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蟬聲嗡嗡,悶熱的天氣讓人透不過氣來。
屋內,沈雲星躺在床上,睡衣被呼呼的風扇吹起一個小角,露出帶著一層軟肉的白嫩肚皮。
枕頭一側,手機鈴聲催命似的,響個不停。
沈雲星皺眉,忍著不適接通了電話。
“沈雲星,你怎麼回事,你知道我廢了多大力氣才說服周導讓你進組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學弟的份上,誰願意管你,可你倒好,隻不過讓你陪著喝了幾次酒,就耍上大牌了,連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你自己說,有你這麼辦事兒的嗎?”
“是,這角色是不太好,鏡頭加一起也沒半小時,還沒台詞,但你才高中畢業,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比大多數人幸運多了,想一出道就演大男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沈雲星本就不舒服,被這麼一鬨,眉頭皺的更緊。
“皮條拉的這麼理直氣壯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動靜。
沈雲星掛斷通話,抬起手臂疲憊地遮在眼前。
酒後亂性,一夜荒唐。
他連那人的臉都沒能看清,記憶裡隻剩下男人溫柔至極的低沉嗓音、霸道而不容拒絕的擁抱……和滿身斑駁的青紫。
沈雲星從沒經曆過這樣的情.事,害怕、悸動,仿佛有什麼壓抑了許久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身體不受控製、逐漸脫離掌控的恐懼,讓他選擇了逃走。
但男人留給他的感受太過深刻,心裡、身體,亦是如此。
“咚咚——”
“小星兒,起來吃早飯了。”沈母在門外喊。
沈家是教師之家,沈母是小學老師,沈父是中學老師,沈雲星還有個大他十歲的哥哥,如今是大學教授。
即便如此,沈父沈母並沒有要求小兒子也走教師這條路,而是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小星兒昨兒半夜回來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孩子換下來的衣服上一身酒氣,彆不是被人欺負了,我看微博上說娛樂圈亂的很。”沈母不由擔心起來。
沈父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他一個男孩子能出什麼事兒,出去闖闖也好,撞了南牆就死心了。”
沈母瞥他一眼,拆起台來:“這種時候還嘴硬,是誰聽說小星兒要進組拍電影,跟同事炫耀了好幾天的?”
被老婆揭穿,沈父有些臉熱,乾咳一聲不說話了。
臥室內,沈雲星挑了件長袖襯衫,把身上痕跡遮了個七七八八,這才推門出去。
“爸、媽。”
沈母見兒子裝扮嚴實,再帶個口罩墨鏡,這不妥妥的大明星麼,於是笑著打趣小兒子:“我兒子長得就是好看,這模樣不當明星可惜了。”
沈父跟著接腔:“穿這麼多,外邊三十多度的天兒,出去非中暑不可。”
沈母:“你懂什麼,這叫物理防曬。”
沈父:“直接穿貂兒出門更防曬。”
“……”
“懶得理你。”沈母白他一眼,扭頭給小兒子夾菜去了,“多吃點,都瘦了。”
沈雲星實在沒胃口,勉強喝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
“媽,哥呢?”
“去雲城出差了,要去十來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瞎操心,雲書二十好幾的人,還能走丟不成?”沈父這波存在感找的不對,母子兩沒一個搭理他的,氣的多吃兩肉包子,把自己撐夠嗆。
……
早上十點,諾華頓酒店。
傅庭州捏著一張身份證,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秘書楊晨踩著高跟鞋站在一側,視線飄過一片狼藉的大床,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嘖嘖,戰況真激烈……不對!老板竟然睡了一個剛成年的小男生,老牛吃嫩草、禽獸不如!
“人什麼時候走的?”傅庭州抬手捏了捏脹痛不止的額頭。
楊晨:“淩晨兩點鐘。”
已知人是十一點鐘進房,兩點鐘出來,可知兩人鬼混時間為三小時,但從錄像上看,受方身體並沒有太大不適,由此得出結論——老板,您不行啊!
楊秘書正在思索哪家男科更權威,自己該怎麼委婉勸說老板不要諱疾忌醫,就聽她老板下了任務,讓她儘管把人找出來。
“好的老板。”
回公司的路上,傅庭州接到好友電話,對方嬉笑著問他,對自己給他準備的禮物滿不滿意。
“說來那男生你應該見過,是我大伯家孩子,從小就崇拜你,這不剛從國外回來,就簽了你手裡的盛世娛樂,還纏著我帶他來見你,我實在煩的厲害,就把你今天在諾華頓酒店事情說了。”
“咋樣,人長的不錯吧?要我說你都三十歲的人了,至今還是處.男,說出去誰信。ok,女的你沒感覺不喜歡,那就試試男的唄,人小遠可是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配你夠得上。”
“小遠?”傅庭州從一籮筐廢話裡,抓到重點。
“唐銘遠啊,上學那會,你每次來我家,都抓著你衣角不放的小胖子。”電話那頭的人嘖嘖兩聲,“真是男大十八變,彆說你,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傅庭州記憶力很好,他當然記得那個粘人的小胖子,但昨晚的人不是唐銘遠,是個剛成年不久的男生。
他自認是個自製力極強的人,酒後亂性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更何況昨天他喝的並不多,根本沒到醉酒的程度,可他卻打開房門,任由門外的男生跌跌撞撞撲進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