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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第 31 章

楚塵彎下腰, 聲音輕的像耳語:“你,記住了嗎!”

李東渾身都在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能“嗬嗬”地蜷縮起身體。

越藍星眼瞅著楚塵越發生氣,手腳上的動作乾淨利索,一點都看不出昨日還擔驚受怕嫌惡心的樣子, 知道這是李東說了自己的壞話, 為自己出氣呢。

他心裡高興,卻又生怕因此將楚塵氣悶的毛病又引出來,連忙上前,勸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楚塵堵了回去。

楚塵甩開越藍星的胳膊, 死死盯著李東。

他生在楚家, 跟在老太爺身邊長大,雖然不會這個時代的刑法, 但殺人誅心玩過也不止一兩次。

再加上有閒時看過些諜戰劇, 深知這種細作最不怕就是身體上的苦楚,隻有從內心瓦解他的信仰,才能將他擊敗!

現在知道李東的軟肋是養母和越國,當然要乘勝追擊。

楚塵冷笑一聲:“你現在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和藍星會依照承諾放過你養母與父親,要是繼續抵抗,本皇子會讓人把他們帶上來”

他聲音輕柔的仿佛夜間鬼魅,手順著李東的脖子慢慢向下直到肚子上,死命一按:“然後當著你的麵一片一片割下他們身上的肉, 再一片一片喂進你的肚子裡!”

“啊!!!!!!”李東不知道疼的還是惡心,隻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 瞬間,整個院子隻有他駭人的喊聲。

楚塵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驟然提高的聲音像穿過迷霧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還有,你說你代表越國百姓,那你可知越藍星本就為了邊境安定才忍辱負重前來和親,越國百姓應當立廟祭拜才不枉費他舍身取義,要是他們不懂感激,那我讓父皇發兵討伐也未嘗不可!”

“你不敢!”李東垂死掙紮,“楚越兩國已經和親,就算皇上寵愛你,也不會為了你一句話去攻打越國!”

旁邊聽著的越藍星心下一驚,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兩國長長久久地和平共處下去,哪怕越國百姓真的罵他,他也不希望看到戰爭。

隻是

他緊盯著楚塵,隻見楚塵對李東搖頭嗤笑:“一句話肯定不行,那要是‘越國皇帝派人刺殺楚國三皇子’呢,這個應該夠了吧!”

彆說楚帝最疼的就是他,就算他不受寵,一國皇子被彆國殺害,哪怕為了尊嚴和麵子,都不會坐視不理。

李東雖然已經開始迷糊,但也能想到這一層,眼裡的紅色更甚,北風吹過,竟覺得比水牢還冷。

楚塵見效果差不多了,便在他心頭插上最後一把利刃:“到時候,你生食雙親骨血視為不孝不仁,又因你不老實交代讓越國百姓陷入生死戰火之間,視為不忠不義,如你這般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徒,越國人應該給你塑一尊雕像,如秦檜般,以供人日日唾罵。”

李東不知道秦檜是誰,可想到那個場景,竟一口鮮血直噴了出來,染紅整個地麵。

楚塵視線從李東臉上移到自己的鞋子,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冷哼道:“你好好交代,到底誰是幕後主使,你的上下級又是誰,冤有頭債有主,本皇子有能力將事情最大化,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留你一個身後名!”

說完,深深看了眼張大嘴巴流血淚的李東,轉身走到越藍星身側。

越藍星攥著拳頭看向楚塵,一時竟發覺眼前人所做的事,所說的話與往日完全不同,更嚴肅,更有魅力,也更像一位皇子!

可仔細想想,他還是喜歡之前那個全心全意,滿眼都是他的人,這一刻的楚塵,總有種讓人抓不住的飄忽感。

越藍星掩住失落瞧著李東,也冷聲道:“三皇子在外麵不能長待,我的耐心也不好,你還是快快招了吧!”

李東知道事已至此,再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哭了半天,又宛如瘋魔般哈哈大笑:“我李南今天落到如此地步,是我算計不到位,可你越藍星算什麼呢!”

他惡狠狠地盯著越藍星,嘴裡不乾不淨:“你背叛越國,討好楚塵,你枉為人子!”

楚塵都被他的話罵懵了,這人是沒聽到他剛才的話嗎,不管是他看到的,還是係統告訴他的,越藍星都是一心隻為楚國百姓,他們應當供奉起來,而不是罵!

太過分了!

楚塵心裡剛下去一點兒的火氣又蹭蹭往上漲,隻是這次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越藍星攔住。

“藍星你放開我,看我不教訓他!”楚塵剛才隻是口頭威脅,他又不是變態,會真將人家父母的肉喂給兒子。

最多就是踩了一腳,在肚子上按了一下,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而這次,他不準備再放過,一定要給李東,不對,給李南的出言不遜一個教訓,也好讓府裡其他下人看看,省的再有不長眼的撞上門來。

越藍星卻想的更多,現在是李南心理防線最薄弱的時候,一個要死的人了,罵幾句就罵幾句。

他朝李南的方向揚揚下巴,在楚塵耳邊小聲道:“你剛才說了那麼多話,也讓人家罵罵唄,反正又沒有當真。”

“可是”楚塵還想再說什麼,一對上越藍星微蹙的雙眉和亮晶晶的雙眼,不知怎麼了,就不由高興,什麼都想答應他。

“好不好?”越藍星眼裡劃過笑意,再次問道。

“”他這樣子,楚塵再想反對也沒轍了,臉一紅,隻能梗著脖子點點頭,“算算了隨你吧!”

