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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把這事兒告訴許老二, 就是怕許老二生氣,他覺得自從許朝陽搬出去後,許老二的性格也變了不少, 老是愛發火兒, 對他也不像之前那麼尊重了。

許老爹把這事兒全都怪在了許朝陽身上, 本來還想著怎麼從許朝陽手上要點銀子, 沒想到在自家門口看到了之前買的雙兒。

他遠遠的看著那個叫常樂的雙兒,想當初他剛到許家的時候,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整個人也很瘦小,現在再看看,穿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整個人好像也胖了一圈。

許老爹冷哼一聲,要不是這個雙兒,許朝陽就不會搬出去,那樣他掙得錢就全都是他們許家的,許老爹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他快步走到低著頭不看前麵隻看路的常樂麵前。

“哼,你這個雙兒,見到人不會打招呼嗎?”許老爹攔住常樂的去路,瞪著眼睛,粗著嗓子朝常樂喊道,口水都噴在了常樂的頭頂。

常樂被許老爹這麼一嚇,越發緊張,愣是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看向賀家大門,希望賀家的人能剛好出來。

許老爹以為常樂看不起他,直接伸手推搡常樂的肩膀,“真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雙兒,一個能被買賣的賤.人!”

“你……你……”常樂被罵的臉紅,可還是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

他一直很怕許老爹,他第一次見許老爹的時候就被打了,之後每次再見,他都覺得背疼,現在許老爹這麼一吼,常樂隻能用力忍住眼淚不示弱,哪裡還想的起來還嘴啊。

在後麵的劉二看的著急,他可沒有被許老爹嚇住,於是快速跑過來,把常樂檔在身後,“常樂,你先去賀嫂子家。”

常樂點點頭,也沒在意為什麼劉二在這裡,就要往賀家跑,卻被許老爹一把抓住,“想跑,你和許朝陽最近可是掙錢了,怎麼,現在不顧爹娘的死活了?”

許老爹也不和常樂囉嗦,張口就是想要錢,可他吃過前兩次虧,也知道不能直接把他的想法說出來,隻能說常樂和許朝陽掙錢了不管父母。

大洲朝以孝為名,他就不信他說許朝陽不贍養父母,他會不乖乖把銀子拿出來。

“你放開……你放開我……”常樂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隻能扭動著胳膊,想擺脫許老爹的緊固,他知道許老爹的壞心思,但他們家的錢都是他相公辛辛苦苦賺的,才不要給壞人呢。

劉二也拉著常樂的胳膊,可是許老爹乾了一輩子活兒,手勁比常樂和劉二大太多,劉二又怕傷了常樂,不敢用勁兒。

正在常樂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賀嫂子家的門終於開了,兩個婦人從門口往這邊看。

在賀大嫂家做竹籃的人都知道其實是幫著許朝陽乾活的,這會兒看到許朝陽的夫郎受欺負,連忙進屋叫來賀嫂子。

賀嫂子早在屋裡就聽到外麵有人吵吵,沒想到是常樂,這段時間,雖說許老爹和許老娘一直找她麻煩,但也沒有撕破臉,不過這會兒攔住常樂,肯定沒按好心思。

想到這裡,賀嫂子怕常樂吃虧,連忙從廚房裡拿了一個擀麵杖就跑出來了。

“賀嫂子!賀嫂子!”劉二先看到賀嫂子,趕忙連聲叫道。

賀嫂子也是個利落人,把擀麵杖夾在手臂裡,就開始掰許老爹的手。

許老爹在兩個小輩跟前耍威風不鬆手,但現在賀嫂子來了,兩家幾十年的鄰居,表麵關係還是要維係的,現在賀嫂子一動手,他也就鬆開了,隻是鬆開前還故意把常樂往後推了一把。

“啊!”

常樂沒留神,被這麼一推,腳一崴,倒在了地上,疼痛瞬間從腳踝傳遍了全身,整個人疼的縮了起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賀嫂子看到常樂痛苦的表情,心裡有點慌,陽小子有多在乎這個雙兒,彆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現在常樂在她家門口被人欺負,這還得了。”劉二,你快去叫陽小子過來。”賀嫂子把常樂扶起來,轉身又讓劉二去報信。

“這個陽小子,怎麼讓你一個人來村裡?”賀嫂子嘴裡抱怨著,想把常樂先扶進屋裡,省的一會兒腳腫了。

“不是相公,是我想一個人來的……”常樂靠在賀嫂子身上,疼的頭上都開始淌汗,心裡更是難過,他又給相公添麻煩了。

許老爹在一旁看著,見無人理他,又推了常樂一把,“想走?你先說說那個不孝子要給我多少養老錢吧。”

這次常樂靠著賀嫂子,被一推,隻是晃了兩下沒有摔倒,可他心裡本來就委屈,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現在許老爹又說他相公,常樂的委屈變成了憤怒。

他讓賀大嫂放開他,撿起地上的擀麵杖,硬是忍著腳痛走到許老爹跟前,皺著眉喊道:“我相公每個月都按照文書給你錢的,你想多要,我們不給!”

常樂不會和人吵架,但他記得之前村長給他相公的文書,上麵寫著每月給許家三百文錢,他相公每次都給的。

“哼,你拿著擀麵杖想乾什麼,”許老爹在家裡橫慣了,也不怕常樂一個小雙兒,他耿著脖子,把頭伸向常樂,嘴裡喊著,“你想打我?你打啊,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報館,治你個不孝之罪!”

