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見麵 變成十七歲少年的第十五天
“是元帥。”衛州仰頭看了眼遠處的天空。
周圍的野獸因為血脈壓製, 夾著尾巴四散逃竄。
衛州鬆了口氣，腳下一軟，他背靠著大樹急促地喘了兩口氣, 歇了不到半分鐘, 靠在他身旁的時然晃了晃腦袋, 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沒事了, 繼續趕路吧。”看著對方擔憂的目光, 時然說。
他從地上撿起背包背在背後，朝天邊看了一眼，聽著耳邊逐漸消失的龍嘯聲，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兩人繼續趕路, 因為應龍的出現, 後邊的路程變得很順利，兩人走了不到半小時就看到了前方嫋嫋升起的炊煙。
“這應該就是半獸人首領的居住地了。”
時然話音剛落, 兩人就被從樹叢裡鑽出來的幾個半獸人團團圍住。
他們沒出聲，默默打量了眼幾個半獸人。
五個半獸人沒有完全進化出人類的樣子，率先說話那個腦袋上長著碩大的鹿角，嘴巴凸起, 臉上帶著白色斑點。身後四個，其中三人有點像人馬族, 另外一個背上長著巨大羽翼, 盯著人看的眼神如同勾子，仿佛下一秒就撲上來剝掉你的皮。
是有翼人。
時然心下一驚，怪不得他跟衛州剛從林子裡出來就被抓了個正著，原來他們早就被發現了。
“就是他們, 剛剛我親眼看到這兩人在野獸林跟野獸戰鬥, 聞氣味應該是星界那些人類的同夥。”有翼人咧嘴一笑, 說完話衝時然兩人吐出來一條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兩個人類我很喜歡，等你們拷問完後賞給我吧。”
領頭的鹿男瞥他一眼，眼神冷漠：“這是首領要的人，你想要自己去跟首領說。”
有翼人表情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選擇閉嘴。他就不該貪圖那點功勞把人類入侵的事彙報上去，結果到最後什麼都沒撈到。
時然跟衛州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五分鐘後，等他看到打磨的光滑的石椅上坐著的男人後，徹底愣住了。
這個男人跟崽崽長得好像。
“聽說你是厲戎峰的未婚妻？”
男人把玩著手裡的琥珀色珠子，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
“你說我把你一根手指送給厲戎峰的話，他會不會為了你選擇撤退？”
“不會。”時然跟他對視，語氣不卑不亢，“您不會讓這場戰爭打起來的。”
“小孩兒，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男人笑了起來，饒有興致的問。
“我認識一隻小精靈，跟您長的很像。”時然答非所問，他盯著對方突變的表情，繼續試探，“或許您也認識？”
“他還活著嗎？”男人語氣激動，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這兩個人類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現在他確定了，那是小崽的氣息，可小崽不是已經死了嗎？
“活得好好的。”時然點頭。
他沒猜錯，眼前這個男人是崽崽的親生父親，樣貌騙不了人，雖然崽崽長相精致，但那雙眼睛簡直跟男人如出一轍。
“還活著……”男人旁若無人的笑起來，“艾莉森，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孩子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呢……”
“他現在在哪兒？安全嗎？”此時的男人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他看著時然，跟大部分關心孩子的父親一樣，焦急詢問。
“您放心，崽崽很安全。”時然說。
“謝謝你照顧他，我會派人把你們安全送出森林，隻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照顧他。”男人說。
“首領！”鹿男見首領做出這種決定，帶著斑點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這兩個人類不能放！這些天派出去的隊伍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說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都是放屁！人類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統統該死！尤其是那個姓厲的，就是他下的命令，要跟咱們墮獸星開戰！”
