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點頭。
王翠翠將水杯猛地放在茶幾上,抓起一把散糖砸在程南身上。
“你是人嗎?當初夕夕那麼小,你就下手!我說夕夕為什麼不告而彆,當初你做了什麼?”
程南將身上的散糖拍掉,看沈晨夕要開口說話,連忙打斷道:“我當時收了晨夕他爸給的分手費,然後讓她離開我們家。”
王翠翠聽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怒喊道:“程南!你太過分了!”
程南立馬又道:“錢還了錢還了,後來在大學遇到她我就把錢還了。”
王翠翠指著程南怒道:“夕夕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遇到你!”
程南聳肩:“過程不重要,現在她跟我在一起了。”
王翠翠沒想到自己外孫女以前竟然做過這種事,一時之間覺得十分對不起沈晨夕,沈晨夕對程南對她都是全心全意的。
王翠翠拍掉程南的手,握著沈晨夕的手,看著她認真道:“夕夕,你確定你喜歡程南?要跟程南在一起?不後悔?”
程南:……喊沈晨夕是夕夕,喊我連名帶姓,看得出我現在在外婆心裡的形象了。
沈晨夕鄭重道:“外婆,我愛程南,想跟她永遠在一起。而且,我家裡人都知道我跟程南的關係,也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現在就差您的同意了。”
“外婆,希望您能同意程南跟我在一起。”
王翠翠深深地看著沈晨夕和程南,在她們的注視下,左手握著沈晨夕的手,右手握著程南的手,把兩隻手疊在一起。
“外婆同意,隻是希望你們能永遠愛著彼此,勿要辜負彼此。”王翠翠哽咽道。
程南和沈晨夕對視一眼,皆是露出笑容,相疊的手十指相扣。
“我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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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翠在海市又住了一個月,已經被花縣養老院裡的老姐妹們天天打電話詢問她何時回去,王翠翠也想念花縣的老姐妹們,最後跟程南提出要回花縣,程南隻好同意,讓司機送王翠翠回去。
程南每天在家裡複建,雙腿恢複得很快,頭發也在慢慢長著,最後在程南左求右求後,沈晨夕終於批準程南可以去公司工作,隻不過她全程陪同。
沈晨夕:“我陪你一起上班,你開心嗎?”
程南:“……很開心,求之不得。”
這段時間經曆了很多事,心安集團破產,江毅辰坐牢,資產全部盤點,隻剩下孤伶伶的向斯語。
管家離開彆墅前給沈晨夕打了電話,問向斯語怎麼處理,畢竟江毅辰坐牢了,向斯語又沒有親人,唯一能算得上關係較近的就是沈晨夕。
沈晨夕沉默了很久,最後帶著程南飛了一趟京市。
坐在接待室的座位上,看著被獄警帶來的江毅辰,沈晨夕抿了抿唇。
江毅辰看見沈晨夕時,有些震驚,拿起話筒對隔離窗那邊的沈晨夕說道:“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沈晨夕握著話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開口第一句就是:“向斯語你打算怎麼辦?”
向斯語也上初三了,一直跟著江毅辰生活,現在江毅辰進去了,向斯語怎麼辦?
江毅辰沉默了很久,最後請求沈晨夕:“夕夕,能不能讓她跟著你……”
“不要喊我夕夕!你不配!”
江毅辰十多年沒喊過她夕夕了,沒想到再一次喊她時,會是在這種地方。
江毅辰請求道:“她還小,能不能麻煩讓她暫時跟著你?你帶她到十八歲就行,等她成年就讓她自己離開!”
沈晨夕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去養一個小三的孩子?”
江毅辰啞口無言,最後道:“何安寧是被我騙的,而且她是何安寧與結婚丈夫生的小孩,她是無辜的。”
沈晨夕怒了:“她無辜我媽媽就不無辜嗎!我就不無辜嗎!是你,毀了我們的家!”
江毅辰低下頭:“對不起。”
沈晨夕隻覺得心累:“現在的對不起還有用嗎?我這是唯一一次來看你,不會有下一次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在裡麵好好改正,重新做人吧。”
“我走了。”
看沈晨夕要掛電話走人,江毅辰猛地抬頭拚命喊道:“夕夕,求你,一定要對向斯語好,這是我們家欠她的!是我們欠她的!”
