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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低著頭看著腳尖,嚴有注意到他耳朵見有一層薄薄的紅。

林瑜說:“我跟你小時候一起住過一段時間, 不是嗎?”

這個解釋很牽強,畢竟他和林博也是從小長大,然而遺忘症對有關林博的記憶毫無影響。

嚴有微皺了下眉。

推門的聲音傳來, 唐才俊的病人離開, 他穿著白大褂走了出來, 嚴有便沒再說話。唐才俊很意外:“你們還在啊?走, 一起去吃飯不?”

正值飯點,附近的餐館人滿為患,三個人停在一家火鍋店前,唐才俊剛想說嚴有這人嚴肅的不行從來不吃涮火鍋的東西, 林瑜便說:“不如吃火鍋吧?”

嚴有說:“好。”

唐才俊:???

巧的是還有最後一個包廂, 三個人進去坐了。火鍋食材豐盛, 鴛鴦鍋咕嚕嚕冒著熱氣, 旁邊擺放著公筷。

嚴有願意吃火鍋,建立在足夠衛生的基礎上。

林瑜會做飯, 知道怎麼調調料好吃, 便順手幫嚴有調了一份, 看的唐才俊目瞪口呆。

唐才俊說:“你一個富家小少爺,竟然還會做飯?”

林瑜露出一臉怎麼了的表情, 說:“我當初第一次見你, 還以為是什麼怪叔叔,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主任級彆的。”

唐才俊:“人不可貌相。”

林瑜:“你也是。”

唐才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回擊了, 他抬起頭看了眼嚴有,說:“你不管管。”

林瑜看了嚴有一眼。

嚴有對他說:“沒事, 他不敢計較。”

唐才俊:???

林瑜便笑,笑著笑著就不太好意思,低頭吃東西了。

因為下午都還有事,三個人都喝的飲料,唐才俊本就話多,一下子就從吐槽醫院便成了回憶青春歲月。

“我記得當時我和嚴有一個高中,小林也在的吧。”

林瑜點頭。

唐才俊想起來什麼似的,興奮地說:“對,那次籃球賽我看到你了。當時怎麼想不起來呢,你高中和現在不太一樣,白淨還規規矩矩穿著校服,過來看我們打籃球。”

林瑜麵上的笑容一斂,淡淡道:“有嗎?”

嚴有垂眸往他們看了眼。

唐才俊說:“有啊有啊,我還問你拿著瓶水要給誰。你不記得我了嗎?”

“想起來了。”林瑜說,“那個時候我都被你問懵了。拿瓶水關你屁事,我自己喝不行嗎?”

唐才俊委屈,“你喝就喝,這麼凶乾什麼。”

林瑜確實不是什麼軟包子,強硬起來的時候也頗為唬人,不過這是建立在他們關係好的情況上,唐才俊也不介意,喝幾口飲料就忘了。

很快一頓飯結束,三個人都沒逗留,嚴有開車先送唐才俊去醫院,下車的時候他問:“你們去哪?”

林瑜:“回家啊。”

唐才俊這才想起來他們住一塊兒,那次林瑜發燒的時候嚴有就跟他說了,他一拍腦袋,說:“反正都結婚同居了,你倆乾脆在一起得了。”

林瑜都不敢扭頭看身邊的人,說:“你快回去上班吧。”

唐才俊哼哼:“萬惡的資本家。”

平穩地行駛上了高架,空調的冷氣吹在臉上,將身上的火鍋氣味吹散,讓林瑜躁動的心跳緩緩平靜下來。

走到半路,天空忽然落了雨,林瑜說:“這就是太陽雨嗎?”

嚴有說:“嗯。很快就能停了。”

雨滴啪嗒啪嗒落在玻璃上,林瑜側頭看了他一眼,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以及深邃漆黑的眸。

林瑜想,麵前的是他從高中就有好感的人,隻不過因為成長經曆和性格原因,年少相識後便漸行漸遠。

準確來說,是嚴有走的太快了,他一直追不上。

但是現在,天空落著雨,而自己坐在對方身旁。

他已經很滿足了-

果然如嚴有所說,剛到小區門口,太陽雨就停了。等嚴有停好車,林瑜便一步一步踩著石階走到自家門口。

他按開指紋鎖,屋內的小橘貓聽到動靜,跳下貓爬架喵喵叫著跑過來。

林瑜一隻手拿著醫院帶回來的資料,正要放下伸手去拿鞋子,嚴有忽然叫他:“林瑜。”

林瑜便先起身扭頭看他,“怎麼了?”

雨後的陽光落進他眼眸裡,嚴有微垂著頭看著麵前的少年,他確實想不起高中時的籃球場,也不記得有見過對方。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都會記得的。

嚴有說:“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林瑜手中攥著的袋子一緊,他張嘴又合上,大概是嚴有問的太突然,他眼眸瞪大了看著嚴有,“什、什麼?”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踩到地上的鞋子,身體一歪,被嚴有扶住了。

嚴有無奈,說,“我問,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要不要跟我結婚一輩子?”

方才嚴有的話其實林瑜聽懂了,隻是回答不上來,但此刻還是被震了一下,他顧不上對方護在腰間的手,輕聲說:“您,喜歡我嗎?”

說完便有些後悔。

太突兀了,嚴有明顯隻是覺得兩人相處得合適,想跟他談談。

嚴有卻說:“嗯。”

然後嚴有便見到林瑜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顫抖,對方還是不敢相信攻喜歡他,而且或許是分彆太久,林瑜一瞬間從自己身上尋找問題。

他說,“但我有遺忘症,我會忘掉你怎麼辦?”

“如果你擔心我騙你,回頭我會想個辦法,包括法律手段來保證我們關係平等。”嚴有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這是妨礙我們的理由。”

即便嚴有告白時也嚴謹地像是參加會議的最高領導層,但此刻說的一連串話,依然彰顯了他有些緊張的心情,“婚禮致辭上都會說,無論生老病死。”

林瑜聞言一愣,側頭呸了一聲,然後覺得有點傻,自己笑了起來。

嚴有也勾起唇,留在對方腰間的手微微曲了起來。

在他要收回的時候,林瑜說:“那您親親我,我就答應了。”

嚴有垂眸看他,少年明亮的眼眸中藏著笑意。

手中的資料因為無人在意被鬆開落在地上,跑過來的小橘貓沒等到鏟屎官的抱抱,還險些被踩到貓尾巴,喵喵叫著不滿地跑到鞋櫃後麵。

林瑜感覺自己後腰抵在鞋櫃上,但他已經顧不上太多了,鼻尖都是冷香味,更重要的是,嚴有的唇竟然那麼軟。

房門自己輕輕合上,過道處光線昏暗,嚴有本就不是很溫和的性子,他貼著林瑜的唇發現對方並不排斥後,便長驅直入,撬開牙關,舔。舐齒列。

林瑜輕唔了一聲,嚴有空出另外一隻手蓋住對方的眼睛,笑問:“不會閉眼睛和換氣嗎?”

