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外麵就有些騷動,隻聽到村長的聲音。
“大家夥兒讓讓,”他從人群中擠進來,說道,“都圍在這裡乾嘛?!”
他很苦惱,許家這今天早上鬨一通,晚上鬨一通,之前也沒有這麼頻繁啊。
走到廳房,看著眼前的一幕,氣不打一處來,搶過許老爹手裡的鋤頭罵道:“徐老爹,我看你是長輩,一直尊敬你,沒有說過你什麼,怎麼,你拿著鋤頭,今天是想殺了陽小子嗎?”
“對,就要弄死那個兔崽子,”許老爹瞪大雙眼,指著破爛的門,“當初要不是你爹攔著,他也活不到現在!”
“你……”村長看了一眼門裡的許朝陽,歎了口氣,“如果過不下去了,你就分家吧。”
這個事他今天早上從許家出去時就想好了的,這家人都是刺頭,這麼多年,他早就勸累了,要不是可憐陽小子,他早就不想管了。
他看了一眼許老爹身後的暮小子,同樣是兒子,一個是從學堂裡出來的讀書人,娶的也是鎮上人家的小姐,一個是吃苦長大,身邊跟著的是一個偷偷進門的雙兒。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進許家的是常獵戶家的那個雙兒,都是可憐人,明明是正室正妻,卻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進門了。
“分家?”許老二從許老爹身後站出來,“村長,這貿然分家不可取。”
許老二還在猶豫,這個家分不分,他從門縫中看向許朝陽,發現許朝陽也在看著他,雖然他眼裡沒有什麼情緒,可是許老二還是不由自主的有點心虛。
“怎麼不可取?”村長拿出了煙鬥,抽了一口,“你大哥也有了夫郎,在不分家就整天打架,分了家你們清閒,他也清閒,對大家都好。”
“可是如果家裡出了什麼事怎麼辦?”許老二避開許朝陽的眼神,故作為難的向村長解釋道,“我在鎮上,家裡照顧不到,還得大哥多操心呢!”
“我不用他照顧,”許老爹打斷許老二的話,“他不氣死我就不錯了。”說完,又踢了一腳破門,對著門口吐了一口口水。
許老二還想說什麼,就被村長打斷:“陽小子,你先出來。”
許朝陽看了一眼身後的常樂,對著村長點點頭,挪開桌子打開門,可門剛打開,一直沉默的徐老娘突然衝出來。
“你個掃把星,”許老娘撲向許朝陽,伸手就往他臉上抓,“你不要臉,你還敢拿我的銀子!”說著,又往許朝陽身後去拉常樂。
旁邊看熱鬨的村名連忙拉住許老娘,“你這是乾嗎,這都分家了,咋還打呢!”
“他拿了我的錢,”許老娘一跳一跳的往前撲,“老伴,你先讓他把銀子拿出來!”
“銀子?”村長捏了捏眉頭,“陽小子,怎麼回事?”
許朝陽用食指摸了摸被抓的臉,估計是破皮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常樂,常樂沒有說話,可是看著許朝陽的臉,他眼淚眼看著就要就下來了。
許朝陽對著哭喪臉的常樂笑了笑,拿過他手裡的銀子,對著村長說:“這個銀子,是在爹房裡看到的。”說著,把打開包著銀子的衣服。
眾人看到許朝陽手裡的銀子,都直直的盯著,他們都是靠種田生活,不像許家,許老爹會掙錢,許老二又是酒樓掌櫃的女婿,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你乾什麼?”許老爹想搶過許朝陽手裡的銀子,“這個你一文錢都彆想拿走!”
可許朝陽到底年輕,身子一閃,躲開了許老爹,用沒有拿銀子的手拉著常樂,躲在了村長身後。
“爹,你彆急,”許朝陽安撫了一下常樂,輕聲對許老爹說道,“我不會拿走的,等會兒我就還給您。”
“爹,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他低著頭,語氣中充滿了委屈,“您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您不能動我夫郎,您嫌我生病,可是我真的乾不動了。”
“從小到大,您把我當豬當狗,可是我還是很敬仰您,兒子不奢求您像對二弟那樣對我,隻是想讓您對著我笑一下,可是您從來都沒有。”說著,許朝陽的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爹,前幾天您聽了二弟的話,”說著許朝陽看向許老二,“把兒子按在水缸裡,您就是想讓兒子死吧,爹,我求求您了,您彆殺我!”
最後一句,許朝陽是喊出來的,就這幾句話,把在場有些村民的眼淚都喊出來了,小聲的開始議論起來:
“對啊,如果不是陽小子命大,估計早就死了!”
“陽小子太可憐了。”
“多好的孩子啊,在老許家真是可惜了。”
“……”
“你閉嘴,”許老爹顫抖的指著許朝陽,“是你克了我娘,還想動手打我,現在敢跑到我屋裡偷銀子,想讓我放了你,不可能!”
“爹,您不能這麼冤枉我,您問問村裡的人,我對您怎麼樣,對這個家怎麼樣,”許朝陽的哭的兩眼通紅,像真的被冤枉了一樣,對著看熱鬨的人一通喊,“現在您居然說我打您,我就是想對我夫郎好一點,您怎麼能這麼冤枉我!”
許朝陽麵上在哭,可是心裡卻很平靜,村裡人會站在他這一邊,不相信許老爹,都是陽小子一頓一頓打被打出來的,許朝陽看著許老爹說不出話的嘴,心裡想著,這都是報應。
“大哥?”許老二驚訝的看著許朝陽,“你到底是什麼妖怪,這麼妖言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