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被綁住的蔣路明明是為了來救他們,卻被這群人抓住不能逃離。
老穆邁著沉重的步伐,被打手從地下室抓出來,數月的虐待讓他沒有人樣,他看見被抓住的戰友卻無能為力,而鬼蝶又讓老穆做了一次選擇。
是救戰友,還是救被捆在病人中間的徒弟鄔霖。
老穆最後的答案是救下鄔霖,卻替戰友蔣路抗下了那顆子彈。
那天的風和今天一樣呼嘯,裹挾血色充斥著鄔霖的所有感官,讓他硬生生在藥物控製下忘卻了這段記憶。
鄔霖昨天晚上,就在噩夢中又恢複了些許記憶,包括這一段。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顧路輝從鄔霖的表情裡捕捉到什麼,當即哈哈大笑,依舊用最溫和的聲音對鄔霖說話,就像是十年前那樣。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鄔霖問,聲音有些發啞。
“很簡單,殺人啊。”顧路輝竟還說得坦坦蕩蕩,“幫助這些活在痛苦裡的人解脫,我就是他們的神明。”
“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鄔霖上前兩步,冷淡聲線在這個深山基地裡回蕩:“顧路輝,曾經還正常的青環精神病院裡被辭退的醫生,辭退理由是患上嚴重的邊緣性精神障礙,伴有嚴重自毀及危險傾向。”
“之後你利用自己研發的精神控製特殊藥物,從國外走私原料回國,又天價賄賂當時新官上任的市長,自此成為新的青環病院院長。”
“而青環病院,也就成了那些病人的地獄。”
顧路輝:“……”
良久,他眼底閃著寒芒,“看來你記憶的恢複情況比我想象中多。”
這些資料,是五年前鄔霖查到的,當時他聽聞消息,又剛剛掌握……那個東西不久,正是洋洋得意的時候,又一次更改了鄔霖的記憶甚至造成時間線混亂。
“那你想知道,我不殺你的原因嗎。”顧路輝緩緩抬起手,立刻走上來兩個打手押住鄔霖,“因為有東西告訴過我,你不能死,而那樣東西……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存在。”
“但它
可沒有說,你不能被訓得乖乖聽話。”
話音剛落,打手立刻從身後給了鄔霖一刀,從肩膀貫穿。
鄔霖悶哼了聲,久違的痛楚再次從記憶裡撕裂,如野獸般冒頭,被貫穿的右肩傳來極近窒息的疼痛。
“把他待下去,等待最後的時機。”顧路輝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是。”
鄔霖被毫不留情拖著走,這段時間被錦辰管著養著,連割腕都沒有了,突然被來這麼一下幾乎讓他喪失所有意識。
恍惚間,他感知到被帶到這裡的囚牢,和當年的地下室一樣黑暗。
兩個打手似乎也急匆匆想要去看草坪上即將發生的事情,並沒有打算守在這裡,更何況他們帶進來的人已經暈了,一個斷掉手臂的殘廢還能乾什麼。
腳步聲逐漸遠離,幾秒鐘後,鄔霖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遍布冷汗。
他咬著牙起身,沒有功夫去處理手臂傷口,循著桑雪給過的信息進入內間。
——“鬼蝶疑心重,囚牢就在他房間不遠處,薩米基納就在那裡。”
在醫院的時候,他向錦辰解釋過,傳說將寫有薩米基納紋章的護符放在枕下就能在夢中和死者對話。
鄔霖並不相信鬼神,薩米基納或許隻是桑雪對於那樣東西方位的隱喻。
枕頭底下是一枚印章模樣的東西,像是科幻電影裡的芯片。
鄔霖不好輕舉妄動,隻是想起衛言和錦辰曾經說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鬼蝶的地點。
既然敢這麼放,至少說明這芯片不怕水浸火燒,短時間內他也沒法找到正確的方式毀掉,隔絕屏蔽信號的方法或許就隻剩一個。
被冷汗浸透的眸子微微眯起,孤注一擲般將尖銳的芯片硬生生插進了貫穿的右肩裡。
好痛……
鄔霖癱軟在地,清瘦的脊背痛到蜷縮顫抖,意識恍惚間又看見錦辰含著包容笑意的眼神。
活著。
要活著回去。
鄔霖咬破舌尖才抑製住痛呼。
這次足足在地上緩了好幾分鐘才勉強恢複站起來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