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裡,烏姆裡奇一直在各個年級各個科目的課堂上轉來轉去,問學生一些問題,往她的寫字板上刷刷地做筆記,然後給教授們源源不斷地寄去調查結果。
麥格教授獲得了一個“a”和一個“e”,斯普勞特教授得到了兩個“a”和一個“p”——幾株早熟的曼德拉草提前進入了青春期,變得喜怒無常、暴躁敏感,並且咬了厄尼·麥克米蘭一口。那是個二年級的赫奇帕奇學生,安東尼對他最深的印象是他在一次早餐的時候和彆人吵了起來,因為有人侮辱了他從小訂購的《唱唱反調》。凱特爾伯恩教授一共收到了兩次調查結果,第一次被他丟進了壁爐,第二次則被他的火蜥蜴燒了,所以直到現在教授們都不知道烏姆裡奇究竟認為他的教學水平是“d”還是“t”。
“我聽說它從那之後胃口就不太好,可憐的小家夥。”斯普勞特教授告訴安東尼,“羊皮紙燒起來肯定不如木柴好吃。”
她剛剛檢查了所有毒觸手的牙齒健康,結果顯然令她心情不錯。再加上白晝一天長過一天,寶貴的冬日陽光開始照耀在溫室的玻璃牆壁上,即使她剛剛收到了一封遺憾地通知她評分是“p”的信件,她依然有興致和安東尼坐在第二溫室裡享受一場下午茶。
“我仍然沒有被調查。”安東尼說,“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奧羅拉也沒有被調查。”斯普勞特教授安慰道,“或許她隻是忘記了。”
“可能吧。”安東尼懷疑地說。
“忘記了什麼?”弗利維教授問,扶著門把手,踮起腳朝他們的方向張望了一下,“餅乾,太好了!是花生的嗎?”
斯普勞特教授說:“是普通的黃油餅乾。剛剛下課,菲利烏斯?要來一塊嗎?”
“當然了,波莫娜。”弗利維教授高興地說,又轉過頭招呼道,“進來,進來,有黃油餅乾。”
斯內普沉默地從他身後走了進來,陰沉的臉色和弗利維教授輕快的腳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弗利維教授讓一個裝滿了各種鏟子的桶竄到桌子旁邊,吱呀一聲刹住車,然後跳到上麵,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朝斯普勞特教授和安東尼露出笑容。
“茶?”安東尼問。
“如果不麻煩的話。”弗利維教授說,探著身子抖動餅乾盒,眯著眼睛看埋在下麵的餅乾,“那個棕色的是什麼?巧克力?”
“哦,那個!”斯普勞特教授探頭看了一眼,“我加了點胡蘿卜汁染色,但是可能烤的有點過頭。”
安東尼為弗利維教授和斯內普都倒了茶,將杯子放到兩人身前。斯內普和安東尼一樣,都選擇了用放大的、倒扣的陶土花盆當作座椅。他從鼻子裡發出聲音當作含糊的道謝,接過了茶杯和弗利維教授遞過來的棕色的黃油餅乾,挑剔地審視了一陣子,最終露出“隨便吧”的神色,咬了一口。
“怎麼樣?”斯普勞特教授問,“我差點忘了還有它們了。”
斯內普說:“如果你的目的是讓人的舌頭感到困惑……”
“好的,謝謝你,西弗勒斯。”斯普勞特教授好笑地說,“來一塊普通的黃油餅乾吧。”
斯內普拉平了嘴角,幾乎是得意地從斯普勞特教授推到他麵前的餅乾盒裡拿了兩塊金黃酥脆的黃油餅乾。相比於走進溫室時的樣子,他看起來放鬆多了,但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誠實的評價總是有益的。”他說。
弗利維教授好奇地拿了一塊胡蘿卜餅乾,將它在茶裡蘸了蘸:“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波莫娜?誰忘記了什麼?”
“烏姆裡奇。”斯普勞特教授告訴他,“亨利一直沒有被調查。我告訴他奧羅拉也沒有。”
弗利維教授說:“我懷疑她是否碰見過奧羅拉。因為天氣的緣故,最近甚至取消了好幾節天文課。”他咬了一口餅乾,“唔……我覺得還不錯。很適合搭配紅茶。”
斯普勞特教授也拿了一塊胡蘿卜餅乾:“她今天上午調查了誰?”
“米勒娃和西比爾。”弗利維教授說,“我碰到她們了。西比爾的調查結果可能不會非常好,米勒娃正在安慰她。”他搖了搖頭,朝安東尼說,“我想你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除了上課內容之外就是一些普通的調查……任教多少年了,覺得學生的學業水平怎麼樣,未來的教學計劃,諸如此類的問題。”
“她還跟我說,她聽說我和米勒娃是朋友。”斯普勞特教授說,“我告訴她我們確實是朋友。然後她問我是否覺得阿不思將過多的壓力和責任放在了米勒娃身上,我建議她去問米勒娃,但是她堅持要我說出我的看法,所以我隻好告訴她我覺得阿不思的安排非常合理。她好像對這個回答不是特彆滿意。”
弗利維教授說:“啊,沒錯,她也問了我是否覺得拉文克勞學院在學校中受到了冷落。”
“你經曆過幾次調查了,菲利烏斯?”斯普勞特教授問,“兩次還是三次?”
“三次。”弗利維教授說,“一個‘a’,兩個‘e’。”
“一個‘a’!”斯普勞特教授說,“她從什麼角度給你扣的分?”
安東尼說:“唔,肯定不是因為讚同鄧布利多教授的治學理念。”
“肯定不是。”弗利維教授說。
“除了吉德羅,還有人從她手上
拿到’o‘了嗎?”斯普勞特教授問,“西弗勒斯?”
斯內普放下茶杯:“如果你指的是今天淩晨兩點出現在我地板上的那封信,我還沒有找到時間拆開它……”
“我指的是上一次。”斯普勞特教授說,“我知道她已經出現在你的課上兩次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不情願地說:“o,優秀。”
安東尼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洛哈特教授也獲得了‘o’?”
“他是這麼說的。”弗利維教授嚴謹地說,“他告訴我們他獲得了三個‘o’,而且他對此毫不意外。”
“我也毫不意外。”斯內普諷刺地說。他的茶杯中隻剩下了淺淺一層淡棕紅色的茶水,除了半塊胡蘿卜餅乾,他麵前的小碟子也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