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眨眼間,懷素又恢複了笑語吟吟的模樣,右手指尖蘸了下眼前的茶水,隨意的在桌麵上畫了起來,嘴裡還念著一首奇奇怪怪的詩。
“草木長生亦偶然,一須聞此便談仙。
燒枝競說丹飛日,舉世寧知手種年。
雙鶴不歸秋自冷,萬牛回首句空傳。
相逢一飲清陰下,與子前生定有緣。”
吟完之後,手也恰巧停了下來。
餘音定睛朝石桌桌麵看去,發現那麼一片濡濕,跟茶水打翻了似的,頓時興致缺缺的坐回了凳子。
可就在她坐回去的一瞬間,一隻隻晶蝶撲扇著翅膀從桌上飛了起來,星星點點的光圍繞在晶蝶身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再看那桌麵,一片乾燥,什麼都沒有。
“扶雲——”
懷素輕蹙著眉,薄唇輕啟,呼喚一般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是的,扶雲,那個刻在了他靈魂深處無法忘卻,卻又很難被宣之於口的名字。
單單想起,都覺得愛入血肉,恨入骨髓,當中交織的愛恨讓他連呼吸都沒法控製。
清韻的話他不信,他認定了餘音就是她,不然怎麼總能在餘音身上感受到她的氣息,如今越發的明顯。
“浮雲?”
餘音隻是偏頭輕笑,舉在手邊的點心蹭了一臉。
“阿素說的是點心上的嗎?那你的那首奇奇怪怪的詩又是講的什麼?”
懷素的眸光瞬間冷了下來,冷得如寒潭,冷的如地獄。
他勾起嘴角,朝餘音伸出手,輕聲說道:“你不是要學戲法麼,過來,阿素教你。”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味道,餘音雖預感不對,卻仍緩緩的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懷素的笑越發撩人了,那眸光也越發森寒了,他一把拉過餘音攬在她的腰間,意念一動,亭子裡就隻剩下咕嚕翻騰的熱水以及吃剩的點心。
山頂上寂靜極了,好似沒有人來過。
“啊啊啊啊,你要乾什麼,你這是在乾什麼!”
耳邊猛烈刮過的疾風,身體猛然的失重感使得餘音迅速清醒。
她努力睜開眼睛,看著當下的情況,卻看到懷素抱著她迅速的從山頂往下墜落。
她的心因為失重,感覺都要堵在嗓子眼了,那驚恐和無助使得她冷汗直冒。
“懷素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跳崖為什麼要拉上我啊!我又沒有惹到你,你怎麼非得拉上我一起死!”
餘音因為驚懼眼淚不停的往外湧,她抵觸極了身邊的這人,卻又因為害怕不得不抱緊他。
懷素見此輕輕一笑,用拇指抹了抹她眼角的淚花,放在唇邊嘗了嘗,低頭湊到她耳邊如情人般呢喃:“陪我一起死不好嗎,與我殉情啊?”
嗓音裡染著笑,卻讓餘音周身發涼。
果然,梁言說得對,這人太危險。
“我不喜歡你,你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與你殉情啊!”
餘音哭得肝腸寸斷,卻又因風速過大不能張嘴,單手捂著嘴在懷素懷裡嗚嗚咽咽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