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斯普勞特教授說,“可是……可是我以為他的處罰是已經確定了的!這不是在威森加摩法庭上宣布的嗎?攝魂怪的吻?”
“威森加摩後悔了,當然。”布巴吉教授冷哼了一聲,“我甚至擔心如果再多給魔法部幾天,他們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赦免小矮星的借口。”她接過安東尼遞來的茶,向後靠進食肉草,歎了口氣,“小矮星這一下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她列舉道:“克勞奇建議保密小矮星彼得的故事,以免引起仍然流竄在阿茲卡班之外的食死徒的警惕;福吉仍然想要公開小矮星的罪行,而且告訴公眾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的魔杖;瘋眼漢提議先讓小矮星把魔杖的下落說出來,然後再把他帶到攝魂怪麵前給他一個吻……”
“瘋眼漢?阿拉斯托?”麥格教授驚訝地問,“他也在那裡嗎?”
“是的。”布巴吉教授說,“他原本不應該在會議上,但是看管小矮星的傲羅——我想應該是金斯萊·沙克爾——請求部長調任瘋眼漢參與看管和押送那隻老鼠,以防他再次逃跑。”
她繼續回憶道:“烏姆裡奇不太在乎布萊克是否能獲得清白,隻是希望將重點放在魔法部找到了神秘人的魔杖上麵。除此之外,她還想要確定地表示那個人已經死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順便一說,我認為這部分其實是福吉的意思。博恩斯女士想要維持原判,保證威森加摩的尊嚴,但是她也認同神秘人魔杖的巨大象征意義。小矮星一直在哭泣、祈求和道歉,說自己願意將功補過……”
“真讓人替他感到羞恥!”麥格教授說。
“總而言之,”布巴吉教授喝了口茶,揉著額頭總結道,“今天真是一團糟。”
斯普勞特教授遞過來一小碟蛋糕:“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凱瑞迪。不管怎麼樣,終身監禁也是非常嚴酷的懲罰了。”
“當然,我知道。”布巴吉教授說,“但這不代表我不失望。我告訴過他們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布萊克還在等待官方的無罪證明;那些麻瓜受害者的親屬還在等待我們的補償;小矮星可能犯下過的其他罪行——他是否向神秘人出賣過其他人,造成過什麼樣的後果;等等等等。但是那群人就隻是站在那裡,為是否要公開糾正布萊克的冤案而爭來爭去……如果不是博恩斯女士嚴詞拒絕,我甚至覺得部長說不定真的會考慮隱瞞小矮星彼得一節,隻說魔法部找到了神秘人的魔杖。哼,這樣一來,他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隨時握著克勞奇的把柄了呢!”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他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神色莫辨地看著他的茶杯,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不就是為什麼你會成為威森加摩特彆顧問嗎,凱瑞迪?”安東尼寬慰道,“因為你有目標,因為伱還抱有希望?”
“謝謝你,亨利。”布巴吉教授稍微笑了笑。
“我是認真的。”安東尼說,“如果不是你,不是博恩斯女士和——我不知道——其他的什麼人,說不定布萊克先生就要一直背負著罪名了,說不定小矮星就逃脫了。你已經讓事情不那麼令人失望了,凱瑞迪。”
……
即使情緒不高,布巴吉教授依然稱讚了斯普勞特教授的茶和點心,並且一口氣吃掉了半盒巧克力餅乾。
“我確實需要它們。”她解釋道,“今天結束的時候,他們直接讓攝魂怪過來接手了小矮星。小矮星崩潰了——他肯定以為我們最終的討論結果是維持原判。我倒是想!攝魂怪抓住他的胳膊時,他還在閉著眼發抖,被提起來的時候已經渾身都沒有力氣了。但是我必須要說,那些黑袍子的家夥真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斯普勞特教授確認道:“他們把攝魂怪調到了魔法部?”
“是的,就好像魔法部那些自視甚高的白癡自己還不夠讓人難受了似的。”布巴吉教授抱怨道,又捧起了熱茶。
“凱瑞迪!”斯普勞特教授不讚同地說,“小心你的用詞。”
“怎麼了?”布巴吉教授說,“難道他們不是?”
斯普勞特教授猶豫了一下。布巴吉教授終於笑了出來,吃掉了最後一塊蛋糕:“好了,我想我需要走了。我還要備課呢。謝謝你的蛋糕和餅乾,波莫娜,它們都非常棒。”
“我也需要離開了。”麥格教授說,“我的桌麵上還有不少報告等著我。”
斯內普也站了起來。他在安東尼和斯普勞特教授的目光中簡短地解釋道:“魔藥。”
“稍等,我和你們一起走。”安東尼說,喝完了杯子中最後一點溫熱的茶,跟著站了起來。斯普勞特教授沒說什麼,但是她已經在揮著魔杖收拾桌麵了。
……
當啷一聲,最後一把小銀勺飛進了櫃子裡。抽屜猛地合上了。麥格教授拉開門,屋外寒冷的空氣灌了進來,溫室留在他們身上溫暖潮濕的水汽突然變成了冰冷刺骨的利器。
斯內普沉默地跟在麥格教授身後走了出去,然後是布巴吉教授。安東尼也離開溫室後,斯普勞特教授彎下腰鎖上了門,回過頭和安東尼對視了一眼,終於流露出帶些不高興的神色。
“可能和我們最初想要的不是完全一致,但是這至少不是個壞結果。”安東尼安慰道,“冤屈得以洗刷,背叛的也受到了懲罰。如果這是個故事,我會說它的結局是可以接受的。”
“是啊,我知道。隻是想到他居然在背叛後還快樂地生活了這麼久……”斯普勞特教授說,把鑰匙串放回自己的口袋中,“走吧,亨利。”
……
學生仍然在興高采烈地打著雪仗,嗚嗚作響的冷風送來他們高興的叫喊聲。
布巴吉教授和麥格教授走在最前麵,嚴肅地交談著,斯內普麵色陰沉,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麼。斯普勞特教授和安東尼走在隊伍末尾,半心半意地聊著愛丁堡皇家植物園和林德先生的事情。
“米勒娃,我正在到處找你呢!”弗利維教授快活的、尖尖的聲音突然出現了。
他靈巧地躍過了枯萎的玫瑰花叢,猛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我花了一整天研究這個……米勒娃,這是非常成熟的作品,非常成熟的商品!你真的應該看看!”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中長條的、軟綿綿的、五彩斑斕的羅傑老蛇,然後才注意到教授們有點嚴肅沉悶的氣氛。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弗利維教授放下羅傑老蛇,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