男人瞥他一眼，淡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色。
“這兩個人類不能放。”鹿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惡狠狠看向時然兩人。
“首領，您就沒想過這兩個人可能在騙您嗎？我親眼看見人類是如何殘忍的將您跟夫人的孩子殺害的，怎麼可能突然活過來？！”
“騙人的是你吧。”時然與之對視，“你說是厲戎峰下的命令跟墮獸星開戰，這根本就不可能，首先厲戎峰從一開始就沒想進攻墮獸星，其次，如果這是真的，你覺得墮獸星有招架的能力嗎？”
他扭頭看向坐在上位的男人，“我當初撿到崽崽的時候，小家夥渾身是泥，像是剛從土裡鑽出來一樣，但身上沒有一點傷，隻是餓的有些厲害而已。”
“首領，我想您應該好好查一下您這位手下，不擇手段想要挑起星際跟半獸人之間的戰爭，究竟是為了半獸人，還是一己之私？”
“胡說八道什麼？！”鹿男暴怒，雙目猩紅的朝時然衝了過來，“布魯爾，他在挑撥我們兄弟關係，人類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這就殺了他們！”
“慢著！”布魯爾讓人攔住他，眉頭緊皺，“萊恩，我隻問你一句，艾莉森被人類抓走的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我當時接到你的命令，去星界外尋找新的棲息地了。”鹿男萊恩攥緊拳頭，那件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布魯爾是不可能知道的。
“是嗎，那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布魯爾將一枚戒指扔在他麵前，表情痛苦，“你跟著我出生入死十來年，我從來沒懷疑過你，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萊恩瞳孔微微放大：“這枚戒指怎麼會在你這兒？”
不可能，他明明藏好了！
“這是艾莉森的戒指，當年你哄騙她將她親自送到那群人類的手裡時，有沒有想過會被人看到？”
下邊一直有傳聞說萊恩性子陰鷙，經常以犯錯誤為理由打罰手下，甚至打死。萊恩跟隨自己多年，對方一句‘意外’，讓他壓下了心中的那點不滿，直到後來再也沒聽到這種言論。
所以他才放心將談判的事情交給對方，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麵前的萊恩跟其他人麵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他不僅殘害人類，還將森林裡的幼崽販賣給對方，供其玩樂，並把這件事按在人類的頭上，好讓自己對人類恨之入骨，進攻星界。
要不是今天有人將這枚戒指跟信送來，他恐怕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
而現在他又得知，小崽根本沒死，一切都是萊恩搞的鬼，心裡的怒火徹底壓不住了。
“萊恩，我原本想給你個解釋的機會，但現在看來已經用不上了。”布萊爾招手，命人先將萊恩帶下去，等他處置。
“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把我關起來？艾莉森親近人類本就該死，我拿你當兄弟，才隻是將她送出墮獸星，沒有殺死！”萊恩雙目赤紅，語氣瘋狂，“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當初懷疑我，我就不會故技重施，把小崽子殺掉嫁禍人類！”
“人類都該死，全部該死哈哈哈哈——”
萊恩被帶離視線外，時然依舊能聽到對方近乎瘋魔的笑聲。
高台上，男人似乎蒼老了很多，額間滿是溝壑。
“首領，墮獸星的星民還在等著您拯救，崽崽也在等著您。”時然說。
“對，我還有小崽……”布魯爾輕聲喃喃，“我不是個合格的好父親，艾莉森消失後，我一度忽略了小崽，竟然連個名字都沒給他取……”
“我相信崽崽不會怪您的。”時然笑著安慰，“崽崽是個乖孩子。”
想到兒子，布魯爾打起精神，派人前去星界交涉，自己要跟親自跟厲戎峰見一麵。
他其實對人類並沒有那麼厭惡，也並不想跟星際宣戰，因為他知道一旦打起來，墮獸星就是下一個維恩星。
但是他沒有辦法，森林資源日漸匱乏，墮獸星根本維持不了多久，隻能尋找新的棲息地。
