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準備怒而離去,餘音連忙下了床,抓住了祁陽的衣袖,討好的說道:“哥,哥,彆氣,彆氣!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就是怕你們會找梁言的麻煩。”
“哦?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呢!”
祁陽嗤笑一聲,抬手扯著衣袖,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悅。
餘音死不鬆手,輕眨著雙眼,黑亮的眸子比山間清泉還要清澈。
“怎麼會呢,哥哥你在我心中是最為通情達理,寬大為懷,寬宏大量,仁愛世人,心懷天下,海納百川,知書識禮的人了!”
祁陽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氣,隻是心中擔憂而已,餘音一討饒,心頓時軟了下來。
伸手彈著餘音的額頭笑著訓道:“什麼知書識禮,你還是文壇備受尊崇的大文豪呢,怎麼亂用成語?
要是讓那幫酸腐文人聽了你這番話,指不定要寫些文章抨擊你來呢!”
餘音仰著腦袋不停地聳著眉做著怪臉,顯得古靈精怪的。
“不怕不怕,哥哥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祁陽無奈的搖了搖頭,視線落到了杯緊攥的袖口處。
“還不鬆手?”
“什麼?”
“你看我衣袖都被你扯壞了!”
餘音瞬間鬆開手。
“你這丫頭不會是想讓我堂堂太子殿下,穿一身破損的衣服招搖過市吧?”
對上兄長似笑非笑的目光,餘音強作鎮定的將視線移到低處,看著不僅皺巴巴,金線還崩斷了數根的袖口,整個人心虛極了。
腦子一轉,靈光一閃,便想到了家裡秀活頂好的立春。
於是小聲的討好道:“立春原是尚衣局的姑姑,手藝精巧,定能將衣服補得完好無缺!”
祁陽展開雙臂,在初一的伺候下將外袍脫了下去,隨後借口揮退了十五,屋子裡就隻剩下他與餘音兩人。
“哥……”
“小音兒……”
兩人同時出聲,然後笑著謙讓起來。
最後還是餘音先開口:“哥哥,這次洪災我或許有解決之法。”
退下的十五重新被召喚了出來,手裡還拿了一包油紙包裹的東西。
餘音將其捧到祁陽的手心展開,露出了裡邊金燦燦的顆粒。
“這就是你說的解決之道?”
祁陽不明所以,掌心之物他曾經見過,名為玉茭,曾有外域商人帶來過雲都,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餘音點著頭,言辭懇切的說道:“就是這個,玉米。”
“不是玉茭麼?”
“好吧玉茭。這東西適應力極強,耐旱耐貧瘠,產量高,生產周期短。等六月汛期過去就可種植,九月左右就可收獲,正好能彌補今年水稻減產一事。”
“這東西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可這顆粒堅硬,難入下咽,即使產出驚人又有何用?”
餘音歎了口氣,解釋道:“可以磨成粉麵,烙成餅,既好保存又充饑,可以當做行軍路上的軍糧。嫌它粗糲也能當做草料嘛。
哥,其實我隱約知道齊國這幾年形勢嚴峻,十幾年的戰爭都快把齊國拖垮了。
糧食本就是一大難題,加上如今北部平原受災,今年的糧食收獲至少會銳減四成,這對齊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東西雖然沒法長時間當成主食,但確是能減輕糧食供給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