“砰!”一聲響,眾人一看,隻見許老爹雙手捂著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常樂。

常樂也愣愣的看著手上的擀麵杖,他一開始沒想真的動手,他拿擀麵杖就是想給自己壯膽。

可許老爹一直在他耳邊喊,他想反駁許老爹,可他不會罵人,他的腳也好痛,然後腦子一暈,就把擀麵杖揮了出去,再清醒過來,許老爹已經被打了。

“你……你……”許老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拿下來一看,有血,頓時暴跳如雷。

他在荷花村幾十年,還沒人敢跟他動粗,他指著常樂罵道,“你個狗娘養的,看我不打死你!”罵完,整個人就朝常樂撲過去。

“哎呦,常樂快躲開!”賀嫂子回過神,想拉開許老爹,就許老爹這個莊稼人,常樂哪裡是對手啊!

可沒想到她還沒攔,常樂這邊又動手了……

“砰!砰!砰!”三聲。

常樂趁著許老爹還沒近他身,又狠狠在他頭上打了幾下,這會兒常樂是什麼都不怕了,反正都已經打了,就算去衙門,他覺得打一下和打十下也是一樣的。

再加上他爹告訴過他,山上的獵物,你一箭射出去,如果隻傷了獵物的皮毛,這時候千萬不能急,獵物已經受傷了,你隻要繼續射箭,總會把它射死。

眾人聽到三聲擀麵杖敲腦袋的聲音,瞬間亂了起來,有的拉常樂,有的拉許老爹,許老爹哪能吃這個虧,硬是滿頭血的從拉扯的人堆裡衝出來,一拳打在了常樂臉上。

常樂本就腳疼,打許老爹用了他所有的力氣,又被大夥兒拉扯來拉扯去的,早就站不穩了,現在挨了許老爹一拳,整個人勁兒一鬆,直直的往後倒去。

“小樂!”許朝陽從遠處跑過來,眼看著常樂被打了一拳,心裡急的不行。

他就不該讓常樂一個人來,他衝進人群,看準許老爹的位置,上去就是一腳,許老爹沒有防備,一下子被踹到了地上。

許朝陽腳重,許老爹倒在地上疼的直吸氣,周圍的人看到許朝陽狠厲的表情,也都朝四周散開。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個陽小子早就開竅了,誰也不能隨便欺負了。

“相公……”常樂躺在地上,本來已經忍住的委屈變成酸澀,一直沒哭的眼淚也在看到許朝陽的這一刻流了下來。

“彆哭,彆哭,”許朝陽走到常樂身邊,小心的扶起他,看到他臉上被打出來的淤青心疼的不行,隻能用手輕輕的撫摸,“很疼吧?”

“嗯……”常樂抽泣的點頭。

許朝陽轉頭瞪了許老爹一眼,他看在許家生過陽小子的份上,也不想把他們怎麼樣,可是他們太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常樂見許朝陽看向許老爹,以為他擔心許老爹,想到剛才他那幾擀麵杖,心中有些忐忑,眼睛一轉,帶著哭腔喊道:“相公,我腳疼死了……”

作者有話說:

惡老爹:“你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常小樂:“看我擀麵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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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才不會讓自己相公再理那個壞人呢, 就算他變成了劉二和馮冬哥哥口裡的那個不管公婆的壞雙兒,他都不會再讓相公心軟。

“腳?我看看?”許朝陽沒想到常樂除了臉還傷了腳,馬上就不再理會許老爹,他小心的拿起常樂的腳, 才發現腳踝處已經腫了有一個饅頭那麼大了, 頓時心疼的不行。

他把常樂攔腰抱起, 對站在身旁的賀嫂子說道:“嫂子, 常樂的腳腫了, 能不能先在你家休息一下?”

賀嫂子哪有不願意的,連忙走在前開路, “行行, 常樂的腳已經崴了好一會兒了,這會兒估計已經疼死了。”

崴了好一會兒了?許朝陽把賀嫂子的話記在心上, 抱著常樂往前走,可是就有不長眼的擋路。

許老娘和許小妹也在家聽到了吵聲出來看熱鬨, 沒想到是許老爹被打,再一看許朝陽和常樂,哪還有不明白的啊, 許老娘眼看著許朝陽要走, 直接上去攔住。

“你個喪門星你彆走!”許老娘往許朝陽前麵一站,深吸了一口氣, 坐在了地上開始嚎,“你個喪門星,你打你爹, 我當時剛生下你就應該掐死你……”

常樂被許老娘這麼一嚇, 把頭埋在了許朝陽懷裡, 許朝陽也停下腳步。

隻是看著常樂疼得翹起來的腳, 許朝陽就有些著急,再一聽周圍看熱鬨的人說是許老爹先找事,心裡越發冷靜,許老爹敢把常樂攔住要錢,明擺著就是因為常樂是他夫郎。

他自己是不會在許家人手裡吃虧,可是常樂一個雙兒,今天的事能發生一次,就能發生無數次,他之前以為分家了就好了,可是現在才明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和許家徹底斷了關係。

許朝陽在人群中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找到了在一邊休息的劉二,劉二跟著常樂來到荷花村,又跑到常家報信,最後和許朝陽再跑過來,已經累的不行了,可是許朝陽還得讓劉二再跑一趟。

“劉二,你幫我把村裡的郎中請來。”常樂的腳和臉得儘快讓郎中瞧瞧,尤其是腳,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要是傷了骨頭……

要是傷到骨頭,他一定要在許家人身上討回來。

村裡的郎中和鎮上的郎中不同,村裡的郎中能看些小病小災,可是醫術還是和鎮上的郎中有差彆的。

隻是鎮上的郎中基本上不來村子,村裡的郎中哪家有病有災,叫一聲就過來了,再加上這會兒去鎮上找也來不及,隻能先找村裡的。

周圍看熱鬨的人以為是給許老爹找,又小聲的嘴碎道:“就是,看看許老爹都成什麼樣了,是得趕緊找郎中……”

“要說這個陽小子也不是個孝順的,你看他剛才踢的那一腳,估計要花不少銀錢了。”

“……”

“要找嗎?”劉二也以為是找給許老爹,頓時有些不高興了,那個壞老頭那麼欺負常樂,現在還要給他找郎中?

