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得細細的麵條。” 紅兒磨蹭了一小會兒才應道:“是,六姑娘。”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鳳凰兒才伸手推開了嘉懿堂的大門。 她能肯定紅兒一定躲在暗處偷看她究竟會做甚,但她並不在意。 十一二歲是好奇心最盛的年紀,同時也是開始懂得權衡利弊的年紀。 她相信紅兒一定能夠想清楚要不要忠誠於自己這個“臨時”的主子。 百年世家的祠堂修建得很講究,加之平日裡非常注重修繕和清掃,所以嘉懿堂內部並不陳舊,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鳳凰兒一抬眼就看見了眾多牌位上共有的兩個字——司徒。 真是一點意外都沒有啊。 她搖了搖頭,提著裙擺緩步走了進去。 司徒家的先人太多,她對這些早已經仙去很多年的人並不感興趣。 她進祠堂隻有一個目的——看家譜。 一般來說家譜都會供奉在祠堂裡,和祖先牌位一起享受香火。隻有家族中添丁,或者有什麼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請出來。 既然先祖的牌位還在,那就說明家譜也一定在。 枉司徒家一直以家風清正自居,到了危難關頭卻隻顧著自己奔命,竟連祖宗都不顧了。 一群連祖宗都可以拋下的不肖子孫,想來行事早就已經無所顧忌。 所以不管是背離大燕還是對自家女眷下黑手,都不值得大驚小怪。 依舊沒有任何意外,鳳凰兒很快便尋到了司徒家的家譜。 畢竟是幾百年的世家大族,家譜足有厚厚一大本,記錄在冊的人不知凡幾。 她尋了一個蒲團坐下,把厚厚的家譜放在腿上,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既然劉大他們一家稱呼棉棉姐為三夫人,那就說明她們是三房的人。 她很快便尋到了“阮氏”這兩個字。 接著便是“阮氏”的夫君,成國公嫡出次子,在同輩的男丁中行三的司徒曜。 再往下就是司徒曜和阮氏的子女。 嫡長子司徒篌,嫡長女司徒箜。 箜篌?鳳凰兒手一抖,厚重的家譜直接滑落在地上。 要知道司徒家在大燕朝可不僅僅擁有成國公的爵位,家族中出名的才子才女數不勝數,甚至還出過三任帝師。 這樣的家族同那些隻憑軍功封爵的人家自然有很大的區彆。 幾時他們家替嫡出的子女取名變得這般隨意了? 顯然,她就是“箜篌”中的那個“箜”,三房嫡長女司徒箜就是她。 屋裡擺放著鳳首箜篌,給子女取名字也叫“箜篌”,真不知道這是誰的餿主意。 好消息也勉強算是有一個——三房隻有“箜篌”這一對嫡出子女。 這是不是能說明司徒曜,也就是她如今的父親還不算太糟糕呢? 鳳凰兒嗤笑了一聲,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司徒家的男子多以風流才子自居,八成是阮大將軍勢力太大,所以司徒曜沒敢給他老人家的寶貝女兒添幾名庶子庶女而已。 她重新拾起家譜,撇開了其他幾房,直接看向這一代的成國公。 鳳凰兒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因為她竟然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司徒惲。 她連忙往前翻了一頁,迅速找到了關於司徒惲父輩的記載。 果然都是一些她非常熟悉的名字,包括她的馥姨,司徒惲的嫡親姑母司徒蘭馥。 “嗬嗬……”鳳凰兒又笑了,甚至笑出了聲音,笑出了眼淚。 本以為姓了司徒已經是老天爺在和她開玩笑,沒想到更大的玩笑在這裡等著她。 上一世她幾乎從來沒有出過皇宮,同大燕的那些貴族子弟貴婦貴女並不熟悉。 和她有仇的是皇祖父,有怨的是宮裡那些年紀同她相仿,或者年紀比她還小的皇子公主們。 “小瘸子”、“小廢物”、“小癱子”,這就是她的小皇叔和小皇姑們對她這個大侄女的“愛稱”。 然而她卻顧不上和他們計較。 她所有的恨,所有的精力隻夠對付有仇的那一個。 除卻這些“親人”,同她有舊怨的人便隻有成國公府的嫡長孫,司徒蘭馥的嫡親侄子司徒惲。 那臭小子初次進宮探望馥姨時隻有三歲,卻是口齒伶俐可惡得很。 一口一個“瘸子”說得非常順溜,而且還趁人不備用石子兒扔過她。 最後一次見他是在自己對祖父下手的半個月前,那時他已經五歲半了,依舊是死性不改。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今竟成了那臭小子的嫡孫女! 世上還有比這更糟心的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