林瑜的麵頰瞬間就熱了起來。

嚴有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但也適可而止,低頭簡單克製地吻了下,像是安撫,微喘著氣說:“這樣滿意嗎?”

他的聲音比往常更為暗啞,林瑜抬頭看見嚴有紅潤幾分的唇,瞬間感覺到了曖昧和情。欲的氣息。

林瑜點頭,他將額頭抵在對方肩頭,帶著笑說:“滿意的,男朋友。”-

確認關係後就順理成章要睡在一塊兒了。林瑜也是一朝得逞,當即把自己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都拿了過來。

嚴有瞧見對方的洗漱塑料杯,說:“你之前的東西還在我這裡。”

自從林瑜第二次認知混亂後,他將林瑜以小情人身份混進他家裡的東西都放了起來,現在終於可以拿出來了。

林瑜有些窘迫。

當時他想著嚴有與自己是地下情人關係,發展一段莫得感情的身體關係,沒想到現在是做什麼都光明正大了。

嚴有看著他的耳朵尖,無奈笑道:“怎麼這麼容易不好意思?”

不過看著很可愛。

林瑜哼哼:“我沒有。”

當天晚上天氣晴朗,林瑜還在陽台寫曲子。

沒一會兒,嚴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對方洗了頭,身上鬆垮穿這件睡袍,發上的水滴沿著額角滴落,滑過漂亮的下顎線以及頸脖,最後沒入鎖骨。

嚴有外表冰冷淡漠,但身材好,他薄薄的眼皮一抬,就看到某小貓飛快扭過頭,移開了視線,這一動作反倒顯得氣氛不太對勁了起來。

林瑜覺得自己是做賊心虛,失策了。

等嚴有轉過身換衣服,林瑜又忍不住看了眼,嚴有穿著寬鬆短褲,裸露的上身後背肩骨清晰,白皙分明,寬肩窄腰,上臂隨著伸展肌肉若隱若現,手臂上有淡淡青筋,藏著將林瑜一把提起來的力度。

林瑜莫名想起那次嚴有喝醉酒、自己脫了褲子看到的內容,莫名臉上一紅,心想劇本都是亂寫的。

大佬哪方麵怎麼可能不行。

換了件T恤,嚴有拿了吹風機去浴室吹頭發。

快到睡覺時間,林瑜先上床躺下,不一會兒旁邊的床鋪下陷,嚴有也躺下了。

林瑜已經困了,他閉著眼睛,光明正大往對方懷裡蹭過去。

夏天的空調被就薄薄一層,幾乎沒有造成什麼的隔閡。

嚴有卻說話了:“你放心。”

林瑜疑惑:“什麼?”

嚴有眸子裡帶了點笑意:“我是說,現在不用那麼著急。”

嚴有自認克製力不錯,尤其是在兩人剛剛確定關係,他還想給林瑜留下餘地。

等到關係穩定了,心意明明白白,他才能讓林瑜交給自己。

林瑜臉上一熱:“……”

他瞬間懂了。

但他真的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嚴有說:“晚安。”

林瑜也說:“晚安。”

但是原本的睡意卻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好可愛

我甜吧!!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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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瑜起了個大早做早飯。

他昨晚睡得遲, 但不知道為什麼,起得早也一點都不困。

之前那一次做飯是向嚴有展示自己的廚藝,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梅阿姨在旁邊打下手, 一邊幫忙收拾打掃一邊笑,是那種很慈祥的笑,看著林瑜跟看自家乖小孩似的, 很是欣慰地說:“好像自從你過來, 嚴先生都不一樣了。”

林瑜問:“哪裡不一樣了?”

梅阿姨說:“以前這邊不像個家, 就隻是個居住的房子。七點半吃早飯, 晚上六點半吃晚飯,我八點把垃圾帶走下班,這個時間從來沒變過。”

嚴有的時間規律地可怕,他獨自一人住在這裡的時候, 梅阿姨看著都覺得孤獨、冷冰冰, 不過大多數時間, 都是在公司那邊休息的。

梅阿姨繼續說:“現在才像是過日子, 有煙火氣。”

林瑜想,嚴有是真的沒準備過日子的。

因為年少的經曆, 嚴有讀書的時候就有個明確的目標, 不斷強大, 他骨子裡的掌控欲便是這樣來的。達成這個目標之前,所有的人或事都是他的絆腳石。

林瑜熟練地煎蛋, 方火腿, 裹上醬料,梅阿姨看了眼時間說:“那我就先去買菜, 不打擾你們吃早飯。”

林瑜無奈。

她走了沒一會兒,嚴有果然下來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到廚房裡裹著圍裙的林瑜,他脫了手套,露出的手腕白皙修長,嚴有盯著對方的手指看了會兒。

林瑜說:“坐下來吃飯吧。”

他自己也脫掉了圍裙,拿了餐具坐在餐桌上,嚴有說:“你的手指應當是彈琴的。”

林瑜頓了下,了然說:“我寫曲子的時候,常常沒有靈感,就會去做飯、做喜歡吃的,或者是有挑戰難度的菜品。這樣會讓我覺得,完成一件事不難。”

嚴有看他,“從心理學上來說,暫時轉移注意力有助於解決困境。”

“確實。”林瑜笑,“但是如果能獲得愉悅,做什麼有什麼區彆?”

嚴有嗯了一聲,說:“又被說服了。”

林瑜歪頭看他。

嚴有說:“以後就聽你的。”

林瑜收回目光低頭喝牛奶了,耳朵尖紅紅的。

嚴有覺得挺可愛。

就好像是他什麼時候發現對這個人的好感呢?大概是那一天發現林瑜身邊有彆的男生莫名升起的危機感,是發現當林瑜不在身邊時、自己的生活好像少了一塊不再完整的時候吧。

也或許是學校操場上發現的男生得逞的陽光的笑意,或者更早的,撐著一把傘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回去的時候。

吃過早飯,嚴有說:“碗筷放著吧,阿姨會回來洗,我送你去上班。”

林瑜愣了下:“我們不算順路吧。”

“時間早。”嚴有說,“而且這是男友義務。”-

不光是上班,下班的時候嚴有也想來接,然而今天林博想約林瑜吃晚飯。

作為大哥,林博本來跟弟弟關係不錯,但是做總裁太忙了,一頓飯都沒法一起吃。

林瑜想了想,問嚴有願不願意一起。

嚴有回了個好。

但是林博就有些不滿,他跟自家弟弟吃飯彌補溫暖親情,叫個外人過來,算什麼!