劉二撇撇嘴,不過還是準備去。

許朝陽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常樂,他能感覺到常樂已經疼的整條腿都在發抖,皺著眉再次催促道:“趕緊去吧,常樂的腳腫的不像樣子了。”

他也聽到周圍的人說什麼了,要是之前,他還樂意假裝孝順一下,但是現在,他恨不得離許家遠遠的,哪裡還有心思做戲。

劉二聽許朝陽這麼說,心中一喜,不再猶豫,又跑起來了。

周圍的人聲音倒是小了很多,他們本來就是看熱鬨的,郎中給誰請也隻是他們日後的談資而已。

隻是許老娘不答應,停頓了一下,更是用力的哭喊起來,嘴裡還嚷嚷著讓人去找村長。

許朝陽繞過許老娘,自顧自的把常樂抱進賀家。

進到賀家,許朝陽剛把常樂放在床上,想看看他的腳傷的嚴不嚴重,可常樂直接用手拘著許朝陽的脖子,就是不放。

許朝陽以為常樂是被嚇到了,隻能姿勢彆扭的安慰道:“好了,小樂彆怕,讓我看看你的腳?”

“我不要,相公,我的腳好痛,你不要放開我……”常樂說著,又開始哭。

嚇的許朝陽以為碰到了哪裡,動也不敢動了,就這麼讓常樂抱著。

常樂在許朝陽懷裡偷偷一笑,他才發現邊哭邊提要求,他的相公都會答應他,看來他以後要多用用這個辦法,好不讓相公吃虧,尤其是對許家,他就當個壞人好了。

常樂把自己的小心思埋在心裡,就這麼自然的躲在許朝陽懷裡,他現在受傷了,也不想像劉二哥之前說的那樣在外麵不能和相公保持親密,他就要,誰要是看不慣,那他就用擀麵杖打他……

許朝陽完全不知道就因為今天這件事,常樂的思想已經越跑越遠了,他現在就是盼著郎中趕緊來。

屋外,許老爹和許老娘的戰場已經從門外轉移到了賀家院子裡,好在賀嫂子厲害,硬是沒讓人進到屋裡來。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劉二帶著郎中過來了,同時過來的還有村長。

村長一來,就看到許老爹捂著冒血的腦袋坐在院子裡,許老娘在旁邊哭哭啼啼的說自己命苦。

村長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喊道:“彆哭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看著許老爹的頭,又實在不忍心,隻能讓郎中先給許老爹瞧瞧。

“我不瞧,我要去報官,常樂那個雙兒打公爹,我要讓他吃牢飯。”許老爹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告常樂,還有許朝陽,都把他們告進衙門。

“對,告他們。”許老娘在旁邊幫腔。

村長一聽,就覺得今天的這事大了,但許老爹又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隻能問旁邊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看熱鬨的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許朝陽在屋裡聽到聲音,想出去看看,常樂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就放開了手,不過還是有點委屈,“相公,你快點回來,我害怕……”

許朝陽被常樂軟軟糯糯的聲音蘇的腿都快軟了,他吻了吻常樂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你和賀嫂子在這裡,我去看看郎中。”

說完,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賀嫂子。

賀嫂子都沒見過哪家兩口子在人前這麼膩歪的,半天說不出話,隻能點點頭。

許朝陽走到院子,看到郎中圍著許老爹,許老爹還不願意包紮,心裡更是一股子氣,“他不願意你就不要給他看了,”他指了指屋裡,繼續說道,“屋裡也有人,你去幫著瞧瞧吧。”

這郎中也是在村裡受人尊敬的,剛才在許老爹身邊轉了半天,被推了好幾下,現在許朝陽一叫,也不管許老爹了,徑直往屋裡走去。

許老爹本來就是想讓人說軟話,想讓人捧著,現在又被許朝陽打臉,麵子裡子都沒了,也學著許老娘開始嚎。

“好了,彆喊了!”村長被喊得頭疼,他就不明白,這許家的事怎麼就沒個完,他指著許老爹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事說起來就是許老爹你不對。”

“我怎麼不對,”許老爹不服,指著自己的頭對著村長大吼道,“他就是打我,用擀麵杖,你看我的頭,你看!”

“那是你先攔著常樂的,”村長避開許老爹的目光,有些心虛,“你要是不攔人家,不推人家,人家也不會打你啊。”

“反正我不管,他就是打自己的公爹,我就是要讓他坐牢!”許老爹不依不饒。

“嗬嗬!”許朝陽沒忍住,在一旁笑了,他剛才也聽常樂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他很開心常樂敢還手,可惜就是沒有保護好自己。

許老爹被許朝陽笑的莫名其妙,無故有點氣短,“你笑什麼?”

“我沒有笑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件事,”許朝陽從旁邊拿了個凳子坐下,姿態悠閒的就像在乘涼,“我忘了告訴你,我和常樂還沒有成婚,到了衙門,最多也就算個打架而已,你說的什麼不孝,人家常樂和你沒關係,孝順你乾什麼?”

“再加上是你先挑的事,你無緣無故的找一個小雙兒要錢,你是山賊嗎,你要搶劫嗎,今天我就替常樂把你帶到衙門去,看看縣太爺這麼說!”

