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做夢也算真話,前世種種皆如黃粱一夢,如今這個世界這裡的經曆於她而言才算真實。
說來也諷刺,這兩個世界都算是夢境,也都算是真實,不過那又如何呢,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發現梁言不信,她也懶得辯駁,腦子一轉,忽然想起詩經裡的《風雨》來,雖然時節並非現在,所傳達的含義正適合現在。
湊到梁言耳邊,神神秘秘的問道:“我還有一首,你要聽聽嗎?”
梁言輕聲一笑,答道:“說來聽聽。”
餘音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聲音嬌嬌軟軟,在這煙雨朦朧的情境下多了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廖?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梁言未表現出多大的反應,隻是低低的歎著:“小騙子……”
擔心顛著她,梁言不敢走得過急,眼下風雨漸大,隻能先找一處地方避雨。
前行不久就遇到一所破廟,院裡雜草橫生,房屋灰塵遍布,心裡雖嫌棄不已,卻也沒有顯露分毫不滿之色來。
警惕的巡視了一圈周圍環境後,清理出一小片地方,護著餘音在草墊上歇了下來。
不知為何,餘音一靠近這裡心中就有著不祥的預感,這裡陰氣森森的,讓她汗毛倒豎,不由自主的就往梁言的懷裡挪去。
“丫頭,怎麼了?”梁言無奈的問道,以為她又起了什麼捉弄他的壞心思。
“言言,你確定這裡沒問題嗎?”餘音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
稻草散落,蜘網橫生,正堂上方佇立的石像斷掉了腦袋,水漬斑駁的腦袋赫然立在左側破窗下,幽幽的看著她。
梁言不明所以,他已經查探過了,這個地方確實沒有問題。
“丫頭你感覺到什麼了嗎?”
餘音伴祥瑞而生,對於邪物有著天生的排斥,梁言故有此問。
餘音抱著他,點點頭:“這個地方讓我感覺不舒服,要不我們走吧?”
屋外的已經織起了雨簾,再看看她微微浸血的胳膊,梁言歎息的搖了搖頭。
“丫頭你忍忍,等雨小些我們再離開。”他隻能這樣寬慰道。
餘音暈暈欲睡的時候,腦子裡有跟弦突然被繃緊,睜眼一看,一雙詭異的血瞳正在眼前一尺的地方!
驀的一跳,巨大的力道撞得身後的人痛呼一聲,梁言瞬間醒來,看著眼前的情況連忙抱著餘音往後退去。
那雙血瞳浮在濃墨般的黑影之上,審視幾番,發現這多半是今日禍亂雲都的罪魁禍首!
黑影桀桀的笑了兩聲,朝著餘音直撲上去。
形如鬼魅,變幻無形,梁言的攻擊根本傷不了它,往往被擊中之後化作煙霧,躲開後又恢複了原樣。
餘音雖然心驚膽戰,但還是能保持冷靜,梁言與黑影對抗的時候她自己也在想辦法躲避。
酣戰當中,牽動了傷口,鮮紅的血跡從衣服滲了出來,她努力隱忍,生怕痛呼出來使梁言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