嚴有走進包間的時候也氣勢冷峻,原因沒彆的,本來今天是他和林瑜的雙人晚餐,結果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

晚上吃西餐,一人一份牛排。

林瑜不挑食,但就不太喜歡西餐,牛排又脹肚子,吃了一半的時候他就有點飽了。

林博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住一住,人都瘦了。

林瑜父母自小養孩子都是放養,林父又覺得孩子大了該出門獨立了,所以對於林瑜不回家住並不介意。

聞言嚴有側頭看了林瑜一眼,林瑜小口喝著杯子裡的氣泡水,說:“最近不回去了,領養了隻小橘貓,晚上都沒有空。”

林博點點頭,說,“原來隻是貓,我還以為你跟嚴有情況不對呢,都住著樂不思蜀了。”

林瑜:“……”

看來他哥還是沒看出來問題,林瑜想著回頭找個機會跟爸媽說,忽然鼻尖一癢,他低頭打了個噴嚏。

西餐廳的空調打的極低,冷風吹的林瑜手臂冰涼涼的,再加上西餐送上來都是適中的溫度,吃著也不覺得冷,反倒越坐越冷。

林博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就見對麵麵容冷峻的老同學伸手,用手背在林瑜胳膊上碰了下。

“這邊有點冷。”林瑜說。

林博想起之前自家弟弟落了場雨就感冒的事,忙說:“我叫人去關空調。”

“不用。”說話的是嚴有,他將身上的薄西裝脫了下來,遞給林瑜,說:“你先穿一下。我不冷。”

林瑜也不想太麻煩,便伸手接過來穿上,衣服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和冷香氣,意外的暖和。

全場唯一直男林博:“……”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嚴有起身去結賬,林博頭一次沒起來跟他搶。等嚴有出去了,他拉著林瑜說:“弟弟,你有沒有覺得嚴有不對勁?”

林瑜一愣,說:“哪裡不對勁?”

嚴有竟然把衣服給彆人穿啊!林博印象裡,嚴有是有點潔癖的,在留學的時候甚至不近任何美色,男女都一樣,誰碰一下他都會躲開,更彆說讓他拿出自己的西裝借給彆人穿了。

換作往常,嚴有應該會把衣服直接扔掉吧。

當然,這肯定不是他弟弟的問題。自家弟弟長這麼好看,善良還溫柔,絕對不會有壞心思。

林博分析了遍,最後說:“他肯定對你圖謀不軌。”

林瑜笑了起來,眸子彎著,把衣服脫了放進乾淨的紙袋裡,說:“哥,彆亂想了。隻是借衣服穿一下,回去我就洗好了還給人家。”

林博看了自家單純的弟弟一眼,說:“嗯,洗乾淨還回去。咱也不欠他的。”

林瑜便笑。

回去後,林瑜便將這件事跟嚴有說了,他大哥實在是太遲鈍了,這樣了都沒看出來,林瑜說:“回頭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說的。”

還有他爸媽。

嚴有眉頭一挑,說,“我也會。”

走進客廳,林瑜便注意到吧台上的玫瑰花,嚴有主動解釋:“我預定了隔日上門,梅阿姨會洗乾淨了插在花瓶裡。”

三朵鮮豔欲滴的玫瑰,象征初升的愛意。

林瑜湊上去輕嗅了下,清淡的花香,他扭頭笑道:“果然是圖謀不軌啊。”

嚴有看著帶笑的少年。

有點小聰明的,不會吃虧的,但很容易心軟,像是小太陽。

林瑜剛逗完,就見到男人眸色暗了下來,小動物的機警冒了出來,他剛要抽身離開就被揪住了手腕。

“是的。”嚴有用實踐證明這件事,他伸手半托著林瑜的臉頰,碰了下對方的唇角,在發現對方沒有反抗後便得寸進尺。

因為身高的差距,林瑜微仰起頭,看見深邃的黑眸後又頓時想起來什麼,忙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後,唇上的觸感就愈發清晰了。

比起第一次的溫和,嚴有這次力道重了點,性格裡的霸道和侵略顯露無疑,林瑜都快懷疑自己要被吃掉了。

隨著糾纏愈深,周身的熱度攀升,林瑜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尾也逼紅了,給少年原本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抹豔色。

嚴有覺得很好看,太好看了,像是天邊的煙霞。

林瑜步步後退,最後背靠在牆壁上,嚴有寬厚的手掌撫在他後腰,酥麻的感覺從脊背流竄,他埋在對方胸口喘氣,看都不敢看嚴有了。

他們貼的太近了,嚴有感覺到了他的反應,嗓音裡帶著沉沉笑意:“不錯,超出標準。”

“閉嘴。”林瑜氣急敗壞-

總裁秘書發現自家大老板近期偶爾走神。

處理沒能達標的項目時也堪稱仁慈。

上司和藹對他們員工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秘書感覺自己每天都輕鬆了不少。

處理文件的時候手機提示音響起,嚴有拿起來看了眼。

林小貓:出門買菜去。

林小貓:今天做牛骨頭煲,醬黃瓜,番茄豆腐。

嚴有回:很豐盛。

林小貓:貓貓愛心jpg

林瑜今天休息,他手上的曲子做的不太順手,便乾脆給自己放假一天,早上睡個懶覺,中午和卓丹丹出去吃飯,下午搗鼓搗鼓廚房。

看完消息後,嚴有便收拾東西去參加會議。

嚴氏集團近幾年已經發展成龍頭企業,涉獵各行各業,資本雄厚。然而嚴有知道,如果安於現狀,遲早會像是林氏一樣,麵臨止步不前的危機。

當然現在林氏也好多了,呈現百廢待興積極向上的麵貌。

會議出了點爭執,時間拖長了,快要結束的時候,嚴有電話響了。

他設置了特殊提示音,是林瑜的電話。

但是林瑜平日裡很謹慎,一般不會打擾他辦公事。嚴有示意暫停後接通了電話。

說話的是個陌生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嚴先生嗎?”