許朝陽站起身,學著之前許老爹那樣,拉著他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要把他拉到衙門去。

在大洲朝,孝很重要,要是當初許朝陽和常樂成親了,那不管怎麼樣,去衙門肯定常樂吃虧,可現在好就好在常樂壓根就沒和許朝陽成親,這麼一來,許老爹就完全不占理了。

這個道理許老爹也知道,他慌了,隻能一邊掙紮一邊喊道:“那你呢,你還踢了我一腳呢,這麼多人看到了!”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許老爹也是豁出去了,今天這錢要是要不到手裡,他就把許朝陽抓到衙門裡去。

許朝陽不想再過多的和許家有恩怨,他確實踢了許老爹一腳,雖說他是替常樂踢的,但要想把常樂從這件事裡摘出去,那他就不能說是為了常樂出頭。

尤其這會兒他掛念著常樂的傷,也不想再和許老爹鬥那些個沒用的心眼,要想整治他們,什麼時候都可以。

作者有話說:

常小樂:“發現了一個新技能,好用,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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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許朝陽想通這一點, 就有些速戰速決的意思,他故意有些為難的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他知道許老爹想要什麼,許朝陽看向村長,之前他分家的時候, 村長想多給他點銀子, 所以幫他簽的文書是分家不斷親的, 今天剛好趁著這個機會, 和許家徹徹底底的斷開。

“哼!”許老爹冷哼一聲, 放下捂在頭上的手,血跡已經乾了, 但疼還是疼, 他吸了一口氣,嘴角微翹的說道, “你給我五十兩銀子,我就不追究了。”

之前許朝陽拿了他八兩銀子, 到現在他還睡不著,今天他就要加倍的要回來。

許朝陽被許老爹的無恥氣笑了,“你可還真敢說, 你不怕有命拿沒命花嗎?”

在一邊的村長和看熱鬨的人也被許老爹驚到了, 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他們荷花村,不止荷花村, 算上荷塘鎮周圍所有的村子,都沒有誰家能一口氣拿出五十兩銀子。

之前許家分家的時候拿出三十多兩銀子已經是非常富有的人家了,現在讓許朝陽拿出五十兩, 這不是要人命嗎。

不過他們也知道前不久許朝陽剛打了大蟲, 雖然最後錢和大家分了, 但他留的肯定也不少, 所以也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村長看不過去,開口道:“許老爹,你這一下子讓孩子拿出那麼多銀子,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村長沒把話說死,彆人不知道陽小子手裡有多少銀子他知道,至於要不要給許家錢,這也是陽小子自己的事情。

現在陽小子也不像之前一樣需要他的庇護,所以他也不適合說太多,替陽小子做主了。

“不合適,怎麼不合適了?”許老爹瞪著眼睛,頭上的血配合著他的表情,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猙獰,“我要他五十兩銀子算少了,要不是我把他養大,他早就死了。”

許朝陽冷眼看著許老爹叫嚷,這會兒許老爹也累了,拿不動鋤頭打不動人,隻能罵。

許朝陽心裡一笑,這個老匹夫,看來還是他家常樂厲害。

許老爹看許朝陽一直沒說話,他也知道想要銀子不是那麼容易,雙眼往後一番,躺在地上開始喊,“我好命苦,養了個兒子跟仇人一樣,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應該掐死他喲……”

許朝陽根本不吃這一套,他抬頭看看天,時辰已經不早了。

明天要賣的蛋糕,來客酒樓的竹籃都沒有著落,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再繼續和許家在這裡拉扯不清。

許朝陽歎了一口氣,壓下心裡有些異樣的情感,他蹲在許老爹跟前,開始回憶起陽小子的記憶。

“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沒有被你養過,小時候,我不知道我幾歲,被你們拴在地裡,那麼長時間,一直是村長和賀嫂子給我送吃的,要是給錢,我應該給村長和賀嫂子。”

“後來我長大了,我給你們乾活,你們給我吃泔水,要不是因為我是你生的,你說我能不能去縣衙告你?”

許朝陽蹲的有點累,也和許老爹一樣,躺在了地上,他心裡想著陽小子從小到大的每一個節點,好像隻有在許老爹說要給他找夫郎的時候才有了歡愉的情緒,可也是因為這點歡愉,讓他失了性命。

“斷親吧!”許朝陽看著天,眼睛被太陽照的有點痛,他之前一直對許家有所容忍,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因為許家占著“陽小子父母”這一個名頭。

現在這個名頭對他來說實在是個禍害,許朝陽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對村長說,“村長,還請您寫個斷親書。”

“這……”村長歎了口氣,他早就知道許家會走到這個田地,不過也沒阻攔,“那我讓人去找幾位老人,讓他們也簽個字。”

說完,就差遣了旁邊看熱鬨的去找人了。

斷親和分家不一樣,分家村長在就行了,斷親是徹底的沒有關係了,還是得讓村裡的老人做主。

這期間,許老爹還再鬨,可沒人問他的意見,陽小子這事出來之前,大家對許老爹是有些不滿,但最多也就是閒聊的時候說一兩句,表麵上還是尊敬的。

可今天,見識了許老爹像潑婦一樣撒潑打滾,荷花村對他的敬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沒一會兒,村裡幾位長者都來了,按照大洲朝的規定,分家是要分銀子的,可是之後每個月要給父母養老錢。

斷親不一樣,能斷親的都差不多是仇人了,所以父母不會給銀子,斷了的兒子以後也不用給養老錢。

最後幾人商量了一番,讓許朝陽還了許老爹之前給的八兩銀子,不過許朝陽隻還了七兩多,畢竟他還給了兩個月養老錢。

給銀子的時候許朝陽有點憋屈,從小就很少有人從他手裡討到好處,隻是再一想,之後和許家沒有關係了,心裡倒是舒服了一些。

許老爹拿到銀子後才讓郎中給他包紮頭上的傷,他也不舒服,他想要的是五十兩,不是八兩,可當著幾位長輩的麵,他也沒辦法反抗,隻能看他二兒子的了。

這件事許朝陽虧了銀子,但好在常樂的腳除了有些腫倒也沒彆的事,許朝陽隻能安慰自己,那八兩銀子就當是賠給許老爹的醫藥費了。

等人都散了,賀家就剩下了幾個編竹籃的人,許朝陽也準備背著常樂回家,走之前,他專門給賀嫂子道了謝。

今天要不是賀嫂子在,常樂還不知道要吃什麼虧呢。

好在賀嫂子也不在乎這些,今天陽小子斷了親,她也高興,應承了要給酒樓的竹籃,也就沒讓他們多留。

回家的路上,太陽快下山了,這會兒不是很熱,劉二先跑回去乾活,就剩下許朝陽背著常樂慢慢往常家走。

能斷親,常樂很開心,可是他也感覺出來許朝陽好像有些不高興,他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畢竟之後相公和他一樣,就真的沒有父母了。

