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祁陽的陳述,弘景帝並沒有驚訝以及凝重的神色,似乎對幕後之人早有預料。
弘景帝咳嗽著,麵帶悲苦和怨恨:“都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肯放棄嗎?”
祁陽心中疑惑,將案邊茶盞遞到弘景帝的手上,出聲問道:“父皇,你說的是誰啊?”
“瘋子!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弘景帝話語激動,急的陣陣咳嗽,剛放到手邊的茶杯也被摔在了地上。
高公公聽到殿內的動靜,顛著小步子急急的跑了進來。
見弘景帝衣擺被茶水打濕,連忙吩咐景修取了新的外袍來,同時喚來手腳麻利的宮人將地上的碎片清理乾淨。
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弘景帝的情緒已經平息了下來。
這幾年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未及不惑,滿頭都是銀絲,如今披著外袍坐在禦書房正上方的座椅上,頗有種暮色遲遲的感覺。
“承澤啊,你目前隻需處理好政事就行,其他的事有我和你姑姑。”
看著底下俊朗不凡,霸道威嚴,顯露王者風範的兒子,弘景帝露出欣慰的笑容。
祁陽還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遂問道:“父皇,你能告訴我你說的究竟是誰嗎?凶手針對的都是豆蔻年華的姑娘,我擔心小妹她……”
“她不會的,至少現在不會。”弘景帝輕輕搖了搖頭,眉間都是疲憊之色。
“父皇,你就不能告訴我嗎?”祁陽仍不死心。
看著不停追問的太子,弘景帝麵色冷凝,出聲低喝:“夠了!還不到你該知道的時候!給朕退下!”
應該是太過動氣,喝完之後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手帕掩在唇邊,他清晰的感受到上邊的濕熱。
發現太子還在原地,他稍稍移動了下手帕,用未沾血跡的地方擦拭著唇角,擦拭之後仍掩在唇邊,低低的咳嗽起來。
“怎麼,連朕的命令都不聽了?”眸光冷寒的瞥著底下的人,難辨喜怒的問道。
祁陽猶豫再三,終是邁著步子朝外走去。
喉間腥甜上湧,弘景帝抬眸就發現回望的太子,連忙忍住恢複晦暗的神色,待到人走遠後才忍不住嘔了出來。
暗紅色的鮮血濺在光亮的地麵上,開出了幾朵妖媚的花朵。
那濃烈的顏色格外的灼人眼眸,將進來的高公公嚇得魂不附體。
但他又不敢喧鬨,生怕泄露了皇上身染重病的消息,這無疑會讓四麵楚歌的齊國雪上加霜!
“陛下——”高公公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帝王眼眶泛紅,明明正值壯年,卻開始生機消退。
那一頭比他的還要刺眼的銀絲更讓他悲從中來。
“咳咳,扶我去內殿躺一躺。”弘景帝蒼白的臉上掛起一抹安慰的表情,抬起手任由高公公將他扶到了內殿。
餘音出宮不久就遇到麻煩了,那種麻煩還是她曾經期盼遇見的,可今日心情不好剩下的隻有煩躁。
“誒誒誒,我說你怎麼那般不長眼睛呢,沒看見本小姐的馬車過來了嗎?”車簾掀開,露出了一張咄咄逼人的臉。
餘音不想跟這種沒事兒找事兒的人一般見識,瞥了車內的女子一眼,移開身子就朝旁邊走去。
女子不樂意了,尖聲喝道:“站住!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你撞了我的馬車就想走,是不是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嗬,給個臉還來勁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