說完,便不再搭理人,自顧自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越藍星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呆愣著的李南,隻說了三個字:“繼續罵!”

李南見他完全不在意,哪裡肯再罵,吐出一口血沫子,咬牙切齒道:“我不稀得罵你這種賣國求榮的畜生!”

越藍星雖說勸自己不要在意,可聽到這句話,瞳孔一縮,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

隻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快快審理才是正事。

他彎了彎唇角,笑得柔和:“既然不稀得罵,那就開始說正事”

越藍星像逗一隻小狗,“就從誰指示你說起吧!”

“呸!”李南好像忘了楚塵的威脅,惡狠狠地瞪著血紅的眼睛,“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唉,煩死了!”楚塵本就是個急性子,他堂堂三皇子,大冬天的,實在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想了想,朝後麵招招手,“趙安,去把李來才和李章氏帶過來,還有宮裡行刑太監,都帶過來吧!”

有的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趙安太了解楚塵了,見主子爺這麼說,裝腔作勢地鞠了個躬,大聲喊道:“是,主子爺稍等,小人馬上將那兩個罪人帶上來!”

說完,就要往出走。

李南仿佛才想起來楚塵的狠厲,連聲喊道:“我說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隨著他的話落地,趙安停下了腳步,楚塵與越藍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臉上的笑意。

也許李南真怕楚塵給他喂父母的肉,開始竹筒倒豆子般說了起來:“奴才不知道到底誰下的令,隻聽告訴我的那人說過,好像是太子的主意,想殺死越藍星穩定越國百姓的心!”

“太子?哥哥?”越藍星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愣在原地,可下一瞬,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從哥哥回宮後,便一步步奪走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奪無可奪,就剩下一條命了。

他回頭看向楚塵,不知道哭還是笑,喃喃道,“他真的想讓我死?”

“你”楚塵看著越藍星的眼神,擔憂地抬起手,想摟住眼前的少年,猶豫片刻,又生生忍住。

對他來說,確定了是男主所為,心也落到了實處,隻要抓住李南這條線,運作得當,就能將男主在楚國的細作全部挖出。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隻能將此事交給楚帝,畢竟越國太子毒殺楚國三皇子與三皇子妃,就算男主再能說會道冠冕堂皇,也得出點血。

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賞賜。

想到金銀財寶如流水般湧進他的庫房,楚塵就高興。

隻是礙於越藍星正受打擊,不敢表現的太過,他輕咳一聲掩飾住開心,改為拍拍少年的肩膀,詢問:“要不明天再審問?”

越藍星閉了閉眼睛:“不用!”

這是難得的機會,等明日李南反應過來,就沒這麼容易審問了。

他控製著心底的悲涼,重新望向李南:“繼續!”

李南“嗬嗬”笑著又吐了一口血,對越藍星道:“太子爺一心為國,我們自當全力以赴,雖然知道你院子如鐵桶,但我深得三皇子信任,那段時間,第一樓的糕點全是由我送,我觀察到,三皇子喜歡核桃糕,基本不會碰你喜歡的碧玉糕,於是將毒藥灑在了碧玉糕上,可惜”

第032章 第 32 章

越藍星知道他在可惜什麼, 可惜那天自己與楚塵逗趣兒,藏了毒的碧玉糕被喂進了楚塵嘴裡。

回憶起楚塵倒在地上的場景,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 要不是眼前這個狗奴才,就沒有後麵的事兒了。

越藍星冷眼瞧著快喘不上氣的李南,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隻是他更恨的, 是遠在越國, 不顧血脈親情的新太子,還有他的父皇母後,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他們的手筆。

從小,父皇母後對他教導良多,可自從哥哥回來, 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己好像變成了一件可以隨手丟棄的舊物。

這一瞬間,越藍星突然開始審視, 自以為是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好了, 彆多想。”楚塵在後麵看著,知道越藍星心裡不好受,再加上該他們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為了避嫌,剩下就交給楚帝審問。

至於楚帝用什麼手段,那就是他們兩人管不了的了。

楚塵抬起頭,中午還是大太陽,樹上的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這會兒, 卻又重雲壓頂,想來晚上少不了一場大雪。

他將人攬進懷裡輕輕安撫:“要起風了, 我們先進屋吧?”

越藍星也不想再看到李南,加上楚塵身體裡的毒素雖然已經排清,可也落下了畏冷的毛病,每當日薄西山,隻能待在有地龍的屋子裡。

便深吸了口氣壓住心裡的煩悶,點點頭:“好,回去吧。”

兩人路過趙安,楚塵對他揚了揚下巴,趙安立馬彎下腰,還沒等主子走進屋裡,躺在地上的李南就被人拉了下去.

屋裡暖和,貼身太監幫他們退去厚衣,楚塵可算輕鬆了許多,轉頭,就見越藍星神情懨懨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塵生在吃穿不愁的現代,深知相比於□□的痛苦,心理變化才是最為致命。

越藍星剛遭遇自己哥哥和百姓背叛,要是沒人開導,不知道會想到哪裡去。

輕則過幾日就忘了,重則,鬱鬱而終也不一定。

他可不能讓眼前的少年人多想,這個年歲,還是張揚風華比較好。

想到這裡,楚塵輕笑著走到旁邊,手搭在越藍星肩膀,一副解語花的姿態,故意逗他:“咱們越主子有什麼事,給小的說說?”

