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頓的疲倦在休息幾日後徹底散去,錦辰除卻每隔兩日點卯外,也仗著有暮月這個後盾,向皇帝請假了一段時間。
而處理暮月遺留在京城的花魁身份之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和暮月商討過後,錦辰敲定了計劃,讓人從死囚牢內選了個身形清瘦的男人。
這日。
將軍府的馬車停在臨近玉水閣的街道外,暮月披著黑色披風,臉上戴著麵具,一陣風似的跑進玉水閣後門。
“你是誰!”
打手煞氣攔路,“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是我。”
確認這裡沒有百姓看見了,暮月才摘掉麵具,又脫下外層的披風,裡麵穿的是他在玉水閣做花魁時,最常穿的刺繡輕紗赤色衣衫。
短短幾個動作,霎時又變成那人人傾慕的暮月公子。
“暮月?!”
兩個打手驚訝不已,“你私自逃離,老媽媽都氣得半死!這突然回來,還不得被打脫層皮!”
暮月掩唇輕笑,眼角眉梢都寫著風情萬種,“大哥此言差矣。”
“我離開這段時間,玉水閣的生意怕是都下降不少,老媽媽巴不得我趕緊回呢。”
“說得也是,趕快進去吧。”
暮月特意選的是老媽媽召集所有伶人歌姬訓話的時候。
如暮月所料,老媽媽看見他回來時,先是大吃一驚,撐著腰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媽媽可彆罵了,您在罵……我要是大病一場,可是誰來盤活偌大一個玉水閣啊?”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就仗著名氣大呢?也不想想這花魁多得是,保不齊哪日就被取代了,你的那些個老恩客,早就看彆人新鮮。”
暮月掃視過這些生熟麵孔,清晰瞧見他們眼底的忌憚和不滿,又笑出聲來。
“那我離開這幾月,老媽媽可有人選了。”
老媽媽:“……”
有個屁。
天生媚骨的花魁,哪兒是這麼好找的。
“行了,你也彆多話,懲罰暫時先免了,說你這個月接的客多,老媽媽我還是會對你好的。”
說完就拿著手帕一扭一扭離開了閣樓。
暮月假裝看不到其他人的試探眼神,特意讓他們看清楚了這身衣裳才離開。
都不用造什麼勢,暮月隻用在正樓裡走上一圈,整個玉水閣的客人都知道他回來了,紛紛叫囂著出錢。
玉水閣另一邊。
一具屍體被運上二樓,暮月和送屍體的人對視了眼,點頭。
屍體被吊在窗台邊,從外麵看也隻像是自己上吊。
“暮月……你在乾什麼!”
猝不及防的驚呼聲,打斷了暮月的行動。
他詫異回眸,發現是從前認識的人,玉水閣的頭牌歌姬,從前沒少有過衝突。
“你殺人了?個人為什麼和你穿著一樣的衣服?你要乾什麼?”
“廢話真多。”
暮月沒有時間浪費在解釋上,更何況這人若是知道了,計劃豈不是會敗露。
他抽出藏在袖口裡的刀,示意搬屍體的人繼續行動。
“我勸你少管閒事,否則上吊的人就該是你了。”
“你……果然是你殺了人!我要告訴老媽媽!”
“蠢貨。”暮月眼神發狠,心裡已經有些著急。
“學不會閉嘴,那我來教你。”
正好新怨舊恨一起算。
“啊!”
負責搬屍體的將軍府小廝驚訝回頭,隻見那多嘴的人心口正中一刀,被暮月的眼神嚇到,吞了吞口水。
“屍體準備好了,您…您快跑吧。”
“記得把握時辰。”
暮月不再停留,從二樓的窗台躍下,重新戴上麵具穿過街道。
就在暮月離開後半炷香時間,路過玉水閣的百姓突然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