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想不到了,從常獵戶去世之後,他就覺得沒有了未來。
一開始他不敢哭,怕被人看不起,怕被人欺負,後來和相公搬出來,日子過的忙碌,也就沒空胡思亂想了。
現在看著被殺死的大蟲,常樂心中一直繃著的弦隨著哭聲放了下來。
許朝陽歎了口氣,他安靜的站在陷阱裡麵看著常樂,他知道常樂心裡的苦,趁著今天晚上這個契機,讓他發泄出來也好。
之前拿的蠟燭早就被風吹滅,月光撒在他們頭頂,許朝陽有點站不住,看了眼滿臉血的老虎,他默默的轉了個身坐到了地上。
按著有點發麻的腿,他抬頭看著明晃晃的月亮,小聲的笑了出來,覺得今天晚上算是他前半生最“輝煌”的時刻了。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一個大哭,一個“賞月”看似矛盾又莫名的和諧。
“常樂,許朝陽……”突然,牆角穿來劉二的聲音。
他在下午從常家回去之後,也按照許朝陽的方法挖了幾個坑。
半夜他聽到虎嘯後就關緊門窗不敢動了,過了不知道多久,聽到了常樂的哭聲。
他心下一驚,可彆常家出了什麼事情,左思右想,還是鼓起勇氣出來看看。
好不容易從家裡過來,就看到常樂蹲在陷阱前哭,他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相公呢?”
“我……我相公?”常樂打著哭嗝看向劉二,相公?相公在哪裡?
哭懵了的常樂歪著頭想了一下,才顫顫悠悠的伸出手,指向陷阱。
“你說……”劉二順著常樂的手看了過去,大蟲已經死了,而許朝陽也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劉二的冷汗順著額頭滑了下來,大叫一聲:“許朝陽!”跳下了陷阱。
常老爹被大蟲咬死,現在許朝陽也被大蟲咬死,常樂以後可怎麼辦啊。
“瞎叫什麼,”許朝陽在常樂的哭聲中已經有點迷糊了,被劉二一喊,來了精神,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怎麼過來了?”
“我聽到常樂哭,幾趕過來看看,”劉二拉過許朝陽轉了一圈,看到他全須全影的,終於放下心,“你躲在這裡乾嘛,我以為你死了!”
“你才死了呢,”常樂瞪了一眼劉二,“我相公好著呢,你看大蟲,就是我相公打的。”說完,還用小鼻音哼了一聲。
常樂哭過之後,心中輕鬆了不少,他不好意思的對許朝陽伸出手,“相公我拉你上來。”
“哭夠了?”許朝陽解開手上的叉子,故意打趣道,“我都不知道我家夫郎這麼能哭呢,都把劉二哭來了。”
許朝陽看不清常樂的臉,但聽著他的語氣,和之前確實有點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現在常樂的聲音好像更加清脆一些。
“我……我……我也不知道,”常樂被說的臉紅,眼睛開始左右亂瞟,“你到底上不上來?”
“你去找個繩子,”許朝陽沒有拉常樂的手,而是轉過身打量起了老虎,“我們得把這個大蟲弄回去,放在這裡還不知道要招來什麼呢!”
常樂點點頭,朝屋子跑去。
等常樂走了,許朝陽和劉二合力把老虎從木樁上拿下來之後,才看清楚。
這隻老虎站起來時差不多到常樂的腰,這麼橫放著,居然也要一米五以上了。
最關鍵的是它掉進陷阱的時候肚子朝下,許朝陽最後戳進去的也是它的眼睛,所以皮毛基本上沒有太大的瑕疵。
許朝陽不知道這個虎能值多少錢,但虎骨和虎皮都是好東西,之前常獵戶有經常聯係的酒樓,明天可以去打聽打聽。
沒一會兒,常樂拿來了之前捆柴火的繩子,三人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老虎弄進了小院裡。
“真的得買個牛車了,真的得買個牛車了。”許朝陽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嘴裡地裡咕嚕的念叨著。
也許是今天晚上太興奮太刺激,他現在一點都不瞌睡,就是身體有點酸痛。
不過還是得儘快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讓劉二看家,他和常樂去鎮上去看看。
“哎對了,”許朝陽坐起身看向常樂,“小樂,你知道這隻大蟲值多少錢嗎?”
“這個……”常樂想了一下,又看向劉二,有點不確定的說道,“我之前聽爹爹提過,很久之前有一個獵戶也打到了一隻大蟲,就光虎皮,就賣了一百兩。”
劉二點點頭,“是這樣的,骨頭可以賣給藥店,虎皮的話得找門路。”
“肉呢?”許朝陽有點好奇,虎肉也是很有藥用價值,在他之前的世界,虎肉對很多男人來說都是趨之若鶩的。
劉二拍拍許朝陽的肩膀,笑著打趣道:“聽說虎肉是酸的,沒人吃,你啊,還是不要太貪心了。”
“這樣啊......”許朝陽點點頭。
看來這個時代,大洲朝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發現他們的價值,這對他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