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不喜歡參加宴會,可每次到逼不得已必須去的時候他又變得極為欣喜,一到宴會上他就自己竄開了,雙目放著精光的尋找著宴會上或美味或新奇的吃食。
原因無他,餘音喜歡吃東西,他暗暗記在了心裡。
明明是個俊雅的小公子,偏偏做著偷偷摸摸的姿態,見四下無人後,打開一方乾淨的手帕就將點心往裡邊撿。
眼看差不多了將手帕四個角一疊一拉,包好就往袖裡揣,一本正經的朝其他地方走去,唯有眸子裡柔和的微光,將他平日裡故作的冷漠化去了三分。
尚書府的梨花酥是一絕,丫頭應該會喜歡吃吧?
想起餘音的時候,嘴角隱忍卻上翹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住。
“梁言又給我找吃的去了?”在母親安和公主的督促下,正寫著大字的餘音將筆一頓,嘴角自己就不聽話的揚了上去。
“音兒你又走神,快好好兒練,你要是練得好娘親就允許你明天休息一天!”
安和公主柳眉一擰,杏眸一瞪,手裡似乎是做小孩子玩意兒的秀活就這麼擱下了。
餘音撇撇嘴,眼睛骨碌轉了兩圈,翻了下白眼,拉長著聲音回道:“知道了——”
然後重新握起毛筆在宣紙上塗抹起來。
小孩子的身體就是麻煩,練了那麼多天了,手還是不怎麼受控製!
明明想著來個揮毫潑墨,寫一篇豪氣萬丈的書法,最後留下的卻是慘不忍睹的鬼畫桃符……
如今的艱難苦楚就像曾經小時候那般,寫幾個字感覺都要用儘畢生的力氣。
“你抖,你抖,你有本事再抖!”餘音低喝著,左手氣惱的拍打著右邊不靈敏的胖爪子。
那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活像在訓誡自家孩兒的家長。
那爪子真應了她的話,越抖越厲害,忽然一抽筋,毛筆一下就被摔在了桌上,尾部砸在了硯台裡,再滾了出來,濺得她臉上衣服上儘是墨汁。
安和剛才就聽到餘音的低喝了,本以為是音兒心生不滿碎碎念著,誰知抬頭一看就看到個黑漆漆的胖娃娃。
哎喲喂,她那白白胖胖乖巧可愛的女兒呢?
“音兒,你怎麼成這副模樣了?”安和公主顧不得秀活,站起身就快速的朝餘音走去。
從小就學著行不露腳這些閨閣禮儀的她,早將這些拋之腦後,大步子邁得是風風火火。
瞧著手帕也不抵用,連聲朝外頭呼喚著立春,讓她多打幾盆清水來,再取一疊柔軟的麵巾來。
東西取來之後安和公主就挽起袖子,親自擰著麵巾小心的給她擦著臉,動作極為輕柔。
可架不住擦得次數多,孩子的臉頰又過於嬌嫩,六七次後,餘音的臉就被擦得紅彤彤的。
看著女兒仍然暗沉的麵色,安和公主頓時著了急,這洗不掉可如何是好啊,她寶貝女兒可不能被這墨色毀了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