“說什麼呢!”越藍星扭頭,楚塵吊兒郎當地望向遠處,仿若回到了從前,他心頭一鬆,扭動肩膀甩開上麵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又拉著楚塵的胳膊遠離窗口,“我看你剛才審問李南時還像個皇子,怎麼一轉頭就變成小孩兒了?”

楚塵一怔“噗嗤”笑出了聲:“那是麵對李南,對你”

不理會越藍星的躲避,他又湊近,滿眼曖昧:“我們是過日子的,要是整天裝嚴肅還不得累死,再者,我早就說過,不管是在我麵前,還是在府裡,你都不用在乎任何人。”

越藍星不解地擰著眉。

楚塵彎了彎嘴角,捏住越藍星的臉蛋輕輕晃了晃:“你看看,誰在自己家裡會怕下人呢,要是真有惡奴欺主,你趕出去就是。”

他的話讓越藍星不由僵住,半晌,喃喃重複:“自己家?”

“對啊,”楚塵注意著少年的表情,將人不著痕跡地按到軟塌上,勸慰他,“這裡不是你的家,那隔壁張府是?還是李府?”

他說著說著,突然就耍起了無賴,瞪圓眼睛胡攪蠻纏道:“難倒藍星你想另立府邸,還是之前說的喜歡我不做數了?”

“當然沒有,我一直喜歡”越藍星想都沒想就拒絕,可話說到一半兒又不可置信地停住,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聲音反問,“你什麼意思?”

院子已經暗了下來,屋裡,夜明珠散發著粼粼白光,雖說不如白晝,卻更顯得柔美溫和。

楚塵凝視著越藍星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少年還不到十九歲,正是人生好時候,雖經曆過那麼多,可現下,眼裡隻有單純的期待與忐忑。

他心頭不由湧上一陣陣悸動,倒更像個同樣十八歲,初見心上人的莽撞少年。

“楚塵,你回答我!”越藍星被看的心跳如鼓槌,他眼神閃了閃,勢必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楚塵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歎息一聲,伏下了身。

越藍星隻覺身體被束縛進一個熟悉的懷抱中,話都來不及說,便被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瞬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卻是第一次如此投入,尤其是楚塵,確定了心意,卸下心防,比之前更加情動。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淅淅索索地飄起了雪花,屋裡地龍更暖,兩人喘著粗氣,額上冒出絲絲汗珠。

楚塵看似什麼都懂,卻沒有真正經曆過人事,隻能跟隨著最原始的欲.望,拉開越藍星的衣領,輕聲問道:“可以嗎?”

越藍星相比楚塵,倒是看過不少春宮圖,他抬起眼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看著忍耐的楚塵,抬起雙臂環住對方的脖頸,抵住額頭,帶著笑意微微起身,聲音如彎彎繞繞的細線擊潰楚塵最後的理智:“三皇子,今晚就當做您補償給我的洞房花燭吧!”

楚塵不再說話,將少年緊緊抱住。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夜明珠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地上也無人在意。

直到三更,侍奉在偏房的趙安才得了送熱水的吩咐.

大雪如預料那樣下了一夜,床上兩人穿著褻衣相擁著,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趙安到底是跟著楚塵最久的人,到了起床時間也沒催促,以至於巳時三刻,楚塵才悠悠睜開眼睛。

感受到懷裡傳來的溫暖,昨晚那般火熱湧現在他腦中,臉一紅,垂眸瞧著還未醒過來的少年,心裡從沒有如此滿足過。

長春園的屋子沒有主院大,瑩瑩白雪穿過窗戶,正好投到床上,楚塵第一次發現越藍星的眼睫毛如此之長,不知怎滴,起了逗弄的心思。

揚了揚眉,他輕手輕腳地換了個姿勢,慢慢抬起胳膊,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睫毛處,大拇指和食指一扯,一根睫毛邊落入手中。

“哇,差不多有一厘米多了吧?”楚塵癡癡一笑,獨自喃喃道。

“一什麼米?”越藍星睜開迷蒙的眼睛,皺著眉,不解地望向楚塵。

楚塵這才發現越藍星醒了,也不管其他,轉身將人抱住,臉上滿是喜意:“沒有,你醒了?”

“嗯”越藍星聲調中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沙啞,他閉上眼睛往楚塵懷裡鑽了鑽,“突然感覺眼睛一疼,就醒了”

“”楚塵心虛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嘿嘿笑了兩聲,胡亂解釋道:“剛才我看到你眼睫毛上有東西,就幫你弄掉了,也許手重了吧”

越藍星疑惑了一瞬便不再多問,想到昨晚,露出一笑:“你確實手重!”

楚塵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倒是越藍星,想翻個身,突然“嘶”一聲,顯然是哪裡疼了。

楚塵恍然大悟,大笑著將少年重新摟進懷裡,連聲道:“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錯。”

昨晚是他的第一次,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免會弄疼懷裡的人。

想了想,楚塵詢問:“你要疼,我讓人找府醫來?”