他原本是派萊恩去跟人類交涉，隻要他們肯伸出援手，他可以代表墮獸星保證會永遠駐守在星界外，絕不踏進星界一步。
但是沒想到萊恩為了欺騙自己，將一同前往的同伴全部殺死……
布魯爾攥緊拳頭，不明白也無法原諒。
前往星界交涉的半獸人很快就帶來了消息，表示對方接受和談。
時然跟衛州也一同前往。
被大白帶到墮獸星的這段日子，時然一直是堅強的，但當他隔著老遠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眼眶一酸，委屈跟思念一古腦湧上來，眼前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他連忙將眼淚擦掉，瞪大眼睛向前方看去，生怕自己一個眨眼那人就不見了。
“然然……”厲戎峰嘴巴微張，聲音微不可聞。
“巴巴！嗚嗚嗚——”
他能克製住自己，但口袋裡的崽崽克製不住，他從口袋裡鑽出來，撲騰著朝時然直直飛過去。
小家夥將近一個來月沒見到他，瘦了很多。
時然看到崽崽憔悴的小臉兒，跟哭紅的眼睛，心疼的要命。
“巴巴不要崽崽了，崽崽在家裡等了好久好久，巴巴都沒有回來，巴巴壞嗚嗚嗚——
“乖，崽崽不哭，爸爸回來了，爸爸沒有不要你。”他抱緊懷裡的小身子，聲音也帶著哭腔。
崽崽小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哭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他仰頭看了眼，看到對方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金色瞳孔時，害怕的往時然懷裡縮了縮。
布魯爾看著長大了一圈的小崽，聲音顫抖：“你……叫崽崽？”
*
作者有話要說：
第62章、我愛你 變成十七歲少年的第十六天
談判進行的很順利, 厲戎峰承諾將混沌星拿出來作為半獸人新的棲息地，混沌新有一大片森林，足夠他們生活。
布魯爾對於小崽的不親近, 傷心又自責, 但他沒有強迫崽崽, 他的兒子還活著就是最好的安慰。
時然把光腦留下了, 答應以後經常通視訊, 這位眼眶泛紅的老父親才領著手下一步三回頭，不舍的離開。
崽崽哭累了，窩在他懷裡睡得小臉紅撲撲，時然環顧一圈, 發現房間裡隻剩下他跟厲戎峰兩個, 他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
“然然, 還好你沒事。”厲戎峰將人緊緊抱住，冰封似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時然腦袋抵在對方胸口的位置，聽到對方傳來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從未有過的心安。
就這樣抱了一會兒，直到懷裡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厲戎峰無奈笑了一下, 他把人小心放在床上，自己也跟著躺在一側，目光溫柔地盯著少年消瘦的麵容看。
“是我沒照顧好你。”手指劃過對方變得尖尖的下巴，眼裡滿是心疼跟自責。
飛行器在星際穿梭, 兩個都沒休息好的人, 相擁而眠。
*
“唔——”時然眉頭緊鎖, 嘴裡溢出一聲細小的呻.吟。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被野獸抓走，厲戎峰就在眼前，可不管自己怎麼叫，他也聽不見，自己隻能被野獸帶著，看著厲戎峰的身影遠走越遠。
“厲戎峰！”
睡夢中，他下意識伸手想將人抓住，然後就被手裡的真實觸感驚醒了。
“怎麼了，我在這。”厲戎峰將他拉入懷中緊緊抱住，手掌輕輕在他背上拍著。
“厲戎峰。”時然嗅著熟悉的味道，小聲叫著。
厲戎峰下巴在他腦袋上蹭了下：“嗯，我在。”
“厲戎峰。”
“我在。”
……
時然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次厲戎峰的名字，他放任自己陷入對方溫暖又令人心安的懷抱裡，沉沉睡去，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熟悉的房間。
“然然，你可讓阿姨擔心死了。”米萊西坐在床邊，精致的麵容，難掩憔悴之色。
“阿姨，我沒事，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來。
“沒事就好，阿姨給你做了好吃的，下來吃點吧。”米萊西眼尾有些發紅，帶著明顯哭過的痕跡。
“好，阿姨做的飯菜最好吃了。”時然笑容乖巧。