嚴有皺眉:“是,怎麼了?”

對方說:“您可以來市醫院一趟嗎?這邊是救護車,手機的主人見義勇為,幫助警察製服歹徒中摔傷了,現在昏迷不醒。”

嚴有心臟猛地一沉,他說:“馬上來。”

他拿起外套,說了聲散會就匆匆離去,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印象中的總裁穩如泰山,自持從容,什麼時候有過這麼著急的樣子?

不過嚴有著急也沒用,他沉著臉問:“請先彆掛電話,可以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嗎?”

對方說:“放心,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傷口。其餘的需要檢查。這位男孩很勇敢,多虧他踹飛了帶刀的歹徒,就是地麵太滑了可能……對,他還說這是他想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地太滑了可以不用說的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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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病房內, 電視正在播放最新新聞——

“……下午四點三十五分,城南菜場東門口出現持刀歹徒,一位年輕男子趁其不備上前阻攔, 如今當地警察已將歹徒製服……”

視頻畫麵一團馬賽克,什麼人臉都看不清,隻能看見年輕男子把手裡的菜扔掉, 一腳踹飛了根本沒注意的歹徒, 再然後畫麵就切到了警察反擊製服歹徒的場景。

切斷電視, 嚴有沉著臉看了躺在床上的林瑜一眼, 剛做完檢查,林瑜還沒有醒。

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走了進來,說:“家屬跟我來一下。”

麵容冷峻的男人便起身跟著出去。來到就診室內, 醫生說:“是不是以前就有頭部撞擊的情況?”

嚴有說:“對, 而且會產生認知錯亂的情況。”

醫生點點頭, “就還是這個問題, 能醒來就問題不大,隻不過認知錯亂的話需要請專家來看看, 究竟是哪類病症。”

“遺忘症。”嚴有說, “會對一個特殊的人產生認知偏差。但是之前已經好了, 這次會複發嗎?”

醫生愣了下,然後指著圖上的一小片陰影說:“沒有完全好, 有一定概率複發。”

嚴有便沒再多問了。

醫生看了他一眼, 遲疑,“你是他的?”

看著不像親哥, 長得不像。

嚴有說:“伴侶。”

醫生看了他一眼,大約是自來熟, 年紀也大,頗為同情說:“那確實要當心點,你們年輕人心思浮躁,見一個愛一個,移情彆戀也說不準。”

嚴有:“……”

出了門,嚴有在走廊裡跟唐才俊打了個電話,唐才俊便跟這邊醫院聯係,將檢查結果調過去查看。

唐才俊說:“這種情況確實很難避免,我都看到新聞了,小林當時出現的太及時,見義勇為值得嘉獎。你也不能一直把他鎖家裡看著,讓他不能出門吧。”

限製人身自由自然是不行的,嚴有皺眉。

唐才俊說,“又沒事,就跟以前一樣,對方想演什麼你就配合著。”

“不一樣。”嚴有說,“我跟他在一起了。”

唐才俊:???

嚴有掛了電話,想到那句見一個愛一個,麵色更沉了-

病房裡的林瑜做了個夢。

他夢見一個泛黃燈光下的街頭,他和嚴有遇到了一個壞人,對方想要把他們抓走。千鈞一發之際,嚴有把他推開了。

嚴有對他說快跑。

小林瑜怕的雙腿發軟,他想回頭去救嚴有,但嚴有一直在說快跑,而那個抓著嚴有的壞人身形那麼高大,嘴臉那麼醜惡。

小林瑜嚇哭了,他哭著往前跑,還好下一個紅綠燈口不遠,他跑到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有人把他扶了起來。

夜晚在路口值班的警察看著灰撲撲的男孩,疑惑道:“小朋友,你家長呢?”

小林瑜想起幼兒園老師教的內容,麵對警察叔叔,一下就有了莫名的安全感,他飛快將事情說了遍,大概是太緊張了,他反倒口齒清楚。

警察叔叔麵色一變,把小林瑜抱起來就趕了過去。

好在嚴有比他年紀大,力氣也比他大,尤其是凶狠起來完全是不要命似的,司機都覺得棘手了。

因此,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名起了歹心的司機剛把人拖到車門口,此刻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再之後,就是司機被逮捕,小林瑜和嚴有被送去了派出所等家長。

外頭又開始下雨,雨幕裡所有的等待都漫長而模糊。

但是直到後來很久,林瑜都很慶幸,他找到了嚴有,也幸好免於危險。

也正是如此,讓嚴有沒有被送走,留在了S市,等到後來嚴老爺子起了一點微薄的憐惜,將真正的血脈接回了家。

林瑜睜開眼,他頭和手臂有點疼,因為摔倒的時候手臂撐了下,現在幾乎抬不起來。

他用另外一隻手撐起身,動靜引來了外邊的護士,護士走進來給他調整了床位高度,說:“小夥子今天見義勇為,不錯呀。”

林瑜笑了下,他其實當時什麼都沒想,就衝上去了,他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外頭傳來敲門聲,是聞訊而來的一個本地報紙的記者,胸前掛著相機,背著包,問:“是林瑜先生嗎?方便接受采訪嗎?”

林瑜說:“不用了,這沒什麼的。”

記者有些不依不撓:“就問幾個問題拍幾張照片就好,我們都做的正麵宣傳。”

他話音剛落,房門被輕敲了下,記者抬起頭,剛巧對上男人冰冷淡漠的視線,頓時一個激靈。他入行早,見過的人多,有幸認識麵前這個、是他們報社請也請不來的財經大佬。

明顯對方的神情極為不滿,“他不方便接受任何采訪,出去。”

記者忙跑了。

林瑜抬頭看向麵色陰沉的男人,對方的情緒內斂,幾乎看不出分毫,步伐沉穩,走到林瑜麵前,然後抬手勾住了他的下巴。

來之後的檢查就有人給林瑜簡單擦了下傷口,他耳朵前的皮膚擦傷了一點點,此刻紅的明顯。

林瑜盯著麵前放大的俊臉,對方的睫毛好長,聲音也很低沉:“臉上有點傷。”

林瑜問:“難道不像他了嗎?”

嚴有:?

他斟酌著謹慎開口:“應該會好的。”

林瑜說:“我明白。”

想了想,林瑜覺得自己應該交代,“這次是我外出時不小心,你彆生氣啊。”

“我不生氣。”嚴有認真說:“但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林瑜愣了下,覺得不對。他不是個卑微的替身嗎?怎麼突然被關心了?