自從他中毒後,府裡的大夫已經從兩位加到了五位了,整日閒的待不住,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呢。

這個想法一出來,倒是提醒了他,越藍星到底是越國人,在楚國沒有根基,也沒有名聲。

要是以後每月初一十五,讓那幾位府醫以越藍星的名義出去義診,一方麵可以讓楚國百姓看看三皇妃的菩薩心腸,另一方麵剛好做個對比,讓越藍星在楚國更有歸屬感。

反正他們三皇子府有的是錢,不管現在還是後世,做公益是最簡單的博好感手法了。

楚塵眯了眯眼睛,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讚。

越藍星不知道他的打算,隻聽對方說要請府醫,原本還裝作無所謂的臉瞬間紅了,低聲道:“我沒事兒,不用叫府醫。”

昨晚雖說鬨到了半夜,但好在已經清理過,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楚塵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也放下心來,總之,不用喝藥就是最好的結果。

兩人一時無話,安靜地躺在床上,不多時,越藍星竟再次睡了過去。

楚塵心疼他昨夜是第一次,也沒叫他,自己先下了床,收拾好走到屋外,雪已經停了。

趙安擔心他的身體,一直跟前跟後地照看著,楚塵也不嫌煩,問道:“李東李南送到宮裡去了?”

“回主子爺,已經送過去了。”趙安點點頭,他也著實沒想到之前一起侍奉的人竟是細作,枉費兩人那麼多年的交情。

楚塵深吸了一口氣,瞬間,清冷的空氣傳進肺裡,嗆得他又咳嗽了幾聲。

之前沒有這毛病,現在卻整日得待在屋裡,楚塵眼裡閃過陰霾,隻希望楚帝有點手段,把男主的人全部清除。

第033章 第 33 章

風口不宜久站, 楚塵卻遲遲不願離開,趙安很奇怪,主子爺患有咳疾, 昨晚又辛苦了那麼久

正想勸楚塵進屋,驚覺身後有人。

他一回頭,就見越藍星皺著眉走了過來。

從楚塵中毒之後, 越藍星一直淺眠, 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醒,尤其是咳嗽聲,楚塵每一次咳嗽都如重錘敲著他,提醒當初是如何中的毒。

心中一痛,他上前撫上楚塵的肩膀, 順著目光望向遠處被雪壓在下麵的長春花, 輕聲笑道:“這裡風大,回去吧。”

“嗯?”楚塵從狠厲中回過神, 習慣性地露出一個笑臉, 見越藍星衣著單薄,顯然是匆忙跑出來的,連忙將人手握進掌心捏了捏,轉身往屋裡走:“人家都說下雪不冷消雪冷,你怎麼不多穿一點就出來?”

雖說楚國男子與男子在一起不算稀奇,市麵上有各種輔助藥物不會讓他們受傷,可昨晚事發突然,還是要注意點才好。

越藍星比楚塵更清楚,他笑了笑:“我擔心你的身體。”

也不知道禦醫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將楚塵的身體醫治好。

“我就是咳嗽, 又沒其他問題。”楚塵反駁了兩句,默默加快了腳步。

重新回到溫暖室內, 兩人無事,等趙安傳了飯,楚塵才開口商量道:“昨天下雪,今天消雪,明天估計天氣不錯,咱們進宮看看父皇母後吧?”

從他醒了之後,楚帝楚後就不便出宮了,隻是每隔一天會找人傳信兒過來,無非都是父母對子女的愛護之心。

現在他身體已經好了,再加上剛送了李南進宮,作為受害人,合該去問問進展。

越藍星也想到了這一層,也許是因為身份原因,從楚塵中毒後,他總不敢看楚帝楚後的眼睛。

尤其昨晚還沒想清楚之後的路該怎麼走,就被

臉一紅,昨晚的激.情曆曆在目,讓人想忽視都難,不過陰差陽錯中,也為他多爭取了一條路。

眼裡閃過感激與糾結,越藍星看向楚塵,下定決心道:“好,那我們明天進宮!”

不管李南最後又交代了什麼,不管楚帝楚後有多埋怨他,他也得進宮周旋一二。

而不是坐在府裡等待發落,這不是他越藍星的為人處世。

第二天,天氣果然晴朗,為了楚塵的身體著想,兩人選在太陽最盛的午時出門。

馬車裡的裝飾已經全部換過,不管是軟墊還是茶水糕點,都是越藍星一手置辦。

火爐不知疲倦地散發著熱氣兒,放下簾子坐到裡麵,一點冷風都吹不進來。

就算如此,越藍星還是擔心,裡三層外三層地將楚塵包得嚴嚴實實,時時盯著,生怕他再咳嗽一聲。

好在皇子府離皇宮不遠,到了宮門口,宮人提前得到消息,知道楚塵見不得風,皇權特許,馬車行駛到中宮大門口才停下。

重視程度領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下了馬車,楚塵才發現楚後早早等在那裡,他連忙上前握住楚後已經變冰涼的雙手,皺著眉擔憂道:“這麼冷的天,母後怎麼在外麵等,要是著涼了,父皇還不得殺了我。”

“說什麼呢!”楚後一聽他的話,原本還帶著喜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手指毫不留情地戳上楚塵的額頭,“你這孩子,嘴裡怎麼沒個把門兒的,亂說什麼胡話,快‘呸’三下!”

“啊,什麼意思?”楚塵一時沒反應過來。

楚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指指天上:“上敬神佛,那些不吉利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楚塵可算明白了,不由哼笑一聲:“母後,你以前可不信”

話還沒說完,又被捂住了嘴:“你聽不聽話!”

“嗯嗯嗯!”楚塵連連點頭。

楚後見他順從,終於鬆開了手:“以後都注意點!”

