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思來,腦海總是遍又遍地浮現他的笑容,翻來覆地回蕩著他過的那些話。
他是己當做師妹,她不樣,她還沒徹底忘掉,如果呆在他的身邊,她對己沒有信心。
重綿無聲歎了口氣,坐久了腿稍稍有些麻,起身活動了下。
個白色身影突然地從竹林中穿梭來。
背後是蒼綠挺拔的竹子,天光放出赤橙的光芒,打在他身,像從另個世界中來。
她微微愣,盯著他,停住動作。
趁他沒發現,她移開目光,裝作沒看見般,又如常地壓了壓腿。
直到腳步聲漸近,她覺得不對勁。
回家的方向是對麵,他往這邊來做什麼?
重綿像頭縮頭烏龜,有點縮進己的殼裡。
等他站定,她若無其事抬頭:“師兄有什麼事?”
“進屋,我們談談。”容吟示意她進。
談什麼談。
重綿往後退了半步,站到門檻,手撐著門框,門攔住。
這個姿勢表了拒絕任何人進入。
容吟:“……”
看到他稍稍怔住的表情,重綿甕聲道:“子閨房豈能讓男子隨便進來,師兄逾矩了吧。”
當他斷情絲後的句話,猶如盆涼水,澆得她渾身冰涼,“對不起,那個時候可能不該作出逾矩之事,更為妥當點。”
瞧她記性多好,個字不漏記住了。
親都親了快十幾分鐘,完事又覺得不該這樣,跟拔x無情的渣男有什麼樣。
雖然斷情絲按照字麵的意思,確實沒了情意,就像做手術除額葉手術樣,除了呼吸以外,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還是為了幫她澄清嫌疑變成這幅模樣。
她似乎不該因為他的“病情”嚴重,責怪他言語紮心。
但她心裡的疙瘩直在,多後,並“逾矩”字數奉還給他。
聽到這些話,容吟的記憶同時被拉到了四前斷情絲後的那天。
那時,唇齒間仍殘留屬於她的氣息,他卻避不及地劃清了界限,明明斷情絲前刻的他,仍念著以後要陪伴她,保護她,可情絲斷,這股念為何就淡薄甚至消散了。
甚至他恍惚覺得己是另外個人。
重綿的聲音他拉回現實,她:“師兄請回吧。”
他站在門口,望著她出神,心口窒悶,那種奇異的覺再度湧心頭。
斷情絲前的那些開始衝擊他的內心,耳邊嗡嗡作響,他聽到己的聲音輕輕道:“為何他們能進?”
他們指同為男子的謝永寒與宴永寧。
重綿:“因為我同意了。”
容吟好像不理解她的話,問道:“那我呢?”
她沉默了。
表拒絕。
他忽然記起當她最喜歡的人是己,可現在連旁人都不如了。
這個念頭出,洶湧地占據了他所有思緒,但是占據,他依然受不到情緒的波動,是平鋪直敘地:“我是來複診。”
重綿:“你怎麼能隨便碰子的手呢。”
容吟:“醫者前病人不分男。”
“有道理。”重綿表示認同,“你等著。”
她轉身往屋裡,他便直在門口等待,過了片刻,她從屋中出來,手裡拿了張薄如蟬翼的宣紙,貼在己手腕。
然後伸手,“複診吧。”
他沉默地盯著她的手,那雙潔白無瑕的手被張紙覆蓋,就像人的關係,總隔著層什麼東西似的。
他的手無意識間,慢慢地蜷縮了下。
“師兄,天快黑了。”重綿望了望天空,催促道。
隔著張紙,他的指腹壓住她的脈搏,微微垂眸,不知道在什麼。
衣袖隨風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響,除此之外,周圍安靜。
她看著他,腦海裡浮現四前的那個夜晚,忘記生日禮物送給他,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敲門。
門打開了,她聽到他喊他師妹,又聽他因為無回應她抱歉。
她毫無辦,眼眶泛紅,他不知是夜晚沒看到,還是根本不在乎,刻意避開己的肌膚,拿留影石。
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這叫什麼?
她微微彎起唇,這叫尊重他人的行為準則,保持妥當的社交禮儀。
有邊界,懂分寸。
也可稱之為: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