不過這樣也好,常樂抱緊了許朝陽的脖子,說他壞也無所謂,以後相公就隻能和他好了。

許朝陽的情緒確實不太高,他之前一直沒有對許家下狠手,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和許家斷親隻是覺得……有父母總比沒父母好吧。

許朝陽對許老爹和許老娘的感情很複雜,他是個孤兒,雖然許家那麼對陽小子讓他厭惡,但看到他們對許老二那麼好,許朝陽不得不說,他羨慕極了。

一開始他不是沒想過,如果許家對他能有對許老二兩分好,他都會心存感激的。

他想要感受一下詩中寫的“兒行千裡母擔憂”,想感受一下歌裡唱的“世上隻有媽媽好”可是現在看來,他天生就沒有這個命。

許朝陽把背上的常樂往上顛了顛,不過還好,上天估計是看他可憐,給他送了一個常樂,那也夠了。

回到家,許朝陽把常樂放到床上,叮囑他不要亂跑之後,就爬到床底下找東西。

常樂先是愣了一下,看到許朝陽拿出來的東西才反應過來,之前他們置辦了新衣新鞋,就把從許家帶過來的舊衣服收在床底下了。

“你乾嘛?”常樂有點怕,覺得是不是他打許老爹太過分,相公不想要他了?

“沒事兒,”許朝陽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床邊,想摸摸常樂的頭,可手剛抬起來就看到上麵的汙漬,隻能改用額頭抵住常樂的額頭,“小樂,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常樂想張嘴問他要去哪裡,還是沒說出口,隻是點點頭。

同時在心裡有些怨自己,要是今天他乖乖的,不想著什麼一個人出門,就不會惹出這些事。

許朝陽看常樂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嘿嘿一笑,他順勢在常樂的嘴唇輕咬了一下,果然,隻有常樂才能讓他拋下那些負麵的情緒。

“彆擔心,”許朝陽的嘴唇摩擦著常樂的嘴唇,小聲說道,“我就是把舊衣服扔了而已。”

常樂被許朝陽的動作弄得極其緊張,他下垂這眼簾,盯著許朝陽的鼻子,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一動都不敢動。

許朝陽在常樂的嘴巴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才拿著衣服轉身離開。

走到院子,幾個鄉親還在燒烤爐,許朝陽從牆角拿了一個鋤頭,然後一邊肩膀扛著鋤頭,一邊手拿著幾件舊衣服,走到了挑水的山泉附近。

許朝陽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山泉水從上麵流下來,聲音叮叮咚咚,聽著很舒服,周圍有一些鳥類也嘰嘰喳喳的叫著,待在這裡,總是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

他順著山泉水往裡走了幾步,找到一個相對平坦的位置,用腳踩了踩,因為離水源近,土不是很硬。

點點頭,許朝陽扔下手裡的舊衣服,拿著鋤頭開始在地上挖,邊挖還邊說話。

“陽小子,你可真倒黴,你爹娘不要你了……”

坑要挖的深一點。

“陽小子,我本來說要給你報仇,但是我下不了手,對不起……”

坑挖的差不多了,許朝陽把舊衣服扔進去。

“古人常說入土為安,我就不燒了,咱土葬……”

許朝陽邊嘮叨邊給衣服填上土,最後害怕被什麼動物刨開,還在上麵跳了兩下。

“好了,陽小子,咱倆也算相識一場,今日我給你立個衣冠塚,今後就再都沒關係了,再見。”

說完,揮揮手,哼著不著調的曲子,往常家小院走去。

從今以後,他就是許朝陽,是常樂的夫君,和荷花村的陽小子沒有關係了。

作者有話說:

蠢作者回來啦,先祝大家新年快樂,也感謝最近大家的支持和關注,從今天開始,恢複正常更新,感謝大家,新的一年,還請大家繼續支持,感謝!

第59章

許朝陽哼著小調, 扛著鋤頭,踩著樹蔭就這麼晃悠悠的回家。

可剛轉了一個彎,就見常樂翹這一隻腳,站在小院門口左右張望, 一瞬間, 壓在許朝陽心中的那口濁氣就這麼散了。

他從小就幻想過這一刻, 小時候上學, 他幻想過會有父母在學校門口接他, 而不是一個人背著小書包回孤兒院。

長大了,幻想過辛苦一天之後, 會有一個人在家等著他, 沒想到一朝穿越,在這個陌生的大洲朝, 讓他找到了這麼一個人。

所以,既然願望已經達成了, 他就不該再祈求彆的了。

想到這裡,許朝陽麵帶微笑,快步朝常樂走去。

走到一半, 就見常樂還在左右張望, 許朝陽眼睛一轉,心裡有了壞心眼。

他悄悄的走到一顆大樹後麵把自己藏起來, 笑了一下,喊道:“小樂?”

“什麼?”常樂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自己相公,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沒看到人, 心裡開始嘀咕, 覺得是不是聽錯了。

可定睛一看, 就見不遠處的大樹邊上有一把鋤頭,這鋤頭明顯就是之前相公拿走的。

常樂心中一笑,也微微放心,他就怕許朝陽會因為斷親的事心中鬱悶,現在見他能逗自己,看來那個傷心勁兒過去了。

常樂捂著嘴微微一笑,既然相公想玩兒,那他就陪著就好。

“哎呦,我的腳!”常樂故意朝著大樹的方向喊了一聲,他就不信相公不心疼他。

果然,常樂話音剛落,許朝陽就著急忙慌的從樹後出來。

“怎麼了?”許朝陽一手拿著鋤頭,眼帶焦急,要是因為他的惡作劇讓常樂的腳傷加重,那他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可出來一看,常樂好好的站在門口,眼帶笑意的看著他,許朝陽馬上知道被騙了。

“好你個常小樂,跟誰學的壞主意?”許朝陽故作生氣的樣子,氣勢洶洶的朝常樂走去。

這個小家夥,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許朝陽走到常樂跟前,扔掉手裡的鋤頭,開始揉常樂的頭發。

常樂也不掙紮,甚至還笑眯眯的把頭伸過去,想讓許朝陽揉的順手一點,嘴裡說道,“跟你學的,跟你學的。”

誰讓相公故意嚇人,哼!