前段時間楚塵中毒,禦醫都說沒救了,她不信,頂著前朝重臣的壓力日日在跟前照顧,生怕白發人送黑發人。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開始相信神佛,希望佛祖憐憫她,不要把兒子帶走。

好在最後佛祖聽見她的祈求,終將楚塵還了回來。

想到那場災禍,楚後往後瞧了眼越藍星,歎了口氣。

越藍星是個好的,可他的身份又實在尷尬

越藍星身子一顫,站的更直了些。

楚塵哪裡看不出兩人的心思,不像楚後發難,對越藍星招招手,催促他:“藍星,咱們不是給父皇母後帶了禮物嗎,快拿出來!”

“嗯,稍等!”越藍星對楚後行了個禮,轉身走到馬車前,從小太監手裡接過來兩個禮盒。

楚塵彎了彎唇,拉住楚後的手往殿內走:“母後咱們先進去,這裡太冷了。”

楚後顧忌楚塵的身體,將目光從越藍星身上收了回來,在他手上拍了兩下:“好好好,母後殿裡地龍很暖和,一定不會讓你凍著。”

“嗯,謝謝母後!”楚塵邊嘻嘻哈哈地打岔,邊隱晦地朝越藍星使了個眼色。

越藍星眼裡閃過笑意,從他來到楚國,楚後對他雖然不夠寬厚,但也不會刻意為難。

後麵因楚塵的事埋怨過他,現在楚塵醒了,以他對楚後的觀察與了解,估計也不會太過遷怒。

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楚帝能從李南口裡挖出些什麼,這才是他能不能安穩留在楚國,能不能保證兩國不起衝突的主要因素。

三人進了宮殿,厚衣服給侍奉的小太監,越藍星上前,將禮盒打開送到楚後麵前,恭敬笑道:“皇後娘娘,這是三皇子專門為您尋來的翡翠珠寶,希望您能喜歡!”

楚後原本就是高門貴女,與楚帝成婚後,楚帝力排眾議,後宮隻有她一位女子,便什麼好東西都得先在她手裡過一遍才會賞給其他命婦。

以至於再好的珠寶都不能讓她驚奇,可看越藍星手裡的翡翠,還是不由睜大了眼睛。

她拿起戒指放在眼前仔細瞧著,這翡翠的水頭很好,但不算頂級,可妙就妙在戒指周圍那亮閃閃的銀白色寶石。

看著就讓人喜歡。

她神色柔和了許多,問道:“這是阿塵在哪裡找的?”

楚塵與越藍星對視一眼,笑了笑:“是從一位西洋那邊來的商人手裡換的,還有其他的。”

說著,他朝越藍星歪了歪頭,越藍星又拿出了另一套。

兩套翡翠顏色一深一淺,楚後孕育三子,但保養得宜,看著也隻有三十來歲,兩套珠寶在她身上都很合適。

楚塵很有眼色地抱上楚後的胳膊說起軟話:“母後,您戴上肯定很好看!”

第034章 第 34 章

“你這張小嘴兒, 就會說甜話。”喜哭的人都好哄,尤其是楚後,麵對楚塵, 壓根兒就沒脾氣。

無奈地笑笑,一抬頭,視線在兩位年輕人身上掃過, 驟然發現兩人之間有點不對勁。

一對眼兒, 一招手,一個笑,都與之前全然不同。

楚後是過來人,稍微一想就明白,剛露出的笑臉又收了回去。

不是她插手兒子的感情, 實在怕兒子用了真情, 對方心裡卻在越國,最後受傷的還是阿塵。

隻是

楚後到底年長, 又是皇後, 很快將情緒掩飾起來,輕輕笑道:“母後看你們兩個好像親近了許多,是因為生病時候人家照顧了你嗎?”

楚塵從小被老太爺寵大,要什麼有什麼,以至於對長輩,很多時候都疏於防範。

見楚後這麼問,臉一紅,毫不猶豫地抓住越藍星的手,大聲宣布:“母後, 我們在一起了!”

按理來說,他們早已成親, 早就已經在一起了,可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出,再看看楚塵與越藍星羞澀的表情,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楚後也被他的傻樣兒嚇了一跳,忍住扶額的衝動彎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是嗎,看你們這樣,還真是意外!”

楚塵對彆人的情緒很敏感,眼見著楚後不開心了,心下一驚,再聯想到之前的事,很快明白過來。

一位母親,眼看著兒子因另一個人差點命喪黃泉,現在還要在一起,擱誰身上誰都不會同意。

隻能換個角度讓楚後放下心裡的怨恨與戒備。

楚塵咳嗽一聲,裝作了然地揚起眉眼,給楚後添了杯茶,又在自己胸膛拍了兩下,認真保證:“母後,就算我和藍星在一起了,你永遠都是兒臣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沒有之一!”

他邊說邊慶幸楚後是女子,要是楚帝來問,就得說這世間“唯二”重要的男人了。

想到這裡,他偷看了眼垂著頭的越藍星,臉上藏不住的愛戀。

楚後被哽住,她哪裡能想到楚塵以為她不喜歡越藍星是因為“婆媳”矛盾。

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的嬤嬤攔住:“恭喜娘娘啊!”

