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大老板馬什就像那舞台上的獨角戲滑稽演員,戴著小醜麵具,一個人把人世間的喜怒哀樂演了個遍,愣是叫躲在門外偷聽的朱迪驚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當老板的生活嗎?好可怕,我還是當我的小秘書好了。
馬什不知道朱迪的小心思,放下通訊器的他長長鬆了口氣,斜斜往沙發上一躺,自顧嘀咕道;
“科比女士,對不起了,城南還是亂一點才符合我的利益訴求,起碼短期內絕不能一家獨大。
我得看看其他三個黨派到底多有耐心!才能忍得住不對這塊肥美的蛋糕下手!”
馬什有自己的懷疑;
之前他從謝爾頓口中得知了一些秘聞;
譬如城北輝光黨背後站著合金城艾德曼家族;
譬如城東春黨代表了一眾中樞城和戈爾文城中小型企業的利益;
譬如城西老好人黨是神聖烈陽教會的代言人;
前兩個或許沒那麼大能耐吃掉城南,但一切以信仰優先的老好人黨也無動於衷,甚至把老黨魁伯·謝特調回教會總部,這些行為就很值得推敲了。
能讓神聖烈陽教會保持沉默,除了破碎群島城市聯邦,馬什想不出還有哪些勢力擁有如此影響力和掌控力;
聯邦為什麼不允許其他漂泊終地本土大勢力占據城南,是擔心一家獨大?還是漂泊終地不受控製?
馬什覺得都不是,城南這塊蛋糕,應該是早就有主人的!
或許,漂泊終地並不是所謂的垃圾場,而是...
結合伏爾甘之前所謂‘完全私有化社會’的理論,馬什敏銳發現了一個關鍵點。
在聯邦,最低基礎工資是1935島幣;
而在漂泊終地,隻要你去工作,工資起碼兩千以上;
馬什的第一份工作在金盞花再利用有限公司,周薪500,月薪兩千;
等他加入謝爾頓的第二特彆行動組後,他的薪資更是漲到了20K,也就是兩萬,而且當初還說好了一年十四薪;
這什麼概念,馬什相信,就自己這能力,放在聯邦絕對不值兩萬的月工資,隻能進去踩縫紉機,順便附贈銀手鐲一對;
薪資的差異代表了什麼?
馬什不懂所謂經濟學原理,也不知道什麼貿易逆差,更不知道什麼經濟矢量的合成和資源的有效配置。
他隻知道,聯邦的錢,似乎在漂泊終地並不值錢。
有人把錢放進了洗衣機,但我不說是誰;
有人把手伸進了印鈔機,但我不說是誰;
有人偷偷放水庫裡的水,但我不說是誰。
馬什什麼都不知道,他隻是流著口水,試圖證實心中猜想並神不知鬼不覺的摻和進去。
如果他臆測的大差不差,那漂泊終地存在的本質就複雜了許多;
第一層,這裡是垃圾的垃圾場;
第二層,這裡是罪犯的垃圾場,也就是所謂的牢籠;
第三層,這裡是聯邦社會新陳代謝的終點,那些不能為聯邦產生價值的家夥最終會被繁複的稅務逼到這裡,也就是底層的墳墓;
第四層,這裡是中層中小企業的加油站,借助春黨,借助那些在聯邦毫無市場的成癮性物質,他們可以少量的、悄無聲息的從漂泊終地抽血;
第五層,這裡是聯邦高層既得利益者們的貨幣蓄水池,一個功能有限但隨開隨用的市場調節器。
至於附帶的惡果,漂泊終地自然也成為了聯邦邪惡勢力的洗錢地,來曆不明的資金到了這裡,借助三大黨派背後的大家夥,就能披上一層合法的皮。
想到這裡,馬什突然想吃臭豆腐了;
他上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臭豆腐在徽州,聽說徽州有一壇百年老鹵,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老鹵找吃的,火腿要三年以上,還要佐以優質腔骨、黃豆、筍、黑芝麻、鴨蛋。
隻有這樣不辭辛苦喂飽的鹵汁,才能沁潤出最鮮香美味的臭豆腐。
稍作煎炸,撒上蔥花,蘸點剁椒,那滋味,簡直絕了!
光是想想,馬什就要流口水了。
“聯邦的大佬們真會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