沒一會兒,常樂整齊的頭發就變的像雞窩一樣了,許朝陽看的開心,笑著攔腰抱起常樂往屋裡走。

院子裡的人現在也見慣了這兩個人的整天膩歪,都默默的轉身不看。

常樂也不想在乎那些有的沒的,今天他算是看清楚了,隻要他不怕,就沒有人敢欺負他。

許朝陽把常樂放到床上,不放心的用手指小心的碰了碰他的腳,常樂臉上已經有些轉好,就是腳,還一直腫著,也不知道他怎麼蹦躂到外麵去的。

“你就好好的待在屋裡,腳要好好養著。”許朝陽叮囑道,常樂要是一直躺不住,這腳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了。

常樂癟癟嘴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朝陽,他剛才就是擔心相公,又不是出去玩兒。

好在相公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明天去鎮上還是我和劉二,你就乖乖在家裡,”許朝陽拿來木梳,幫常樂梳理著被揉亂的頭發,“也不要下地,等會兒我找人捎話到鳳鳴村,讓李如過來陪你?”

常樂腳步方便,不管是吃飯還是其他什麼事,都要有人照顧,找一個常樂熟悉的人,許朝陽也放心。

常樂癟癟嘴,還是不說話。

“怎麼了?”許朝陽見常樂一直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彎腰看著他的眼睛,“你現在腳不能行走,等你腳好了,再和我去,好不好?”

“啊?好啊。”常樂低頭一笑,他根本就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他就是不喜歡相公有事不告訴他,現在相公這麼哄他,還讓他有點心虛。

不過想到劉二那個不靠譜的,常樂扭著手指,還是不放心,“那個,那個,你明天……明天你去鎮上的時候不要惹事,小心被人欺負。”

劉二就跟著去了一次,相公就被張管事欺負了,明天再讓劉二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常樂對著自己的腳歎了口氣,今天他要是忍忍,明天還能幫著相公,現在好了,去不了了。

他又抬眼看著許朝陽,覺得相公真是讓人不放心。

許朝陽被常樂看的頭皮發麻,他是不知道常樂在想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他放下梳子,又開始揉剛梳的差不多的頭發,“你把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掉,去鎮上有你相公呢,你不用操心。”

常樂躲著許朝陽的手,也不管許朝陽說什麼,直嘟著嘴反抗,“剛梳好的頭發,相公你不要亂動。”

這可是相公幫他梳的,亂了可就不好了。

第二天,許朝陽和劉二從荷塘鎮回來,門口還是有一個人,不過這個人不是常樂,是劉大壯。

許朝陽放下板車,問道:“你那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之前說好了劉大壯儘快來幫忙,所以這兩天他都在鎮上忙活著,這會兒回來了,估計就準備在這裡乾了。

果然,劉大壯點點頭,幫著劉二把板車上的桌椅板凳拿下來,“以後就要靠你吃飯了,許朝陽,你可彆把兄弟們餓死啊。”

許朝陽聞言,拍拍劉大壯的肩膀,“放心,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少不了你們。”

這是許朝陽的心裡話,這幾個人跟著他,他就得負責任,尤其是劉大壯。

劉大壯上一份活兒和許老二一樣,都是在鎮上,這次來常家乾活還和媳婦兒大吵了一架,要是以後沒掙到錢,媳婦兒就該回娘家了。

“那我乾什麼?”劉大壯把最後的一張桌子搬到院子裡放好,看著大夥兒都在忙,他有點手足無措的問道。

他之前的活兒是乾了很長時間了,也熟悉,一上手就知道該怎麼乾,可這蛋糕,他還是真沒做過。

許朝陽從後麵走過來,哥倆好的把手放在劉大壯的肩膀,笑著說道:“我讓你來不是做蛋糕的,是來幫我做其他事的。”

現在在常家乾活的這幫人,每天來的時間都沒有個定數,誰家這會兒不忙了就過來,誰家忙了就回去。

他們這是月結的工錢,又不是計數的活,根本就不知道誰乾的多誰乾的少。

最近馬上農忙,許朝陽也就不計較了,可農忙過後,這個乾活的時間就要規範起來了。

還有每個月要發的工錢,每天做多少個蛋糕,工作怎麼分配,這些都是要人管。

尤其是他不止想做蛋糕,他手裡還有花椒呢,花椒這個事情要是經營好了,怎麼著都比蛋糕掙錢。

而這些都要建立在他身邊有人的情況下,蛋糕要有人做,花椒樹要有人種,這些都得有幾個他信任的人幫襯著。

至於如果被信任的人背叛了要怎麼辦,許朝陽早就想過了,這個世界,能讓他完全信任的人就隻有常樂,至於其他人,許朝陽早就想好了退路。

到了晚上,許朝陽讓人炒了幾個菜,他們把家裡的小飯桌搬到院子裡。

這會兒天已經不熱了,常樂跛著腳拿了兩壺酒過來,剛要走,就被許朝陽攔住。

“你彆走,”許朝陽拉住常樂的手,把他按在旁邊的凳子上,“讓你在床上休息,你就是不聽。”

“還有一個菜,我幫著端過來,”常樂不好意思的掙紮著想站起來。

這麼多漢子,他一個雙兒,在這裡不合適。

許朝陽哪管這些,正想自己去端菜,劉二就很有眼色的站起身。

“我去端,我去端,誰讓我沒人疼沒人愛呢。”今天他從鎮上回來才發現李如在常家待了一早上。

早知道他今天就……今天就早點回來,不去跟著許朝陽吃什麼好的了,白白浪費了和李如相處的機會。

“辛苦啦,”許朝陽拉著常樂的手,對劉二喊了一聲,劉二腳下一頓,差點被絆倒。

幾人哈哈一笑,不再關注劉二,倒是劉大壯,突然開口,“我怎麼發現常樂有點不一樣了?”