他很快就想通了:“我知道,我會保護好我的臉的。”

嚴有:??

這次的人設是什麼娛樂圈明星嗎?-

回去路上,嚴有已經慢慢梳理清楚了。

林瑜並未完全忘記自己,也不是前麵兩個階段,所以不確定的就在於,對方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哪些部分了。

這次從醫院回來,依然領了一批藥,林瑜一邊研究一邊疑惑:“就摔跤也要吃藥嗎?我有沒有摔壞腦子。”

嚴有看了他一眼,“聽醫生的。”

林瑜哦了一聲,頗有些不情願。

嚴有因為去醫院的急,文件和電腦都落在公司,秘書派人送了回來。他事情多,便直接去書房了。

林瑜打量著環境,桌上擺著鮮豔的玫瑰花,腳邊傳來喵喵叫聲,他一低頭,就見一隻體型圓潤、毛發光滑的橘貓。

林瑜彎腰把小橘貓抱了起來,他知道,沉鬱而強勢的霸道總裁是不會養貓的。漂亮的玫瑰花、以及被容忍的小橘貓,都是為了對方心上的白月光。

很快就到了睡覺的時候,嚴有事情太多,但不想在林瑜受傷的時候不在對方身邊,於是把事情推到明天,回房的時候恰好遇到林瑜在收拾衣物,準備洗澡。

嚴有問:“傷口還疼不疼?洗澡方便嗎?”

為了洗澡,林瑜換了身短褲,他撩開褲腿,露出膝蓋上明顯青紫色的一塊傷口,說:“還好。”

嚴有卻看的皺了下眉,起身去拿藥膏。

等林瑜洗完出來,便見到沙發上的嚴有、以及身旁的家用藥箱。

嚴有正在看平板,很明顯在處理公事,聽到動靜後扭頭看了眼,然後放下平板,把藥箱裡的東西拿出來,說:“過來。”

林瑜疑惑地走過去,看見對方手裡的東西,微愣了下,這是要給他上藥?

他膝蓋一側已經是可怖的青紫色,嚴有皺起眉,擠出膏體來塗抹在少年的膝蓋上,因為剛洗過澡,觸及微涼的膏體和男人的手指,林瑜忍不住瑟縮往後退了點。

“彆躲。”嚴有的聲音沉穩而強勢。

林瑜看著男人垂著的長長睫毛,有些無措道:“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嚴有說:“我該對你不好?你是聽了誰的話?”

林瑜道:“因為我隻是替身啊。”

林瑜感到嚴有的指節在他腿上擦了下,嚴有一時沒說話,似乎頗為無奈,直起身去看他的手臂,說:“那現在不一樣了,你出事,我感覺特彆緊張。”

他的呼吸撲在林瑜手臂上,林瑜感覺有點癢,心跳有點快。

原來現實比書裡更精彩是真的,像是渣攻對替身莫名其妙的掌控欲、若有若無的撩撥,這種情節太刺激了。

塗完後,嚴有讓林瑜彆擦掉,就收拾東西去洗澡了。

林瑜半邊身體不能動,便斜靠在床上看手機。

他還把耳機戴上了。

等嚴有出來,便發現某人看得很認真的樣子,是的,眼中閃動著學習光芒的認真。

嚴有去吹了個頭發,吹完後回到床上,打算回個消息,一直趴著的林瑜忽然直起身,湊過來說:“嚴總,你是不是有頭疼的毛病,我給你揉一揉腦袋吧。”

前半句是實話,嚴有以前思慮重,又工作拚命,有段時間頭特彆疼,要到吃藥的地步。

聽到林瑜這句話,嚴有還挺欣慰,小朋友還挺會關心照顧人的。

他便曲腿盤坐,讓林瑜站在床邊給他按摩。

片刻,嚴有忍不住問:“你會嗎?”

“會。”林瑜說,“剛看視頻學的。”

嚴有:“……”

但凡有個嚴家人在,就會發現在聚會上不假辭色、冷厲而威嚴的家主,此刻的頭發正被一個少年輕浮、膽大包天地揉成了雞窩。

偏偏老虎頭上拔毛的林瑜渾然不覺,還問:“舒服嗎?”

“勉強。”嚴有覺得好像隻有頭皮在運動,他說:“這也是你們替身的職業素養嗎?”

不想再讓人折騰自己的腦袋了,嚴有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腕,說:“過來,小替身,躺我懷裡來。”——

作者有話要說:

嚴哥逐漸習慣jpg-

給大家推一推俺的完結文:【和渣攻離婚後我懷崽了】,喜歡可以去專欄康康~1

在這個圈子裡的江向笛就是個笑話。

他和靳北協議結婚三載,以一個小替身的身份存在,陪人度過最艱難的三年歲月,最後也沒把人的心給捂熱,離婚收場。

結果一離婚——

學弟:哥哥恢複單身了嗎?我可以追你啦朋友:咱們都這麼熟了,不如湊合一下過日子吧同事:小江,玫瑰花配你,我很喜歡你2

實際上,江向笛知道靳北的心裡沒有他,他也沒覺得傷懷。

靳北像他離開的愛人的樣子,他想再多看幾眼,結果一看就是三年。

直到靳北的白月光回國,帶著一個小孩子。

江向笛想開了,拿出一份離婚合同,靳北簽了,兩人和平離婚。

離婚一個月後,江向笛發現自己懷崽了。

江向笛:……

挺好。

多個崽生活多點樂趣,如果孩子長得像靳北,那就更完美了。

後來,靳北暴躁地敲響了他家的門。

他拽著他的手腕,不敢用力也不敢有大動作,紅著眼吼他:“……跟我回家!”

#有什麼辦法能回到過去撕了那份離婚合同嗎#

#後悔,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開心最重要·佛係·受x霸道總裁·暴驕·攻雙替身、追妻火葬場、生子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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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替身林瑜乖乖地在大佬懷裡睡了一晚上, 甚至在清晨的時候想起自己的人設、迷迷糊糊要給嚴有做早飯,被嚴有一把拉了回來。

然後攬著腰,說:“再睡會兒。”

當日嚴有就讓秘書弄來了林瑜看過的那本小說網站, 一個大總裁坐在辦公室裡開始看起了小說。

故事不算短,內容大概就是渣攻心有白月光,找來了相貌相似、性格溫和的受做替身, 經曆了一係列的虐戀情深後恍然大悟、悔改追妻, 最後圓滿的故事。

原書的渣攻不懂愛、又自負傲氣, 對主角受不屑一顧,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雖然讀者最喜歡看打臉和悔恨的痛哭流涕,但嚴有還是看的皺眉。

他不明白這個男人跟自己有哪點像?

