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妹興奮的心都有點顫抖,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次大哥居然這麼大膽,她看到許老娘敲門,順手撿起地上的一個木棍遞給她。
“再不開門我就砸門了!!!”許老娘氣的都快瘋了,花了二兩銀子,買回來了一個什麼貨色?等會兒許老漢回來她怎麼交代啊!
還有那個張媒婆,就知道那不是個好的,收了他們的錢,送來了一個賊!
常樂聽著外麵許老娘的喊叫聲,慌忙讓許朝陽躺好,他心慌的整理了一下有點雜亂的頭發,走過去開了門。
剛等他拿掉門栓,許老娘就推門進來,一句話不說,隻是拉扯住他的頭發開始咒罵道:“你個偷兒,剛進門就知道偷東西了?”
她一手拽著常樂的頭發,一手拿著棍子就往常樂身上打。
常樂知道許老娘會打人,可沒想到她會不問緣由隨便發瘋,他連忙把身子使勁兒往後躲,可許老娘拽著他的頭發,他怎麼躲都躲不開,隻能一邊喊著,“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你不要打我......”一邊去扒拽著他頭發的手。
可是許老娘太有勁兒,他被連著打了好幾下,心中充滿了委屈,在常樂的記憶裡,爹爹從來沒打過他,等爹爹沒了,他最多也是被人嘲諷幾句,或者被推拉幾下而已,從來沒有人這麼打過他。
許朝陽躺在床上,本來是不想暴露他醒了這件事,可沒想到許老娘抓住常樂就是打,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家裡丟了什麼東西?
隻是常樂進來隻背了一個包袱,而且他也不會在這時候偷這個家的東西,許朝陽不得不懷疑到底是東西丟了還是許老娘想找個借口打人?
但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躺在這裡看著常樂被無故的打罵,他一個翻身下了床,而許老娘忙著打常樂,並沒有看到她大兒子已經醒了。
在門口的許小妹倒是看的清楚,她前幾天就聽爹娘說要給大哥買個雙兒,可是還沒來得及買,大哥就一病不起了,沒想到娘還是給他買了。
一個雙兒最起碼得三四兩銀子,有這些錢還不如給她買個簪子呢,許小妹瞪了一眼準備去阻擋許老娘打常樂的大哥,心裡決定一會兒等爹回來了也要找爹要錢,憑什麼大哥有錢買雙兒,她沒錢買簪子,不公平!
許老娘正打的起勁兒,突然發現有人擋住了她的棍子,抬頭一看,發現是本該昏迷的大兒子,心下一驚,更生氣了,要不是這個掃把星,她就不會被老伴兒冷落兩年,也不會花錢買個偷兒回來。
想到這裡,又見許朝陽居然敢來擋著她打偷兒,心中的火一下子燒到了他身上,許老娘放開常樂的頭發,轉而去打許朝陽。
可棍子被死死握住動彈不得,她隻能繼續罵道:“你抓著我的棍子乾什麼?就你還想護著這個賤人?”
許朝陽都被許老娘氣笑了,“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護著他了?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他把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常樂拉到身後繼續說,“他今天剛來,偷了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打,再者,是不是他偷的還不一定呢!”
“他偷了什麼東西?偷了我放在廚房的饅頭和雞蛋,不是他偷的是你偷的?”說到這裡,許老娘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放開棍子,撲向許朝陽,“就是你,我就說那個小賤人怎麼會偷東西,原來是你啊,好啊,老娘給你買雙兒,你偷老娘東西?”邊說邊伸手就往許朝陽臉上抓。
許朝陽看到許老娘惡狠狠的撲過來,快速把棍子橫放在身前擋住她,“我在自己家,吃自己的饅頭,怎麼還成偷了?”說完把棍子往前推了一下,很輕鬆就把許老娘推了出去。
許老娘被許朝陽推的差點摔倒,看到在門口的許小妹,喊道:“都造反了你個死丫頭還看什麼,趕緊去找你爹回來,打死這個掃把星,真的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敢頂嘴!”
她越想越生氣,前幾天怎麼沒把這個掃把星淹死,省得天天氣她。
常樂發愣的看著這場鬨劇,想到傍晚許朝陽給他的饅頭,又看著站在他前麵幫他擋著許老娘的人,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是我偷的,我太餓了,就偷拿了,對不起。”他不想相公挨打,再說,那個饅頭和雞蛋確實是他吃的。
常樂聲音本來就不大,所以這一句話也隻有離他最近的許朝陽聽到了。
許朝陽回頭看向常樂,隻見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另一隻胳膊,他剛才看到許老娘打到了那裡。
不感動是假的,許朝陽在孤兒院長大,院長和老師根本不會去特意關心某一個孩子,長大進入了社會,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同事之間的爾虞我詐讓他疲憊不堪。
而常樂是第一個在知道會挨打的情況下幫他扛起責任的人。
歎了口氣,許朝陽轉頭小聲對常樂說道:“彆說話,等會兒爹回來了你不要開口,我來說。”
本來就是他拿的,沒道理讓一個小雙兒幫他背鍋。
常樂聽到許朝陽的話,抬起頭,看到他溫和的目光,心又開始怦怦跳,好像這個人說的就是對的,常樂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心裡明白,聽相公的肯定錯不了!
——
許小妹出了門徑直走到同村的劉老頭家裡,劉老頭和許老漢關係一直很好,兩家也經常往來,許小妹找到許老漢,添油加醋的把家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通,許老漢也不再多留,匆匆的趕回家。
他沒想到陽小子還能醒過來,他今天去劉老頭家就是為了商量怎麼把陽小子分出去的事,劉老頭是去年分的家,沒出一文錢就把二兒子分了出去,現在還住在西頭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