楚後瞬間回過神,再次審視著楚塵與越藍星,兩個孩子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幸福,要是強製分開,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尤其是自己兒子,剛經曆過大災難,落下咳疾,要是再受打擊,不知道會怎麼樣。

罷了罷了,楚後歎了口氣,最起碼楚塵是高興的,至於以後,還得看皇上那邊審問的結果。

她按下心思,拉住楚塵與越藍星的手,如一位初聽孩子心事的母親,和善地笑著:“你們能好好的在一起就行,至於母後在這白眼狼心裡是不是最重要的,並不重要!”

楚塵嘿嘿笑著:“重要重要,母後最重要,誰要是敢說母後不重要,父皇都饒不了我。”

“什麼饒不了啊?”

楚後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外麵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屋裡的人一驚,連忙行禮。

楚後埋怨地瞪了眼掀開門簾的楚帝:“皇上過來怎麼不說一聲,嚇了臣妾一跳!”

“就是就是,”楚塵在身後附和,“也嚇了我一跳!”

楚帝現在過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楚塵恢複的怎麼樣,見人還如之前一樣淘氣,終於放心,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意有所指道:“你膽子多大啊,誰能嚇到你!”

“話不能這麼說”楚塵時刻記著越藍星,扭頭對沉默的少年眨眨眼,“藍星,你把咱們給父皇的禮物拿出了,嚇嚇他!”

小太監很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將另一個用紅布遮起來的托盤遞給越藍星。

楚帝疑惑地望向楚後,說起來,這還是老三送給他的第一件東西,又這麼神秘,弄得人還真有點緊張。

楚後想到剛才那兩套翡翠,掩住嘴輕笑:“應該是好東西。”

楚帝越發好奇,直到越藍星掀開紅布,才看清裡麵的東西,一隻用金子雕塑的大壽桃。

他用手拿起,金子不稀罕,可仔細瞧著,那壽桃上的絨毛都極其逼真,可算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視線向下,托盤中還散落著無數他沒見過的銀白色顆粒,陽光透過窗台,顆粒折射的光彩將整個屋子都照得熠熠生輝。

“不錯,不錯,真不錯!”楚帝滿意極了。

楚塵拉住越藍星的手不著痕跡地捏了捏:“這都是藍星的主意,他一直想感謝您和母後對他的照顧,所以遇見西洋商人後,就弄了這些東西給你們。”

有了楚後的前車之鑒,楚塵把功勞全算在了越藍星身上。

越藍星夠聰明,也夠了解楚塵,沒有反駁。

楚帝微微頷首,又很快收起笑意,把玩著壽桃,沉默片刻才放回原處:“說起來,朕也有件事兒想說。”

楚塵與越藍星對視一樣,福靈心至:“父皇可是從李南那裡審問出什麼了?”

“嗯。”楚帝甩了甩袖子,讓人看不清情緒。

氣氛驟降,這一刻,楚塵第一次見識到帝王威壓。

他穩住心神,歪著頭微微皺眉,一副厭惡的神態:“那他都交代出什麼了?”

李南是太子派來殺越藍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現在要問的隻有真實原因與上下線。

事關越國關係網,楚塵有些擔憂越藍星,扭頭看過去,卻見少年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想了想,楚塵對楚帝討好一笑,試探道:“父皇,越國的事要不要藍星避避嫌?”

“不用,”楚帝瞄了乖順的少年一眼,“等會兒也有事要問他!”

說完,對身後的太監點了點頭,太監拿出一個冊子交給了楚後,楚後怔了怔,接過來開始看。

楚塵知道那上麵應該寫著李南的證詞,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係統那個狗東西,隻會說原本世界線上的一點小事,改變後,便一點用都沒有了。

此刻不是埋怨的時候,楚塵鼓了鼓臉頰,不管有沒有牽扯上越藍星,他都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把人從中摘出來!

很快,楚後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就將冊子狠狠拍在桌上,紅著眼睛喝道:“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楚塵穿越過來這麼久,從沒見楚後如此失態,遲疑了一會兒,上前抽走冊子,在楚帝示意的眼神中讀了起來。

上麵除了李南,還拉扯出其他大大小小十六個細作,有皇宮的,大皇子府上的,二皇子府上的,還有幾位閣老府中,都有。

這倒是在楚塵預料職中,他繼續往翻了兩頁,就看到這次下毒的原因與目的。

和係統說的一樣,越藍星離開越國後,民間的名聲依舊很好,男主為了給自己造勢,便散布流言詆毀他。

後麵在楚塵的刺激下,為了完全得到女主,便派人刺殺越藍星。

他打算的很好,越藍星雖然很得三皇子重視,但總歸是個和親的物件兒,死了就死了,楚國不會因此撕毀兩國之間的和平條約。

哪知陰差陽錯害了楚塵,導致一連串的細作全部暴露。

這次,男主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得暗自吃下啞巴虧。

楚塵哼笑一下,想來讓楚後生氣的是自己兒子差點被毒死竟是因為爭風吃醋。

他將冊子又傳遞給越藍星,越藍星見楚帝沒有阻攔,也看了起來,他看得很快,直至最後一頁,卻遲遲不見動作。

良久,越藍星才抬起頭盯著楚帝,聲音如往常那般柔和,眼裡卻帶著期盼:“皇上,我父皇母後知道此事嗎?”

他問的不是越帝越後知不知道細作被挖出,而是知不知道哥哥想殺他。

楚帝沒讓他多等,點了點頭:“據朕所知,他們知道!”

