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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教授。”斯內普不情不願地說,將魔杖稍微向下壓了壓。
安東尼收回了自己的魔杖:“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是你,斯內普教授。你在這裡做什麼?”
“恕我提醒你,安東尼教授,這裡是斯萊特林的地窖。”斯內普說,也收起了魔杖,“巧合的是,我剛好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或許我應該問的是,你在這裡做什麼?”
“送夜遊的學生回宿舍。”安東尼解釋道,“我正要離開。”
“多麼負責任,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斯內普乾巴巴地說,“現在,恕我失陪,安東尼教授,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繞過安東尼,向地麵上走去。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
斯內普停住了腳步,嘶嘶道:“還有什麼問題嗎,安東尼教授?”
“沒有。”安東尼平靜地說,沒有深究為什麼斯萊特林的院長半夜頂著幻身咒出現在斯萊特林地窖的過道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斯內普的聲音更加危險了:“那麼,我確實不明白你為什麼在跟著我,安東尼。”
“沒什麼,隻是我也要上樓。”安東尼答道。他們正站在通向地麵的最近的坡道上。
……
“你介意稍微取消一會兒幻身咒嗎?”安東尼說,“它讓我有些頭暈。”
他不是在說謊。如果你的眼前總是有一塊不斷變換著顏色和光澤的布料晃來晃去,你也會感到頭暈的。
斯內普冷冰冰地說:“是的,我介意。”
“好吧。”安東尼說。
……
安東尼從來沒有覺得地窖到地麵的距離這麼遠過。斯內普沉默無言地大步走在他前麵,腳步聲輕微得仿佛是在滑行。在這寂靜之中,安東尼感覺自己眼前的光影更加令人頭暈了。
“獨角獸血液的模擬怎麼樣了?”安東尼問,純粹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我聽說你發現獨角獸血液和蛇毒可能可以造出來一副人造身體?”
“不是人造身體,安東尼。”斯內普說,“是在魔藥輔助下魔法引導造就的實體凝結。當然,我沒有奢望你明白二者之間的區彆。”
“不是魔藥輔助,而是生命與死亡的代表性物質的混合。”安東尼仿照著他的句式,“我確實在看書,斯內普。”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安東尼好受了一些,終於不再感覺自己正跟在某種古怪的、流動的幻覺身後了。
“血肉魔法。”斯內普嘲弄地低聲說,“血肉魔法和亡靈巫師,阿茲卡班至少應該為你預留兩間牢房,安東尼。”
“嗯……”安東尼說。他知道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都非常清楚他的越獄經曆,但是他不確定斯內普了解了多少。
斯內普語調圓滑地說:“我不會勾起你的懷念之情了吧,安東尼教授?”
“不,完全沒有。”安東尼說。
他們終於接近地麵了。安東尼舒了口氣,透過斯內普亂七八糟的身影看到了樓道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意識到斯內普身上似乎不是他平時的黑袍子。
“斯內普教授,”安東尼猶豫著說,“你穿的是那件八千加隆的袍子嗎?”
“我不知道你甚至開始對服裝感興趣了,安東尼教授。你的興趣真是令人驚訝地廣泛。”斯內普說,“我還以為血肉魔法就足夠了呢。我知道鄧布利多有種惱人的傾向,總是試圖將你加到這個或者那個研究中去,但是如果你和鄧布利多打算討論針織毛衣的色,請千萬不用煩心讓我知道。”
安東尼沒有讓他把話題岔開:“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穿了一件決鬥袍,斯內普教授?我認得很清楚。”
弗利維教授曾經驕傲地向他展示過自己最喜歡的那件決鬥袍——六千七百二十加隆。按照他的說法,這種衣袖收口的袍子沒有什麼特彆的好處,隻是非常適合大幅動作。一件真正的決鬥袍能讓它的主人在決鬥時不會被衣服拖累。
而它之所以如此昂貴,除了因為它的麵料都經過了精挑細選、格外堅固之外,還因為它是百分之一百量體裁衣定製而成,隻有非常少的幾個裁縫具有製作決鬥袍的技藝。在某種意義上,決鬥袍已經成為了身份的象征。安東尼無法相信斯內普隻是出於偶然才穿上了這八千加隆。
“這不關你的事情。”斯內普冷淡地說。
“彆告訴你要去和什麼人決鬥。”安東尼說,幾步追上他,“說真的,斯內普,在這個時間?”
“也許不同於某些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人,我的白天過於忙碌,以至於找不到更正常的時間。也許我的決鬥對象會在陽光下尖叫然後化成灰燼。”斯內普不耐煩地說,“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情。”
他快步走上台階,安東尼跟上去,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斯內普站住了。
哈利、羅恩和赫敏正從校醫院中走出來,激烈地說著什麼。哈利皺著眉頭,羅恩煩躁地抓著頭發,赫敏連連搖頭,看上去簡直是氣急敗壞了。
“哎呀。”斯內普輕聲說,“哎呀,哎呀。”
這時,哈利轉過頭,目光在斯內普和安東尼所在的樓梯口停留了一下。
出乎安東尼的意料,哈利頓了頓,指著這邊對羅恩和赫敏說了幾句話,居然徑直朝著自己的方向小跑過來。羅恩和赫敏跟在他的身後,也跑了過來,神情中混合著忐忑和焦急。
“安東尼教授,”哈利急切地說,顯然忽略了一旁仍然覆蓋著幻身咒的斯內普,“安東尼教授,小天狼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