時間到了,獄警走了過來,按斷電話,將江毅辰帶了進去。
江毅辰在離開時,頭都是一直張望著沈晨夕的。
沈晨夕握著話筒沉默了很久,直到被通知該走時,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離開了接待室。
在外麵,程南和向斯語都坐在沙發上等沈晨夕。
程南劃著手機,看熱點新聞,而向斯語則是一直低著頭在書包上坐著自己的數學卷。
瞅見沈晨夕出來,程南轉頭對向斯語輕聲道:“她出來了,我們走吧。”
向斯語點頭:“好。”
沈晨夕走到兩人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低著頭的向斯語,唇微啟:“向斯語。”
向斯語抬頭快速應道:“在。”
“你願意以後跟著我和程南生活嗎?”
“我願意!”向斯語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沈晨夕冷冷應了聲:“嗯。”
在一旁的程南嘴角上揚:“好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走吧,我們去辦手續。”
程南上前牽住沈晨夕的手,將她往外帶,還不忘轉身對向斯語笑道:“愣著乾嘛,跟上!”
向斯語急忙跟上:“好,我來了!”
這段時間她連學校都不敢去,同學們都不斷對她進行言語辱罵,詆毀她,造謠她,她惶恐不安,日夜難眠。
幸好,沈晨夕帶著程南出現在她麵前,她們好似一束光,探亮了她的生活,她的人生。
她感激萬分。
沈晨夕和程南將向斯語的戶口和學籍都轉了過去,在海市一私立學校給她辦了轉學,住校。
上課期間,宿舍沒人,在三人一起把床鋪弄好後,沈晨夕隻叮囑了兩句。
“京市跟海市教育有些不一樣,你自己努力學習。”
向斯語點頭:“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程南看沈晨夕和向斯語都一臉認真,忍不住扶額。
“小語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學習壓力,聽說你成績不錯,保持平常心,好好學就是了,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給我或者你姐姐打電話,我們會趕過來的。”程南抓著沈晨夕想否認的小手,對向斯語笑道。
“謝謝兩位姐姐。”向斯語點頭應道。
“那你今天就在宿舍好好休息,明天就要跟室友一起去教室學習了。第一次住宿,關係好好處。”
“我會的,南南姐。”
“嗯,對了,這個給你,要是你們學校不能用手機,這個在身上,會方便些。”
程南從沈晨夕的手提包裡拿出一個錢包,把裡麵的幾十張紅票子全部抽出,塞給向斯語。
向斯語大驚,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學費已經包了夥食費,不需要再花錢。”
程南將錢硬塞給她:“無論在哪裡,都有需要錢的地方,這錢是給你補充營養和買學習用品用的,用完了就跟我或者你姐打電話發短信,我們再給你轉錢。彆拿錢做不好的事就行。”
“我們走了,你好好學習。”程南說罷,牽著沈晨夕大步走出了女學生宿舍。
向斯語跟著後麵揮著手:“兩位姐姐再見!”
走出學校大門,坐在車上時,沈晨夕忍不住握拳錘程南:“你對她那麼好想乾嘛?”
程南避開沈晨夕的拳頭:“什麼嘛,我明明是幫你對她好,知道你拉不下臉,所以我來。”
沈晨夕睨了她一眼:“行,你當好人,我當壞人。”
程南聞言笑了,探身在沈晨夕嘴上親了一口。
“寶貝,你壞我也愛。”
沈晨夕這才笑了起來,係上安全帶,微抬下巴道:“走吧,今天陪我去遊樂場玩。”
程南無奈地聳了聳肩:“都多大了,還去遊樂場玩,唉,我一個公司總經理,居然陪吃陪喝陪玩,簡直不像話。”
沈晨夕嘴角噙笑:“那你去不去?”
程南也係上安全帶:“當然去,你發話,我哪敢不聽啊。”
“沈晨夕女士,請您坐好,您乘坐的車即將啟動,希望您能有一個良好的乘坐體感。”
沈晨夕笑得合不攏嘴。
程南驅車前往海市最大的遊樂場,在駕駛途中,突然接到了一通來自公安局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程南嗎?”
“您好,我就是。”
“您好,麻煩你來一趟公安局,當初在逃的兩位犯罪嫌疑人皆已抓獲。”
程南一個刹車,與隔壁同樣震驚的沈晨夕四目相對。
“好!我們馬上就到!”