瞬間,整個大殿都陷入沉默。

越藍星怔怔站在原地,也終於相信,從離開越國邊境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變換成一枚棄子了。

明亮的眼睛裡閃起微光,慢慢彙聚成淚珠,一顆一顆落在了手中的冊子上。

楚塵心中一酸,他知道越藍星心裡難受,可這一遭遲早得過。

“彆哭了”他攬過越藍星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說道,“不管越國那邊怎麼樣,在這裡,你是安全的,藍星,我離不開你!”

越藍星到底是當了十八年太子,知道什麼情況下說什麼話,也懂得控製情緒。

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已經變成了禮貌的笑:“我明白!”

楚帝的眼神略有緩和,像是同情眼前的少年,歎了口氣:“藍星,你是阿塵的皇子妃,在楚國沒人能傷害得了你,但朕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越藍星清楚楚帝的意思,也知道這個機會是看在楚塵的份上才給他的。

隻是讓他拋棄越國,還是做不到,猶豫片刻,越藍星閉了閉眼睛:“我希望不管我的想法是什麼,都不會影響到兩國和平!”

沉默

楚塵急了,他也私心不要打仗,最起碼在男主掌權的這幾十年裡,畢竟係統說過,世界法則不可破,人家是男主,有主角光環,哪怕楚國兵強力壯,也不一定能贏。

楚塵可憐巴巴瞅著楚帝,軟聲軟語地喊道:“父皇,咱們完全可以用中毒這事兒讓他們多賠償些金銀財寶,至於打仗,除了勞民傷財又沒什麼意義,不要打仗好不好?”

“真是”楚帝被他三句話不離錢的態度氣笑,一甩袖子,走了。

楚塵又望向楚後:“母後,父皇他”

楚後沒好氣地在楚塵手上打了一下:“要賠償不得先和前朝大臣商議啊,你個財迷!”

楚塵眼睛一亮,附在越藍星耳邊小聲念叨:“你放心吧,父皇不會打仗的,咱們就開門等著收賠償款吧。”

想想就知道,肯定有很多錢能裝進他的私庫!.

之後,日子回歸了平靜,楚塵與越藍星商議過後,以越藍星的名義,讓府醫在都城郊區支起了義診攤子。

又找了首飾匠人,學做戒指的同時,開始接觸其他飾品。

短短三年,越藍星從一個小小的銀匠學徒變成了楚國最大首飾樓的幕後老板,與以前的三皇子,現在的三王爺並肩齊驅。

又在楚塵沒注意的時候,對楚帝楚後的稱呼從“皇上皇後”變成了“父皇母後”

時光荏苒,楚帝楚後相繼離世,大皇子登基,楚塵與越藍星離開都城回到自己的封地。

這個城市是楚帝專門劃分給他的,常年春季,修養久了,咳疾也不再複發。

楚塵依然會有事沒事找係統聊天,五十多年,係統除了開始長腦子外,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天使。

“你為什麼從來不變?”一個午後,楚塵躺在搖椅裡問他。

係統飛舞了幾圈:“白月光在主角心裡永遠不會變,永遠美好,所以我也不會變!”

楚塵想想也是,抬起眼,看著滿頭白發還要親自澆花兒的越藍星,確實美好,也確實沒變。

“他幸福嗎?”不知為何,楚塵突然想起了這個被自己忘了幾十年的任務。

係統透過虛空點點頭:“幸福啊,他幸福,你也幸福,恭喜你,任務完成啦!”

楚塵彎起唇角,夕陽照在他身上,讓人莫名溫暖:“幸福就好,感謝所有,包括”

第035章 第 35 章

又一年隆冬, 楚園遠離市區,昨天剛下了一場小雪,這會兒一陣陣北風從天邊吹來, 讓人冷的發顫。

霍啟陽站在楚園大門口,身後跟著兩位穿著黑衣的男士,手裡各提著好幾個沒有商標的禮品盒。

這座彆墅群是他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 可從三年前那件事後, 再也不能進去了。

也不是不能進去,隻是作為晚輩,就算現在的身份比楚家高,可該有的禮儀還得有,更何況, 他今日是來求人的。

他必須問問楚老太爺, 楚塵到底在哪裡,否則, 這一生都難以安定。

兩個月前, 他安排在南非的人突然來報,楚塵失蹤了,一開始他並沒有太在意。

楚塵那人,被楚老太爺捧在手心,導致他目中無人,心機深沉,陰險狡詐,毫無同理心地傷害無辜,在法律邊緣遊走。

顧著少時情誼, 霍啟陽不能把楚塵扔進監獄,也不能容忍那人繼續出現在自己生活裡挑撥他與阿悅的關係, 最後隻能將人送到南非。

可就算那樣,楚塵也不安生,還打算逃跑,霍啟陽很不屑,南非礦產到處是他的人,楚塵想離開?

沒那麼容易!

可誰知找了兩個月,硬是沒找到人。

而這期間,楚家竟然沒有任何動作,霍啟陽不得不懷疑楚老太爺還有其他勢力。

這也是他今天站在這裡的原因。

霍啟陽靜靜等待,良久,其中一個保安朝他走過來,對方彎了彎腰,禮貌道:“霍先生,我們家老太爺請您進去!”

終於能進去了!

他對保安點點頭,時隔三年,終於再次踏進楚家大門,心境與身份卻完全不同。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那一條條連廊,一棵棵長大的銀杏樹,不知為何,霍啟陽心跳突然快了一拍,仿佛七歲第一次來這裡,第一次見到那人。

那時他剛回霍家,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說他媽媽自己清高,不要一分財產就給小三讓路,最後還不是求著回來。

隻有小小的楚塵不嫌棄他,走哪兒都願意帶著他,成為他第一個朋友,也是十幾年來唯一的朋友。

隻是

時過境遷罷了!

