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是五百兩,花枝也不會讓姚望山去當兵,自家男人現在已經是不惑之年,還格外的憂愁善感,絕對不是上戰場打仗的料,要是去了,就聽天由命了,危險係數太大。不是說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能破財消災也是件幸事,以現在兩人掙錢的速度還是負擔的起的。
自家這段時間確實有收入了,還不是小數,姚望山怕花枝把人命看的太不值錢,就給她糾正:“媳婦,五十兩可不是小數目,村裡好多人幾輩子都掙不這麼多錢,不像咱們這樣幸運能碰到這麼好的機會掙很多銀子,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上戰場,卻無能為力。你知道嗎,從我懂事以來,咱們村凡是上戰場的沒有全須全尾回來的,要麼命喪沙場,要麼缺胳膊少腿,除非完好的回來,不然光景一樣慘淡!”
花枝唏噓,可不是嗎?現在自家掙錢了才覺得五十兩是小數,差點忘了花枝本尊在王府混了多年才隻拿了二十兩的銀子和幾根不值錢的簪子出來,還有處理完前夫的喪事的時候,自己手裡除了縣裡的宅子和鋪子裡的存貨不也隻剩下五兩銀子了嘛!五十兩銀子在普通的小老百姓姓眼裡可不就是天文數字了!
“想必拿出銀子的那兩家也不容易吧!”花枝輕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不用說五十兩了。
“聽裡正說是賣了田地才湊齊的!”姚望山這半下午沒白出去,小道消息倒是打聽了不少。
“大哥,你說縣裡招人替,誰家父母舍得自己孩子上戰場啊!”花枝一直覺得能馳騁疆場的人,不是身懷絕技,就是有顆聰明的腦袋,就憑那些身無長物的小老百姓,那可是凶多吉少,什麼樣的父母會為了五十兩銀子割舍掉自己的孩子!
姚望山心裡感歎,自己的媳婦從大宅門裡出來哪知道百姓的艱辛,體會到世事的險惡:“縣官要是個好的,會張貼告示在縣裡懸賞招人;要是個有私心的,就會拿了銀子用縣裡的死囚代替;至於老百姓,日子過得不如意的有很多,五十兩銀子是他們做夢都得不來的,舍了個把養不起的男丁不算什麼,很多父母爭著搶著送自己的孩子上戰場,還美其名曰讓孩子建功立業,真是諷刺!”
哇哇,自家相公憤世嫉俗了,花枝都想拍掌叫好了!
“大哥,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你剛才說村裡的那兩戶為了湊銀子賣田地了,那征兵這段時間應該有不少賣地的吧?咱們家的銀子放在那也不能生小銀子,還不如拿來買地,既能保本還能賺個租錢,你覺得怎麼樣?”話題越說越傷感,花枝乾脆不說了,還是想想自己家比較實在。
“這不是趁火打劫嗎?不合適吧!”姚望山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打心裡覺得這樣不厚道。
這人心眼怎麼這麼實呢!花枝勸道:“大哥,我們不是趁火打劫,咱們把價錢提高點不就是幫助他們了嗎!反正一樣要賣,能多賣幾兩何樂而不為呢!”
姚望山覺得花枝的提議也不錯,自己家正好有點閒錢,彆人正好要賣地,這算是幫了彆人也幫了自己,隻是還有點猶豫:“咱們村的征兵結束了,怕是沒有賣的了,彆的村恐怕也沒有了!”
死腦筋就是死腦筋,花枝歎口氣跟姚望山說:“就出去打聽打聽,要是有合適的就買了,要是沒有合適的就不買!鄰村的也可以,反正咱們家種不過來,要是賣地的還相接這種就再佃給他們種就行了,咱們坐等著收地租就行了!”
“媳婦,還是你想的周到,明天我就出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合適的!”這悲也悲了,傷也傷了,姚望山的小農意思逐漸歸為,開始為自家打算。
花枝見姚望山終於恢複正常,都有點佩服自己了,想想可能增加的耕地麵積,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這算不算投機倒把呀!
“媳婦,給你!”睡覺的時候姚望山把錢匣子拿出來交給花枝。
“真的給我?”花枝沒想到姚望山這麼敞亮。
姚望山不好意思了,“嗯,我看媳婦比我會掙錢,還是你管錢吧!”姚望山頓了頓又說:“我管著掙錢,你管著花錢,把咱們的日子過好就行!”
“大哥,其實我也不是非得管錢,就是覺得既然咱們是夫妻,就不用相互隱瞞什麼,尤其是錢財這方麵,既然你把錢拿出來了,我也不矯情,我的意思是咱們一起管著錢,你拿錢花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拿錢花的時候也跟你說,怎麼樣?”花枝開始在屋裡尋找可以藏錢的地方。
姚望山那裡不知道花枝那點小心思,笑著說:“還是鎖在原來的箱子裡,鑰匙給你!”
花枝嗔道:“才不呢箱子裡最不安全,一撬就開了,我早就想換地了,咱們屋有沒有暗格之類的地方?”
“炕角有兩塊磚是活動的,拿開以後裡麵有個盒子你可以把東西放在裡麵!”對於花枝小孩心性的舉動,姚望山也阻止就隨著她高興了。
“還真有!”花枝下炕試了試真的有,便隻留了日常開銷的銀子,把地契和大部分的銀子都轉移到炕洞裡,然後小心的堵上 。
“大哥,你早知道有這個地方,怎麼不用啊!”花枝覺得姚望山在浪費資源。
姚望山笑道:“這是爹娘以前用的,我在那邊用盒子用習慣了,既然你喜歡把錢放在那,以後就把錢放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