等他穿好衣服來到客廳，瞬間被幾隻幼崽撲了個滿懷，崽崽就不用說了，小家夥早就占據了他懷裡的位置，小龍崽也蹲在他肩膀上，拿毛茸茸的小翅膀蹭他臉頰。
隻有小人魚行動不便，坐在輪椅上衝時然張開雙臂，紅著眼睛要抱抱。
看著麵前朝自己撒嬌的小幼崽，讓他想起墮獸森林因病去世的小家夥們。
他將崽崽放在肩膀上，走過去把小人魚抱起來，看著小家夥信賴的眼神，心裡一片酸澀。
那些生病的小幼崽也是用這樣信賴的眼神看著自己，可自己最終還是沒有救下它們……
他抱著幼崽的手微微收緊，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然然，快來嘗嘗，阿姨知道你回來，一大早就把湯燉上了。”廚房裡傳來厲媽媽高興的聲音。
時然連忙擦掉眼淚，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嗯，好。”
話音剛落，身後書房門被推開，他一回頭就看到厲戎峰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己。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時然搖頭，眼睛盯著厲戎峰纏著繃帶的手掌，無聲問詢。
“沒事，不小心碰了下。”後者抬手揉了下他發頂。
厲媽媽從廚房出來，看了眼大兒子垂在一側的手臂，眼裡流露出一絲心疼。
“快來吃飯吧。”
“嗯。”看出來厲媽媽有事隱瞞，時然又看了眼厲戎峰的手臂，直覺這傷跟自己有關。
餐桌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飯，但其實隻有時然一個人在吃，其他一群人全在盯著他看，神色關心，讓他想拒絕都不忍心。
他咽下去一口湯，臉頰有些發紅，好在身邊還有個吃貨崽崽在，打破了尷尬。
“巴巴，崽崽也要——”小家夥抿著小嘴巴，淡金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湯碗。
時然扭頭看向厲媽媽，隻有一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饞貓，奶奶能忘記你嗎？”厲媽媽手指在小家夥臉頰上輕輕捏了下，笑著說，“你們全都有份，奶奶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說完讓家裡機器人把剩下的湯端了上來。
然然那碗可是專門加了料的，不適合小幼崽喝。
米萊西看著對麵的大兒子跟未來兒媳婦，笑眯眯地想。
時然頭發有些長了，吃飯的時候額前的小卷發總會不聽話的從耳朵後邊掉下來，他用手彆過去，不一會兒又掉了，十分影響他乾飯的速度。
“抬頭，我幫你紮起來。”厲戎峰說。
“嗯？”時然扭頭看他，眼裡帶著一絲懷疑，“你會嗎？”
厲戎峰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攏起少年柔軟的頭發，在腦袋上給他紮了個朝天啾。
他看著少年瞪著眼睛傻乎乎的模樣，手指在小啾啾上彈了一下，笑著說：“很可愛。”
“我們家然然真是無論怎麼樣都好看呢。”對未來兒媳婦越看越滿意的厲媽媽，誇讚道。
厲爸爸也在一旁跟著點頭。
崽崽看到巴巴得了新發型，顛顛跑到厲戎峰跟前，伸著小腦袋也讓給他給自己弄了個同款，父子倆一大一小都紮著朝天啾，可愛極了。
“巴巴，崽崽也跟巴巴一樣漂亮啦~”
小家夥摸摸腦袋上的小啾啾，頰邊笑出來一對小酒窩。
“嗯，我們崽崽是最漂亮的！”小龍崽飛過來獻殷勤。
時然看著兩小隻，心裡有些發愁。
崽崽是自己乾兒子，自己跟厲戎峰正在處對象，他將來要管厲媽媽叫媽，那厲媽媽就是崽崽奶奶。
現在小龍崽把崽崽當老婆養，如果兩小隻長大後真在一起了，這輩分該怎麼論？
哎，好難啊。
他喝掉最後一口湯，在想要不要趁孩子還小，來個棒打鴛鴦？
不行，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姻，輩分什麼的，崽崽不是還有親爹嗎，以後讓小家夥叫自己哥哥好了。
於是吃過飯，他就抱著崽崽跟他商量，以後叫自己哥哥，可是小家夥一點不配合，睜著大眼睛可無辜。
“巴巴就是巴巴呀，為什麼讓崽崽叫哥哥？”小家夥歪著腦袋，一臉懵懂。
“因為崽崽的爸爸不是我，崽崽還記得早上看到的那個人嗎？那個才是崽崽真正的爸爸。”時然說完，就看到小家夥眼圈迅速泛紅，緊接著豆大的眼淚就跟著掉了下來。
“巴巴還說沒有不要崽崽，你就是不要崽崽了！巴巴是個大騙子嗚嗚嗚——”
小家夥哭的傷心極了，小餅乾都不要了，扔掉餅乾抱著他手指哭的稀裡嘩啦，鼻子紅彤彤的小模樣，忒讓人心疼。
