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強盜的案子也得接(1 / 2)

朱塞佩·皮亞諾語氣顫抖著,他從喉嚨裡麵擠出的肺腑之言,已經稱得上是字字泣血了。

那雙一向清澈的眼睛裡,第一次醞釀著如此濃重的悲傷。

仿佛他世界裡麵僅剩的光源也在熄滅。

徹骨的冷在這個模擬空間,爬上他的後頸。

朱塞佩·皮亞諾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鄭辯知身上。

如果失去這根與世界最後相連的風箏線,那他就是真的死去了,靈魂永遠沉澱在埋葬他的泥土裡,不會在曆史長河激起更多的波浪。

弄哭自家意大利語老師,並非鄭辯知的本意。

這其中存在誤會,需要立即解開:

“不用為不確定的未來恐懼。”

“隻要我還能思考,就可以作為您數學思想的延展,你的精神將繼續在人類社會留有痕跡,與文明共存。”

他一板一眼地回複道:

“皮亞諾老師,您的確可以批評我沒有好好學習數學,但是您不能質疑我的記憶力,這並不是我的作業,那是我的雇主提交的證據資料。”

鄭辯知哪裡有什麼時間去鑽研數學。

在麻省理工就讀時,被導師布置的各種課業任務,他也打算全部拿到模擬空間之中,讓朱塞佩·皮亞諾替他做。

這都是談好了的條件,不允許反悔。

朱塞佩·皮亞諾的情緒總算恢複了些許,他的呼吸開始順暢起來,沒有那種方法窒息的阻滯。

鄭辯知低聲喃喃:

“皮亞諾老師,如果你確定這些資料,存在低級失誤的話……”

“計算結果都是正確的,他也不該在過程中敷衍我。這根本對保密沒有任何意義。”

“用這個角度試探我,也沒有必要。”

朱塞佩·皮亞諾剛剛經曆了一輪大起大落,此刻詭異地升起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還好還好,自己的關門弟子腦子沒有出現問題,還能繼續完成,讓他與未來世界溝通的任務。

但是,他對鄭辯知所謂的雇主,觀感就非常不妙了:

“那你最好不要接他的活,連數學基礎都不紮實的工程師,他的內心一定比沙地上的鐵塔更易搖晃。”

他喋喋不休地,打斷鄭辯知即將說出口的話,開始在背後詆毀埃德蒙·溫特斯:

“據我所知——你的訴訟不能失利。”

“你必須以此,來兌換與我相見的船票。”

“可是你隻是一個律師,在法庭上,雇主永遠對你擁有叫停的資格,不要和懦夫合作,他們的靈魂是圓頓的,遇到危險會化作一攤水,溜得無影無蹤。”

這個比喻,第一次出現在鄭辯知接受意大利語教學,給朱塞佩·皮亞講地獄笑話的時候。

那時候這位外表年輕的數學家,本著民族精神狠狠地破防了,連著生了半個課時的悶氣。

沒想到他竟然在此刻,為了說服鄭辯知主動用上。

苦口婆心地為鄭辯知提出建議,手指攥在一起都快捏成兩顆粽子。

而鄭辯知顯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彩。

大腦純粹的思考攝取了太多的能量,讓他的聲帶失去了推動力,語調緩而又緩,甚至還帶著無法壓抑的笑意:

“請您再次確定地告知我,它的結果是正確的?”

說到專業上的事情,朱塞佩·皮亞諾立即嚴肅起來,他可是為了鄭辯知做出了很大的犧牲,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有大量的知識,作為支撐。

他強調道:

“鄭辯知,為了你,我被迫重新撿起工程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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