常樂一愣,哪裡不一樣了?

是不是知道他打了許老爹,覺得他是個壞雙兒?

常樂點緊張,要是劉大壯在相公跟前說他壞話怎麼辦,擀麵杖還在廚房,他要不要去拿?

“哪裡不一樣?”許朝陽玩著常樂的手指頭,問出了常樂想問的話。

常樂的手之前因為乾活太多,顯得粗糙,這段時間沒乾什麼活兒,手也養好了一點。

“不知道,說不上來,”劉大壯夾了一口菜,“就是覺得更好了。”

“是嗎?”許朝陽嘿嘿一笑,反駁道,“不是更好了,是我家小樂一直很好。”說著,放下常樂的手,開始給他夾菜。

劉大壯不知道常樂哪裡變了,但許朝陽看的清楚,之前,常樂有些膽小自卑,今天和許老爹打了一架,確實讓他生出了一些硬氣。

就是不知道這些硬氣是賀嫂子的擀麵杖給的,還是他自己生的了。

不過也沒關係,許朝陽拿過常樂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反正今後他會一直跟著常樂,不會再讓人欺負他。

吃過飯,劉大壯和許忠回了荷花村,劉二也打著哈欠進屋睡覺了。

院子裡就剩下許朝陽和常樂,許朝陽把常樂摟進懷裡,兩個人也不說話,直到常樂困了,才進屋休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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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早上起床, 許朝陽坐在床邊,雙手握著常樂的腳腕左右活動,郎中說這樣能恢複的快一些。

好在經過這兩天的休息,常樂的腳雖說走路還有點痛, 但樣子看起來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駭人了。

“相公, 你說我這個腳什麼時候能好啊?”常樂憋著嘴, 有些不開心。

感冒剛好腳就崴了, 這兩天他躺在床上啥都沒乾, 都快成了幫忙乾活的那些大嬸口裡的懶雙兒了。

常樂不怕成為一個壞雙兒,反正他壞也是為了相公, 可是不願意成為一個懶雙兒, 他舍不得什麼活兒都讓相公乾。

“怎麼了?想出去玩?”許朝陽以為常樂就是在家待不住了,放下常樂的腳, 幫他蓋好被子後,揉著他的頭發安慰道:“彆著急, 快了,到時候就帶你去鎮上玩兒。”

“我不是為了去鎮上的……”常樂撅起了嘴,他才不是那種隻知道玩兒的野雙兒呢。

“野雙兒”這個詞也是在家乾活的那個嬸子教他的, 嬸子還告訴他“野雙兒”都是嫁不出去的雙兒, 常樂覺得他和相公還沒有去衙門記錄,所以要防止變成野雙兒。

“好好好, 你不是,你不是,”許朝陽朝窗外看了一眼, 劉二已經把蛋糕裝在板車上了, 他彎腰在常樂的唇角輕吻了一下, “你相公要去掙錢了, 聽話,回來給你帶點心。”

說完就走出房門,準備拉著板車去鎮上。

“唉,不是,”常樂眼看著許朝陽要走,連忙伸手想拉住他。

可是沒拉住,隻能坐在床上探出半個身子,看著許朝陽的背影,噘著嘴小聲抱怨道,“相公,我話還沒說完呢……真是的……”

不知道怎麼了,常樂覺得今天早上的相公又怪怪的,他想起床去問問,可是腳剛著地,又縮了回去,最後還是決定等相公回來再問。

許朝陽心裡有事,在吃早飯的時候,劉大壯已經開始試著規劃人員的配置了,他覺得有些話也該說了。

許朝陽記得之前做蛋糕的時候,許忠還專門躲開了,可是後麵忙不過來,做蛋糕的事就都交給了院子裡的幾個人。

雖說這幾個人都是劉大壯保證過的,可現在人越來越多,有些規章製度也該提上章程了。

之前,許朝陽看過幾本大洲朝的律法書,但實際要怎麼操作,還是要看每個縣,州的官員是怎麼處理的,這個得問相熟的人。

到了西市,許朝陽擺好攤,就開始坐在原地等著周梁了。

周梁前幾天剛破了大案,最近閒著,就天天早上陪馮冬在荷塘鎮轉悠。

果然,太陽剛出來,就看到周梁攙著馮冬,左看看右逛逛的往這邊走來。

“周梁,周梁!”許朝陽對還在遠處的周梁招手,就怕他一轉身去了彆處轉。

周梁被許朝陽的熱情差點鎮住,他手虛扶著馮冬,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你看許朝陽,他怎麼回事,有點怕……”

“彆亂說,”馮冬斜著眼在周梁腰上擰了一下,想讓他正經一點,“我們過去看看唄。”

“好吧好吧!”周梁也不跟馮冬爭,扶著他往蛋糕攤子走過了。

這也不怪周梁想太多,之前許朝陽可從來沒有對他這麼,這麼……周梁想了半天,隻能用“狗腿”形容。

走到攤子前,周梁和馮冬又往後饒了幾步,進到攤子裡麵。

周梁從旁邊拿來一個板凳,讓馮冬慢慢坐下,“許朝陽,我覺得你真的得掙錢盤個鋪子了,有了鋪子,我們這些朋友去找你也舒服點兒啊。”

馮冬肚子越來越大,家裡離不開人,要是許朝陽有個鋪子,那他以後去衙門了,就能把馮冬放在鋪子裡,風吹不到,雨淋不著,還有人陪,多好。

“鋪子的事以後再說,不過我確實有事想谘詢一下你。”許朝陽遞給馮冬一塊蛋糕,然後坐到了周梁旁邊。

周梁嘿嘿一笑,“你問,為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彆開玩笑,我問的可是正事,”許朝陽用胳膊肘撞了周梁一下,神情略帶認真,“我想問一下,咱們衙門有沒有和工人有關的文書?”