更重要的是,白月光是誰?

一整個上午,小替身林瑜都牢牢記著自己的人設, 沒有發消息打擾嚴有。

中午的時候, 他找自家大哥一起吃午飯。林瑜對自己身世什麼的認知都是正常的。至於為什麼林家矜貴小少爺要去做替身……

因為他從小時候就對嚴有一見鐘情, 暗戀數年, 隻要能呆在對方身邊,就算是做個替身也無所謂。

對麵的林博渾然不知, 他看著自家弟弟乖巧俊美的麵容, 越看越喜歡, 說,“音樂家格裡莫要來大劇院演奏他的鋼琴曲《浪漫之約》, 是在華國的首場演出。隻有收到請帖才能參加。”

林瑜喝了口湯, 點頭,“我看到消息了, 請帖隻有三百份。”

天才音樂家格裡莫受到業界推崇,再加上是華國區的首場演出, 除去本身喜歡的,為了附庸風雅的富豪上流人士,也都會想要弄來一張票。

就顯得票數少了起來。

林博記得自家弟弟特彆崇拜這個鋼琴家,之前因為學業一直沒能出國去看,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於是特意問起。

他說,“哥給你去弄兩張。”

林瑜頓了下,“兩張?”

林博道,“對啊,你一張我一張。”

林瑜哭笑不得,“哥你就彆去了,我高中畢業的時候你陪我,在那裡睡著了打呼嚕,周圍的人都朝你看。我們差點就被工作人員給請出去了。”

林博飛快說:“那不行,我怎麼可能讓嚴有那小子陪你去。”

林瑜:“……”

頓了下,他說:“他也不願意陪我去吧。”

林博頓時大怒,“他怎麼敢不願意?!”

林瑜:“……”

好吧,他大哥這奇怪的弟控毛病又出來了。

林瑜確實很想去,但除了給上流人士的一部分票,還有一部分提供給能夠真正欣賞的音樂人。但是會經過嚴格審核。

回到部門裡,林瑜低頭慢悠悠寫著申請材料,手機彈出一條消息竟然是嚴有的。

嚴有問他願不願意去碧藍會所。

還發了一個定位,生怕林瑜不知道這是一家簡單的遊泳館,隻不過以高檔奢侈、私密且功能全麵為賣點。

嚴有解釋是唐才俊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去。

唐才俊自從知道她和林瑜在一起,就瘋狂想把兩個人約出來見見麵,看看情況。

嚴有很快就得到了林瑜同意的回複。

時間定在第二天周末下午,即使入了秋,天氣依然很是炎熱。

碧藍會所提供各種各樣的泳衣挑選,都是全新的。林瑜挑選了簡單款的上衣和短褲,換衣間是單人的,他和嚴有分開換好衣服。

林瑜的身材清瘦,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但不算瘦弱,林瑜覺得自己有點小肚子。

懷疑是嚴家夥食太好養出來的。

他推門出去,沒想到嚴有比他更快,男人上身掛了個白色毛巾,露出半邊的胸膛和至下腹的人魚線,肌肉線條分明,不會讓人覺得粗壯,而是給人以無比有力的感覺。

同為男人,林瑜也羨慕這樣的身材。

至於再往下……林瑜挪開了視線。

嚴有說:“走了。”

會所的遊泳池內,是露天玻璃房圍繞,屋內冷氣充足,涼爽與陽光融合,在夏日裡給人無邊享受。

嚴有和林瑜到的早,林瑜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就沒忍住坐在旁邊探了下水溫,然後抬起頭看嚴有,眸光亮晶晶的,意味非常明顯。

嚴有說:“隨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林瑜便入了水。

恰好門口傳來動靜,是唐才俊和幾個朋友換好衣服過來了,“嚴總,你們怎麼這麼早啊。”

嚴有扭過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走過來,才發現已經有人下水了。雖然穿了上衣和短褲,但也沒有影響流暢的肢體動作和遊泳的美感。

少年的皮膚在陽光下白的近乎發光,似乎比晶瑩剔透的流水還要細膩。

唐才俊吃驚:“林小少爺啊?遊這麼漂亮。”

嚴有也挺意外,林瑜會彈琴,會編曲,會做飯,現在還會遊泳……

大家都隻知道林小少爺低調,但沒想到,林二少的出身,教育程度和本身的耀眼無法忽視。

嚴有說:“讓他玩一會兒,你們去旁邊等等。”

唐才俊這下是真的確定他這老朋友跟人在一起了,說:“重色輕友啊嚴總,林瑜一來,我們這些朋友就讓讓了?”

嚴有沒理他。

幾個人在泳池邊躺下了,唐才俊靠著嚴有坐著,看著身側的老朋友幕布鑽井神色認真,盯著泳池裡的少年,他問,“真的在一起了?”

嚴有道,“這種事還有假的麼?”

唐才俊想了想,“也是。”

然後他問,“這次他把你當成什麼了?”

嚴有無奈,“把他當替身的渣攻。”

唐才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他看著自己兄弟,憋著笑,一時間欣慰了,談戀愛也不容易。

“其實藥物治療已經過了整整兩個療程了。”唐才俊說,“前天實驗室那邊給我發消息,他們想給你們一個建議,如果藥物沒法徹底根治,不如試試,打破假象。”

嚴有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

唐才俊說:“最後那位妻子打破了這個粉飾的幻想,告訴了貌合神離的丈夫了真相。最後他們離婚了,不過也就一年時間,彼此發現了離不開對方,重新相愛,同居結婚,最後生活的挺幸福。”

嚴有說:“但是我表白的時候,他答應了,他並非不喜歡我。”

唐才俊頓了下,說:“那如果是,他很喜歡你呢?”

嚴有擰了下眉。

唐才俊道:“想想他偷偷去看你打籃球。”

還有偷偷不穿校服引起他注意。

耳邊傳來水流的聲音,思緒被打斷,是林瑜遊了會兒回來,濕透了的黑發貼在臉頰上,他趴在泳池邊緣,正抬頭看向嚴有,眼眸彎彎,問:“好看嗎?”

他笑的坦蕩,明朗的晃人眼,嚴有說:“好看。”

林瑜道:“那,我有個不情之請。”

嚴有:“什麼?”

