表情，就這麼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輪椅讓顧晟無法站起來，卻給了一種悠然自得的從容，像是置身事外看他們掙紮的審判者。
洛寧希立刻慌了。
他們被拍到了，拍到的地點還是樂億。樂億算是他的地盤，他難辭其咎。
洛寧希慌忙道歉，“對不起，樂億的安保工作不合格，我也沒有注意到。”
“是我不對。”沈昊風立刻說，“我非要走那個出口才會被偷拍。”
顧晟悠悠歎了氣，“嗯，你確實有錯。”
洛寧希和沈昊風俱是一愣。
這個「你」說的是誰？
洛寧希覺得是自己。那天沈昊風應當上班，是他要簽約，沈昊風才請了假去樂億，才會被媒體拍了個正著。
沈昊風不希望洛寧希被罵，可大哥的眼神已經看了過去……
“大哥！”沈昊風急了，“你講點道理吧！”
顧晟皺皺眉頭，淩厲的目光刷地掃過來，“我哪裡不講道理了？”
“寧希也不想被拍，不想上熱搜的。你彆找他的麻煩，不爽就罵我。”
顧晟眉頭更皺。“我本來就想罵你。”
洛寧希和沈昊風：？？
顧晟輕笑，給沈昊風沒好氣的瞪眼，“我怎麼會怪寧希？是你不像話，長這麼大個也不會幫忙擋鏡頭。”
“是，我不對。你隻管罵我。”沈昊風眉開眼笑，還主動討罵。
洛寧希倒是聽不下去了，“彆罵他，他也是受害者。”
顧晟沒有立刻答應，笑著說，“你把禮物給我，我就住嘴。”
“好。”洛寧希雙手奉上，“這是我準備的小禮物，希望您喜歡。”
顧晟還沒打開，就因為香味而展了笑顏，“是上次小煦給我聞過的味道。我就知道他粗心不會調香，隻有你會這麼用心。”
“我粗心嗎？”沈昊風嘀咕起來。
顧晟瞪去一眼，“當然了。寧希沒看出來就算了，你和我相處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我想罵的是你？”
沈昊風摸摸鼻子，“我就是太緊張了。”
顧晟沒掰扯下去，“進屋說吧。寧希，我請了點心師研究了好多種糕點，加了各種潤嗓子的食材。糖放得不多，你可以好好嘗嘗。”
洛寧希乖乖答，“好。”
顧晟聽得嘴角上揚，莫名透出一股長輩般的慈愛氣質。
沈昊風鬆口氣。
看來，之前給大哥發的解釋信息有用。
過後，沈昊風特意道了謝，“謝謝你放下成見。”
顧晟有點懵，“什麼成見？”
“你說寧希高調。”
“什麼時候？”
“微信上說的。”
沈昊風亮出證據，想讓顧晟無話可說。
顧晟確實無話可說，也拿出手機切到聊天框。
顧晟那邊多了一張截圖。
截圖裡，盛明川大罵黑子，見一個噴一個，不至於說臟話但是厲害得很。
沈昊風呆住，“你說的是盛明川很高調？”
“嗯。信號不好，沒發出截圖讓你誤會了。”
“那你想說的幾句話是……”
顧晟皺皺眉頭，“想幫寧希說話啊。盛明川這麼保護寧希，像個好哥哥，我當然不能輸了。”
沈昊風發現自己白擔心了，傻眼。憋了半天，隻擠出一句，“盛明川比寧希小三個月，不是哥哥。”
顧晟輕笑，“差不多，都是一家人。”
沈昊風笑了，點頭說是。
看來，他家的家長關完美通過了。
快娛媒體和先聲快訊同屬一個集團，是喪心病狂的媒體。跟車偷拍直播以後，麻溜兒道歉，但還是抵擋不住罵聲，表示自己會停止運營。
洛寧希知道這事，但沒心情發聲回應。
他想不到自己重新拿起話筒，麵對的第一個困難是鋪天蓋地而來的評論。即便大部分是友善的，也避免不了一小撮惡劣發言的影響，他不想壞了心情，交給律師，追究快娛媒體的責任。
沈昊風覺得挺好，“你專心練歌，這些事交給我吧。”
洛寧希訝然，“你的工作不忙？”
“還行，分公司業務少。”
“大哥休息了？”
“嗯，去C城療養了。對了，他很喜歡香囊的味道，想配一點。”
洛寧希點頭，“我給他發配方了。有一方東西不好找，我明天給他寄過去。”
“你去寄？”沈昊風擔心，“被媒體堵上怎麼辦。”
洛寧希笑了，“他們不敢的。現在誰敢拍我，誰就會被扣上無良媒體的帽子。還有，我這麼計較非要起訴，他們哪敢惹我啊？”
沈昊風一想也是，“出去轉轉也好。你整天悶在音樂室，身體會受影響的。”
“大哥說你以前也經常悶在音樂室，放假最過分，一呆就是十幾個小時。”
“嘖，大哥怎麼什麼都說。”沈昊風忍不住犯嘀咕。
