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
程紫山的話,無異於一片靜湖中扔來的一大塊石頭,在每個人的心頭都攪起層層的漣漪。
一時間,整個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眉姨坐在床弦,她的身後靠著斜依的莊紫娟,她的一隻手還輕輕握著莊紫娟的手,可是,她的另一隻手,卻觸碰到了腰間的一把刀。
那是丈夫留下來的一把刀,一把寶刀,也是丈夫的驕傲與自豪,三年前,丈夫帶著這把刀,這把家傳的寶刀,連人帶寶刀留在了雲山,再也沒有回來。
“雲山”就是火鴉,這個眉姨當然知道,這也是眉姨這個堅強的女人很多年都不願意觸及的詞語,也不願意去思考的一個主題,因為她至今都深深的懊悔。
三年前,因為要治療自己腿的瘡癰,為了治病偏方的藥引子,眉姨的丈夫吳毅一,獨自一人進雲山獵“雲山”,冒險去凶險無比的雲山山崖,去獵殺稀缺無比的火鴉。
直到這個晚,一個海州來的的黑衣女人,在她的生命最後時刻,告訴了自己不想知道,也不願麵對的真相,眉姨終於知道,自己守候了整整三年36個月1000多個日日夜夜,得到的隻是一把被人玷汙過的寶刀。
一切緣起,都是雲山,一切罪孽,都為雲山!眉姨深深為丈夫吳毅一感到傷痛,可是,當她再次去審視自己的傷痛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傷口似乎在很久以前已經結了一個厚厚的痂!
握著眉姨的手,微微發顫的手,莊紫娟的心頭,卻突然之間升起了一股恐懼,這股恐懼不是來自於病房裡的人,而是她對一群歹徒的憎恨,以及,對一個孩子的恐懼。
一個小男孩,被十惡不赦的歹徒裝在一個塑料箱子裡麵,又將他放在裝滿泔水的垃圾箱裡麵,這是多麼殘忍多麼沒有底線的歹徒才能乾出來的事情啊,甚至這種想法,莊紫娟都認為是一種犯罪!
可是,一個小男孩,一個剛剛還捧著一塊大蛋糕幸福的微笑的小男孩,就這樣就這樣被歹徒們放進了塑料箱子裡麵,放進了泔水桶裡麵,就這樣義正言辭的與人談判,這群歹徒!這群惡魔!
莊紫娟突然覺得自己挨的那一箭,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