“工人?什麼意思?”周梁沒有聽明白。

許朝陽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解釋道:“我在家裡請了幾個人做蛋糕,那方子就要告訴大家,我聽說在衙門可以簽一個文書,保障方子不外泄,我就是想問一下這個文書要怎麼簽。”

他院子裡乾活的人都是村裡的人,現在蛋糕的生意越做越好,就有一些眼紅的人會去村裡詢問,想要分一杯羹。

好在那些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問,而做蛋糕的幾個人也都沒什麼花花腸子,所以暫時還沒有傳出什麼大的風聲。

不過許朝陽覺得就算現在沒有透露,那也不能保證以後不會透露,他不是懷疑給自己乾活的人,隻是村裡人都是親戚連親戚的,這幾個乾活的人回家隨口一說,難免不會被有心人聽了去。

趁早簽了文書,先小人後君子,也給乾活的那幾個人提個醒,讓他們有個防範。

“這樣啊,”周梁聽明白了許朝陽的意思,他沉思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那是長工,我記得好像是有這個文書,但到底怎麼簽,我也太清楚,我幫你問問。”

他隻負責在外麵跑,衙門裡麵的事都是師爺在管,不過那個文書鎮上很多店裡的夥計都會簽,這個不僅保障了店家的權益,裡麵也有保障長工夥計的條條框框。

“那行,”許朝陽點點頭,周梁要是能幫上忙,那就解決了他的大問題,於是問道,“你什麼時候幫我問?”

許朝陽可不會放過眼前這個在衙門公乾的朋友,當即就讓周梁給他個回複。

周梁沒想到許朝陽這麼著急,也正經了起來,他想了想,開口道:“要不你明天帶著你家長工來衙門找我,到時候我帶你看著。”

這事兒不是什麼大事,文書都是擺在明麵上,隻不過有他在,能省下一些打賞買通各路人員的銀錢而已。

“行,明天就拜托你了,”許朝陽鬆了口氣,哈哈一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謝啦,過幾天請你喝酒。”

“放心,放不過你的。”這周梁也伸手打了許朝陽一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開始哈哈大笑。

許朝陽想的多,最後和周梁商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先給村長打個招呼,畢竟之前買雞蛋的時候就經過了村長的同意。

再加上村裡人也都願意聽村長的話,到時候他一手拿著文書,一手有村長幫助,就算誰有個壞心思,估計也翻不起風浪。

太陽也越升越高,周梁怕馮冬被曬到,和許朝陽商量好明天去衙門的時間,就儘早回家了。

眼看著蛋糕也快賣完了,許朝陽在旁邊的攤子給常樂買了點零嘴,準備帶回去個他磨牙。

劉二看到許朝陽又在旁邊買了點心,還是忍不住感慨道:“又給常樂買的?”

劉二就這麼一問,那肯定是給常樂買的,他也看的出來,許朝陽是真真把常樂放在心裡的。

每次看到他們,他就不由得想,要是他能和李如在一起,那也要學許朝陽,把李如寵上天。

許朝陽沒空和劉二插科打諢,他要趕緊回家和乾活的那幾個人商量,現在那些人隻能算是幫忙乾活,要是簽了文書,那就是他們家實實在在的長工了。

一進常家院門,許朝陽再次覺得把劉大壯挖過來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院子乾乾淨淨,每個人腳下都沒有停,之前紮在一起閒談的幾個婦人也被劉大壯分開,一個在院子裡燒烤爐,一個在廚房攪蛋白,還有一個在飯廳裡收拾桌子。

許朝陽是有些排斥那些人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拉扯,可也沒辦法阻止,畢竟喜歡八卦都人類的本能,好在沒有影響工作。

現在被劉大壯管住,耳朵也終於清靜了一點,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再教給常樂一些有的沒的。

劉大壯正在學著烤蛋糕,見許朝陽回來,放下手頭的活,快步走到許朝陽身邊,先是彎腰,然後又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這?”許朝陽腳步頓了頓,看著劉大壯不倫不類的動作,翹起嘴角,然後像個老爺一樣,雙手往後背,邁著四方步,像領導下鄉考察一樣,說道,“你這弄的不錯啊!”

“那是應該的!”劉大壯顛這腰,看到地上有快突起,又開口道,“您老人家抬腳,小心……”

話沒說完,整個人就“哎呦”了一聲,往前麵的地上撲過去。

許朝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後就傳來劉大哈哈的大笑聲,然後整個院子的人,還有透過窗看過來的常樂,全都笑的直不起腰。

原來劉二看著劉大壯諂媚的樣子,就在他屁股後麵給了一腳,當下把劉大壯踹到了地上。

許朝陽不好意思笑的太大聲,隻能蹲下身,趁著扶起劉大壯的空檔,抿著嘴偷笑。

“得了,你還是笑出來吧,”劉大壯看著許朝陽顫抖的身體,沒好氣的喊道,“你笑出來,小心憋死你!”

“哈哈哈哈哈……”許朝陽被劉大壯氣急敗壞的表情更是逗得忍不住,也和大家一樣,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你怎麼回事啊,弄這些花裡胡哨的,”許朝陽擦著笑出來的眼淚,站起身學著劉大壯剛才彎腰往前走的姿勢,“您老人家抬腳……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您老人家抬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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