洛寧希眨眨眼，“他還說，你10歲的時候穿過裙子。”
“那是偽裝！我怕被記者拍到才這麼做的。”
“嗯，好看。”洛寧希想到看過的照片就壓不住嘴角，笑得特彆開心。
沈昊風瞪過去，沒兩秒便柔下了目光，“算了，你開心就好。”
洛寧希本來想取笑，對上溫柔的眸光又不忍心了，“我以後不說了。”
“說，這證明你和大哥相處得好，我聽著高興。”
“嗯，大哥還想把那張照片送給我。”
“呃……”沈昊風想到自己的黑曆史要被老婆拿捏在手裡，愁了。
洛寧希看在眼裡，笑了笑，“好啦，說點開心的。今天我不練歌，中午找你一塊吃飯？”
“好。”沈昊風興奮應，“我的休息室有床！”
洛寧希：剛才說的不是睡覺吧？
沈昊風笑得更開心了，“你嚇我一跳，我也嚇你一跳，扯平了。”
“上你的班去。”洛寧希沒好氣，拿叉子吃水果。
沈昊風湊過去，在洛寧希唇上偷嘗一點甜味再走，“走了。”
“下次我會咬的。”
“正好，我喜歡。”
“變態。”
“這句我也喜歡。”
洛寧希翻個白眼，作勢要把手裡的叉子扔過來。
沈昊風馬上跑了。
調戲老婆就是得勁，一天都是好心情。
沈昊風到了公司也是意氣風發，在助理拿錯文件的時候還能微笑，“沒事，是文件夾長得太像了。”
助理沒能放鬆，弱弱說，“您還不知道啊？”
“什麼？”
“A項目的承包商被封家收購了。”
沈昊風很淡定，“我知道。他們壓新聞，也擋不了我的消息渠道。”
“你願意和封家談了？”
“嗯，我不會跟錢過不去。”
助理鬆口氣，“那我跟封先生約時間？”
“不用。”沈昊風拿出手機，“我自己約。”
另一邊，封家公司。
封朔合起文件，看一眼旁邊的助理。
助理不等封朔開口就說，“沈先生還沒消息。”
封朔有些煩躁，咬牙說著，“他拒絕合作也好。項目要開始了還感情用事，他以後還能談成什麼？”
助理沒吭聲，繼續刷新手機信息。
幾分鐘後，助理目瞪口呆，“他、他找大小姐了，大小姐晚上就跟他麵談。”
封朔怒了，把文件往桌上一拍，邁出最快的步子趕到姐姐的辦公室，“你敢搶我的項目？”
封玥輕笑，抿一口手中的花茶，“我也沒辦法。沈煦隻願意跟我談，我不能跟錢過不去吧？實在不行，你可以當我的副手，一起去談啊。”
“誰要當你的副手！”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很忙，不送你了。”
封玥放下茶杯，轉向電腦。
封朔不說話，又邁著急亂的步子往外走。
封玥已經看透了，“去找爸爸嗎？好啊，順便說說你和快娛媒體的事。你以為你找個小明星當幌子，彆人就查不出來了？”
封朔沒讓慌亂現在臉上，也笑，“這是爸的意思。”
封玥操作的動作一頓，長美甲在鍵盤上敲出不對勁的動靜。
封朔沒說下去，轉去了父親的辦公室，“爸……”
“我知道。”封鎧舉起手，製止兒子說下去。
封朔無奈，“姐姐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做也合理。你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了。”
封朔發現父親沒有責怪姐姐，煩躁，但還是乖乖報告，“我安排好了。等洛寧希去拿藥材，顧晟的地址就會泄露出去。他一定會認為是洛寧希不小心。”
“無所謂，我隻要顧晟換地方。”
封朔仍有疑惑，“顧晟真的會為了弟弟的未婚夫去B城？正常情況下，應該躲回彆墅保命才對。”
封鎧輕笑，“弟弟不願意再躲了，他也會改變的。他們感情很好，你想象不出來吧？”
封朔知道父親對「姐弟之爭」不滿意，卻覺得自己沒錯。他不搭腔，等父親捧起杯子喝咖啡才問，“B城要安排什麼嗎？”
“不用，有人會接手。”
“您聯係過了？”
封鎧扯起嘴角，深沉的眼睛卻沒有染上一點笑意，“很多年前就聯係了。他是專業的，領了任務就一定會完成。”
封朔沒再問，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刺偏一刀讓顧晟留住性命，借著山林逃脫才苟活至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