時然聽人的心都揪了起來，抱著小家夥連忙哄道：“乖，巴巴不逼你了，都是巴巴不好，崽崽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他手忙腳亂幫小家夥擦著眼淚，心裡罵自己好端端乾嘛惹小家夥哭，這是他撿到的崽，現在是他的，以後也是他的，誰來也而不給，就算是布魯爾也不行！
“嗚嗚，巴巴不能騙崽崽。”崽崽小手抹了把眼淚，朝他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頭來，“巴巴要跟崽崽拉鉤鉤，如果騙崽崽的話，巴巴就變貓貓。”
小家夥聲音軟乎乎，就連懲罰都輕飄飄的，讓時然看的心軟。
“嗯，拉鉤鉤，爸爸以後再也不會騙崽崽了。”他伸出手指，表情嚴肅。
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子，誰不要誰是傻蛋！
小家夥很好哄，拉完勾立馬撲進他懷裡笑了起來。
時然重新遞給小家夥一塊小餅乾，後者蹭蹭他臉頰，小手摸著他耳垂，跟他更黏糊了，一整個下午都沒從他肩上下來過。
得虧小家夥個子小沒多少重量，不然就變成甜蜜的負擔了。
他好笑地想。
晚上，把幾隻小幼崽哄睡後，他就被厲戎峰牽著手去了屋後的花園。
厲戎峰的手很大，跟他一比，自己的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
他偷偷打量了下厲戎峰英俊的側臉，心想個子也高，比自己高一個頭。
視線繼續向下，看到被筆直西裝褲子遮住的某處後，臉頰瞬間爆紅。
好大。
怪不得每次自己想要進一步發展就會被對方拒絕，因為自己這樣真的好像發育不良……
可是他已經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
唔，準確來說還有一個月零四天，他就滿十八歲了。
他垂下腦袋，想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回過神來人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然然，等你成年後，我們就訂婚好不好？”
厲戎峰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時然以為自己在做夢，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但是，就這？
這也叫求婚？
他扭頭看向周圍，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什麼都沒有。
“不要。”他癟著嘴巴，臉頰埋在對方胸膛裡，小聲嘟囔，“哪有這樣求婚的，連個戒指都沒有。再說了，一直以來都是我追你，你沒追過我，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唔——”
話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嘴巴。
他驚訝地瞪大眼睛，隨後被一隻帶著暖意的手掌遮住了。
厲戎峰的嘴巴，好軟。
他心臟跳得厲害，大腦像一團漿糊一樣，一片空白，隻剩下眼前人溫熱的體溫，跟柔軟的唇瓣。
“傻瓜，吸氣。”
厲戎峰捧著他發燙的臉頰，輕笑出聲。
“呼——”
時然深呼吸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嘴巴就再次被封住，這次不再隻是淺嘗輒止，而是充滿霸道跟占有，隻是接個吻他腿就軟了，整個人沒骨頭似的緊靠在對方懷裡。
“喜歡。”厲戎峰氣息有些不穩，他抱緊懷裡的人，急切又認真，“然然，我喜歡你。”
戀愛次數為零，隻有一張嘴巴厲害的熊貓崽子，被一個吻打的措手不及，他不吭聲，把腦袋埋進對方懷裡裝鵪鶉。
“然然。”
“你現在先彆跟我說話……”時然紅著臉，小聲說。
察覺到某處變化的厲戎峰，抱著人的雙手微頓，隨後又很快冷靜下來。
他抱著人在樹下站了會兒，懷裡的小鵪鶉，才紅著臉把頭抬起來。
“天氣真不錯啊。”時然抬頭望天，被牽住的左手，不自在的甩了甩，然後被握的更緊了。
他胸口一跳，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厲戎峰看著少年紅透的臉頰跟耳垂，笑著應了句：“嗯，是挺不錯。”
時然眨眨眼睛，他一邊踢著腳下一顆小石子，一邊裝作不在意的說：“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訂婚？”
“不是，另外一句。”時然將一顆石子踢飛。
“吸氣？”
“……”時然踢了個空，差點閃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