林瑜:“格裡莫大師……”

他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大門推開的聲音打斷了。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朗聲問:“嚴有?你們怎麼在這裡?”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門口,穿著泳衣,身材頎長,麵露驚喜。

嚴有微微側過身,後麵的唐才俊走了過來,吃驚說:“嘉言?你們也過來遊泳啊?來,一起啊。”

上次在宴會上林瑜與對方有一麵之緣,這次私下見麵,兩人都是素顏朝天,林瑜麵容精致,嘉言也生的漂亮俊秀,尤其因為白人血統,眼眸是清透的棕色。

他的氣質更是溫和淡雅,仿佛習慣了萬眾矚目的貴族公子,不徐不疾。

水池邊的林瑜頓時收了笑容,悄悄把頭埋了下去,隻露出嘴巴以上的部分,濕漉漉的眼睛抬起,看著唐才俊熱絡地把嘉言請了過來。

很明顯嘉言跟嚴有他們認識,而且有過不淺的淵源。

岸上的話落入耳中。

“格裡莫鋼琴大師要來我們S市劇院,我聽說劇院那邊給了嚴總兩張入場票,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擁有這個欣賞音樂的機會?”

唐才俊笑說:“鋼琴?你放心,嚴總這人會搞商業,一點音樂細胞都沒有。如果你不提,他或許還不知道。”

嚴有眉頭動了下,看了眼揭自己老底的朋友,這件事他倒是聽秘書提過一句,隻不過根本沒在意,要是不提,或許真忘了。

唐才俊他們對嘉言的熱絡,完全來自於在國外時,對方與嚴有他們一起參加過比賽,能力出眾,有條不紊,通過合作拿下不少獎項,在嚴有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嘉言所在的家族,更是給予了支持。

這些在那次宴會上嚴有也跟林瑜說過,林瑜也明白,對方畢竟曾是嚴有的戰友,也是心底的白月光。

嘉言道,“那我就先謝過……”

然而嚴有卻沒有點頭,而是扭頭看向水裡的林瑜,忽然說,“阿覺,你方才想說什麼?”

嘉言愣了下。

林瑜沒料到會被叫小名,忙從水裡探出腦袋,說,“我正想說格裡莫大師的音樂會,不過沒關係的。”

嘉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介意,反而微微笑道,“既然林小少爺也想要,那我們不如比試一下遊泳,誰獲勝誰拿,怎麼樣?”

林瑜方才的遊泳也很驚豔,然而唐才俊卻知道嘉言的遊泳是得過比賽大獎的,甚至有專業證書在手上,可以參加奧運比賽的程度。

如果比拚的能力高低不同,未免有失公平。

嘉言大約也想到這一點,補充道,“我可以讓你一步。”

他都這麼說,林瑜再拒絕就有點慫了。

“沒必要比遊泳。”嚴有忽然開口,扭頭看向嘉言,說,“抱歉了,我和阿覺已經決定一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寵哦嚴哥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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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才俊歎為觀止, 他沒想到嚴有會這麼說,像是這種沒有感情的資本家也會這樣護短麼?

也會把人護在羽翼下因為喜歡而徹底偏心一個人麼?果然戀愛能改變一個人麼?

嚴有的語調裡帶著歉意,他雖性格冷淡疏離卻不傲慢, 相反,受過教育而禮貌謙遜。

但是嘉言微微愣住了。

嚴有的意思很明顯,拒絕他了, 拒絕的理由還是要陪林瑜一同去。

這如果嘉言再要求, 就有點過分了。

所以嘉言沒說話, 場麵有些尷尬。

唐才俊最先反應過來, 他抬腿踢了踢旁邊的兩個朋友,說:“你們幾個不是說要給嚴總和林小少爺表演水中跳舞嗎,快去。”

呆愣的幾個人這才回過神,推搡著要跳下水, 卻被嚴有攔了下:“去另一邊, 讓人先上來。”

唐才俊:“……”

不是, 這話說的???

在場的朋友要麼是一起在大學念過書交的, 畢業後也保持著聯係的,要麼便是商場上結交的, 至少對嚴有比一般人更為熟悉, 哪裡見過某人像這麼護犢子似的?

林瑜心情複雜, 他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兒,便撐起身一躍上岸, 他全身濕漉漉的, 薄薄的一層上衣貼在身上,衣服下擺擋住了褲子。

嚴有扭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從旁邊拿了兩條毛巾,“披著。”

林瑜:?

一個拿來擦頭發, 還有一個為什麼要披著?

林瑜把毛巾掛在肩膀上,嚴有伸手攏了下,然後幫他擦頭發。

林瑜他上身的白色衣服顏色淺,緊緊貼著皮膚,他身材也沒什麼好看的,是一般年輕男孩清瘦的身材,沒有腹肌,腰身細削。

他低頭掀開毛巾看了眼,看到胸口上印出的一點粉色,忽然恍然大悟,耳朵尖紅了。

嚴有道:“不許給彆人看。”

相當霸道且不講道理。

林瑜:“……”

林瑜乾脆出去換衣服。正好他此刻心情複雜,想不通嚴有怎麼突然要跟他去看格裡莫大師的演出了,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拒絕了嘉言?

真正的渣攻不應該是當即答應自己的白月光,然後借此機會陪同,共賞音樂盛會,最後進行精神上的愉悅交流,發現彼此的契合和情感嗎?

然後再麵對失落又傷心的替身,就強硬霸道滾個床單把人睡服嗎?!

不對勁,一定不對勁。

換好衣服出來,嘉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唐才俊拿著冰水在池邊看嚴有和幾個人比賽遊泳,時不時喝彩幾聲。

嚴有常年鍛煉,有腹肌,在水中的身影矯健俊美,很容易就吸引了目光。

林瑜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喝飲料了,一邊看著嚴有跟他們比賽。沒有人再提及方才的事情,而是享受太陽下遊泳放鬆的樂趣。

一直玩到了晚上,幾個人分彆。回去的路上,嚴有聯係了秘書,拿到了紙質入場票,給到了林瑜手中。

因為是吃過晚飯回來的,時間不早了。進了客廳,嚴有就進去倒了杯水。

林瑜捏著兩張票一起進去,他眼底還有一絲藏不住的雀躍和欣喜,“都給我嗎?”

“嗯。”嚴有說,“到時間我過來接你。”

林瑜有些恍惚,直接道:“那位嘉言先生跟你關係不錯,你拒絕他了,會不會影響你們的交情啊?”

嚴有沒有回答,反問:“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想去?”