兩人匆匆趕往公安局,在審訊室外,看見了當初真正想買凶致兩人於死地的人。
何博衍。
沈晨夕和程南皆是皺起了眉頭。
她們跟何博衍很多年沒見了,何博衍到底跟她們有什麼仇有什麼怨,恨到想殺了她們。
帶兩人進來的年輕警員用入耳式無線對講機跟裡麵的審問者道:“秦隊,程南和沈晨夕來了,就在門口。”
“讓她們進來。”
“是”
年輕警員打開審訊室的門,對兩人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謝謝”兩人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聽見秦隊對何博衍道:“你要的人來了,可以開口說話了吧。”
何博衍這時才將頭抬起,雙眼泛浙血絲,看見沈晨夕時,嘴角微微上揚,溫和道:“沈晨夕,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沈晨夕蹙眉看著他開門見山:“為什麼想要殺我和程南?”
何博衍聞言,淺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我想殺的人,一直是你,程南是段革想殺的,跟我無關。”
何博衍的話,讓兩人大驚。
畢竟當初何博衍表現的想追沈晨夕,那麼何博衍應該是喜歡沈晨夕的,怎麼會是想殺她?
“為什麼想殺我?”沈晨夕問道。
何博衍雙手被銬在一起,坐在審訊椅上,撐著下巴笑了笑:“沈晨夕,你或許可以喊我一聲哥哥?畢竟我跟你身體裡流著一半一樣的血呢。”
沈晨夕瞳孔微縮:“你就是江毅辰的私生子!”
何博衍眼神微凝:“en……這麼說也沒錯,江毅辰婚內出軌我生母,生下我,好像確實是私生子哦。”
沈晨夕皺眉:“所以你是為了錢殺我的?”
何博衍食指晃了晃:“不是,江毅辰的錢,我嫌臟。”
何博衍展開左手,一點一點數著。
“你母親沈文兮車禍死了,就算了;你父親江毅辰入獄坐牢,也算了。就差你了。”
“本來剛開始想誘你跟我在一起,然後欺騙你的感情,通過你再認識江毅辰,搞破你家的公司,再當著江毅辰的麵公開我是他私生子的事實。親生女兒和自己的私生子在一起,你說會不會直接把他氣死?是不是很刺激?可惜了,你居然是個女同性戀,這個計劃隻好作罷,但我還是憑借自己的優秀進了心安集團,給你們乾了好幾年才謀取他偷稅漏稅的證據,把心安集團搞破呢。”
沈晨夕聞言,雙唇顫了顫:“你個變/態!”
何博衍聞言,笑了笑:“還沒算完呢,還有一個向斯語……”
程南這時忍不住開口道:“她這麼小,你想乾嘛?”
何博衍低頭道:“江毅辰坐牢去了,她沒人照顧,一個人在社會上,肯定不好過,讓她死了不就可以一了百了。”
程南皺眉:“我們會養她的,廢不著你操這份心!”
何博衍眼眸閃過一絲暗光,他垂眸望著自己的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彎了四根,他慢慢將最後一根手指彎上,才抬頭對秦隊道:“好吧,想殺的人我都說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這位隊長,快讓她們兩個出去吧,我不想看見她們,我怕我又忍不住想殺人。”
秦隊聞言眉頭直皺,轉頭對坐在他身邊的程南和沈晨夕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嗎?”
兩人點頭起身離開,在關門時,何博衍還笑著朝她們兩人揮了揮手。
在她們走後,秦隊說一個罪他就認一個,似乎定什麼罪他都無所謂。
這世上何博衍唯一掛戀的就隻剩向斯語,現在向斯語跟了沈晨夕,他也算是放下了一顆心。
坐在審訊室裡的何博衍,覺得自己解脫了,從那個困在他心裡多年的噩夢中解脫了。
那年的沈文兮發現了他,跑來花縣跟何安寧爭執時將他推入河中,被向斯語的親生父親看到,那個男人救了他,自己卻脫力被流水衝走,連具屍體都找不到,他欠那個男人一條命,他欠何安寧一個丈夫,他欠年幼的向斯語一個父親。所以他恨,他恨沈文兮,恨江毅辰,恨沈晨夕。
現在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徒留沈晨夕和向斯語。
沈晨夕既然願意養向斯語,他就願意將這個秘密永遠吞進肚子裡,爛在肚子裡。
現在的他,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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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家庭糾紛講完了,後麵幾章甜甜就完結啦!!
(有些事不能寫,所以大家將就著看哈)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牢記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