掩住心裡的遺憾,霍啟陽繼續往前走,他知道楚老太爺的住處,不在彆處多留,直接朝最中間的那棟彆墅走去。

楚老太爺坐在壁爐前好似等了許久,他把玩著手裡大大的夜明珠,眼裡閃過一絲懷念。

等腳步聲近了,他才對照顧他的保姆揮揮手:“這裡不用人了,你先去忙彆的吧!”

保姆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霍啟陽身後的保鏢將東西放下後也跟著出去,很快,大廳裡隻剩下一老一少。

“老太爺,身體可安好?”霍啟陽首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今年心情好,身體也恢複了不少。”楚老太爺看向他,蒼老的聲音中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冷意。

可霍啟陽卻明白,他在商場混跡十幾年,鬥倒了霍家那些吸血蟲,哪裡猜不透楚老太爺的意思。

看來,楚塵的事真和老太爺有關。

這段時間,霍啟陽最怕的就是楚塵真的不見了。

心底的大石頭搬走,他恭敬地坐到楚老太爺對麵的沙發上,瞟了一眼碩大的夜明珠,笑道:“老太爺這珠子不錯啊,晚輩都沒見過。”

聽他這麼說,楚老太爺終於露出一個笑,臉上的溝壑也因喜悅的心情變得更慈眉善目,他撫摸著夜明珠柔白色光芒,沒有隱瞞:“這是前一陣子阿塵給我送回來的。”

“阿塵居然回來了!”霍啟陽詫異地站起身。

他以為楚塵藏在國外,怎麼會回家呢?

從楚塵失蹤後的第一時間,他就派人監視著楚家,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他握緊微微顫抖的手,用嚴厲掩飾內心的緊張:“他在哪裡?”

“不知道,”楚老太爺搖搖頭,“兩個月前他突然回家,給了我這顆世間罕見的夜明珠後,又再次失蹤,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去處吧。”

“什麼自己的去處!他能去哪裡!”看著楚老太爺雲淡風輕的樣子,霍啟陽突然暴起。

楚塵一個被捧在手心裡的富三代,除了在長輩麵前撒嬌賣萌,啥正經本事都沒有,要是沒人保護,出去三天就能死在外麵。

這一刻,霍啟陽失去了集團掌權人的冷靜,也失去了對眼前老人的尊敬,厲聲道:“他到底在哪裡,或者,他能去哪裡!”

楚老太爺沒在意他的無禮,隻是不解道:“啟陽,爺爺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把阿辰囚在南非,自己與新歡濃情蜜意,現在阿辰失蹤了,你難倒想找到他繼續控製?”

他邊說邊搖頭:“之前是阿辰做錯了事,剛巧我那時身體不好,讓你鑽了空子把阿辰帶走,但現在阿辰自己離開,以後,你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去找阿辰了。”

老太爺的一番話如冷水澆在霍啟陽頭頂,讓他認清了自己身份的同時,還記起來正在家裡等他的阿悅。

“是啊”霍啟陽呆愣地重新坐回沙發,眼眶一酸,隻覺得心裡空落落,仿佛一直追求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沉默良久,終於沙啞著嗓音問道:“爺爺,你告訴我,他好嗎?”

“我不知道,”楚老爺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地搖搖頭,“他離開的時候我讓他帶點財物以防萬一,他那麼貪財又嬌氣的小孩兒,居然隻拿了些不值錢的珠寶,不過他說不用,那應該是真的不缺錢了吧。”

楚老太爺凝視著手裡的夜明珠,宛如看著自己疼愛了半生的孫子,“這事我本來不用告訴你,讓你找一輩子,可那天阿塵回來,連你一個字都沒提,我想,他對你已經沒有其他念頭了,你也應該往前看”

往前看?

霍啟陽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楚老太爺這句話如鬼魅般一直在他腦中回蕩。

他知道楚老太爺說的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自卑到一無是處的小孩了。

他有錢有權,有親人有朋友,還有將會相伴一生的伴侶。

阿悅雖然長相與楚塵相差不多,可他善良,聰明,會時時刻刻照顧著自己的情緒,不像楚塵,心思不正。

可是

紅燈的瞬間,霍啟陽無意往路邊掃了一眼,那裡有兩個小孩兒在玩鬨。

就如當年在銀杏園,穿著白衣服的小阿塵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沒見過的糖,笑意盈盈地對他說:“你收了我的糖,以後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那天,他見到了自己生命中第一縷陽光,也吃到了人生中最甜的糖!

綠燈了,車繼續行駛,不知不覺間,眼淚模糊了霍啟陽的眼睛,他摘掉眼睛,將車停在路邊,心像破了一個大洞,無聲地哭了起來

第036章 第 36 章

“無妄之災!”

江映勳習慣性地扶了扶掛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兒, 往常嚴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懊悔的神色。

他不該與陳風雨對著乾,不該因為一個遲來的告白,一個鳩占鵲巢的小秘書而亂了分寸。

更不該在雷雨天開車, 最後讓自己命喪在大貨車下。

想起鋼筋穿透胸口的痛感,江映勳不由抬手握住心臟的位置。

雖然劫後餘生,那裡依舊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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