林瑜心想因為他早知道劇情啊,自己爭取也沒用,他說:“我覺得你更想把票給嘉言,不想讓你太為難。”

他確實很想要,但他可以忍著,而且他已經申請了,如果自己的簡曆被看到,還是有點機會的。

嚴有看了他一眼,問,“你說自己是替身,替的是他麼?”

作為一個合格的替身,竟然被自家老攻當麵揭穿了這個事實,林瑜有些窘迫。

嚴有看他反應也猜出來了,伸手揉了下他的頭發,道:“彆想亂七八糟的,都是沒有的事,我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的手掌太寬厚了,林瑜在這份溫度裡頓時有些找不著北,說,“哦,不是一起攜手成長的朋友和夥伴嗎?”

“確實是。”嚴有在接手家族公司之前,與對方在商業上有諸多來往和交流。

嚴有的手挪了下來,在他臉頰上蹭了下,說:“但那又怎麼樣,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如果要說這個,阿覺,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跟我是竹馬竹馬,還是老同學,舊情人。”

林瑜:“……”

也是。

但又好像哪裡不對-

格裡莫大師的演出在第二周周日晚上,嚴有本來有個晚宴要參加,但最後還是推掉了,跟林瑜一起來聽鋼琴曲。

不過他確實沒什麼音樂細胞,在林瑜聽的專注入迷的時候,還在扭頭盯著人的側臉。

不怪林博會睡著,高雅的音樂對於部分人來說是空中樓閣,華麗卻疏遠,不可觸摸。

無法進入音樂世界的嚴有垂眸思考,想到了這場演出的重頭鋼琴曲,名字叫《浪漫之約》。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林瑜好像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音樂會很快就結束了,年邁卻氣質儒雅出眾的大師鞠躬離開,禮堂的掌聲經久不斷,林瑜一時間仿佛還在那曲《浪漫之約》裡,半晌才從沉浸的情緒裡緩過來。

他一低頭,便見到自己握著嚴有的手。

什麼時候握著的?

他忘記了。椅子之間相隔距離不近,必然不是無意的。

他訕訕地想要收回來,卻被嚴有握緊了,說:“該離席了。”

秋天的晚風微涼,林瑜套了件簡單的夾克衫,嚴有拉著他從安全通道裡走出去,一邊聽少年講方才的鋼琴曲有多驚豔。

唇瓣微張,因為場內不能飲水,唇色很淡。

“……啊,要是我能有大師的一半功力就好了。”林瑜說。

嚴有想起那日商業晚會上,林瑜也是彈了一首曲子,足夠驚豔四方,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你彈的也很好。”

林瑜自己都不知道,那時有多耀眼。

兩人坐進車裡,嚴有邊掏鑰匙邊接電話,林瑜低頭給卓丹丹發消息,分享今天的收獲和靈感。

片刻,他感覺自己的頭頂被摸了下,林瑜抬起頭,撞上嚴有的目光,他問:“下周末我們高中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你願意來麼?”-

九月下旬,距離畢業季已然過去了好幾個月,新入職的林氏員工也都適應了工作氛圍,其中也有人離開,於是策劃部就組織了個評選最優新星的活動,匿名投票,選出最有潛力的新人。

很明顯,拔得頭籌意味著更快的升職加薪,因此各大部門都卯足了勁衝業績,唯有一個格外鹹魚的部門。

“今天食堂阿姨燒的菜也好好吃哦,原來酒釀圓子也能這麼好吃,隻可惜飯後甜點,我都吃撐了。”

林瑜窩在椅子裡,讚同地點了點頭,一邊給嚴有發消息:午飯吃了嗎?

林小貓:按時吃飯,養胃養生。

林小貓:轉發#吃飯,那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嚴有大概比較忙,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他回了:馬上就吃。

嚴總:飯盒已經送上來了。

嚴總:圖片jpg

林瑜心血來潮問了句,沒想到對方如此積極,倒讓林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維持他們這段替身和渣攻關係了。

嚴總相當清楚禮尚往來:你吃了什麼?

林小貓:工作餐jpg

林小貓:卑微小替身平平無奇卷不過彆人,大哭jpg林小貓:貓貓躺平jpg

聊完了,林瑜瞥了眼一旁趴在桌子上的包偉澤,道:“喝奶茶嗎?饞了。”

“喝。”包偉澤立馬精神,“正好解困。”

理由正當。

包偉澤又問:“聽說你和嚴總去遊泳了,怎麼樣,舒服嗎?”

林瑜點頭,雖然那天有個小插曲,但碧藍的服務和體驗沒得說。

等奶茶來了,包偉澤吸了口熱乎乎的奶茶,在內心感慨了下有錢真好,又深深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太鹹魚了。

重要的是摸魚還沒有人打擾,不上進也沒有人催促,總結來說,鹹魚的發指。

當然整個林氏,除了總裁也沒有人敢對他們指手畫腳。

包偉澤扭頭看向林瑜,對方正低頭在手機上下棋,玩的不亦樂乎,傅真還沒回來,聽說是出國參加一個什麼比賽。

“林瑜,”包偉澤打開電腦,說,“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了。我要把明天的ppt改的漂亮的驚豔領導,卷死他們。”

林瑜:“……”

不。

拒絕內卷,從我做起。

嚴氏集團。

嚴有從一個視頻會議室裡出來,秘書已經等在門口,邊跟上嚴有回辦公室的步伐,邊說:“嚴總,我們旗下的手遊《楚歌》第四版的登陸背景音已經定下來了,您同意的話就可以跟對方負責人談版權的事了。”

遊戲業務一直是公司淨利潤大頭,因而嚴有拿過合同看了眼,說,“是買的歌曲版權?”

“是的,暫定上半年爆紅的網劇《逐鹿》的片尾曲《當時明月在》,取曲調作為登陸和新手村背景音,整首曲子作為新劇本大結局的bgm……”

娛樂演藝方麵的內容一直是嚴氏旗下子公司負責,即便將事務交給下屬來辦,但《逐鹿》爆紅程度連很少涉獵娛樂新聞的嚴有也聽說過。

“讓負責人和主創團隊談吧。”嚴有說,“主創團隊名單給我看一下。”

合同最末的簽字頁,熟悉的看過千百份的格式,嚴有一目十行,毫無意外,卻赫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正是方才某平平無奇躺平的小貓。

搖身一變成了新的合作方——

作者有話要說:

嚴哥: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林崽:平平無奇反內卷摸魚人罷了

回頭再修錯字了,好困,大家晚安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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