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上此前對周桉的所有猜忌都不複存在,有帕裡策爾先生這個老師在,他甚至不用做彆的就可以實現風評大逆轉。
但隻有他自已知道,這段時間過得有多折磨。
那天祝遂生說還有錦辰的手稿之後,他就一直擔心還會被發現,奈何帕裡策爾又太過於認同他的“天賦”,要求在音樂會之前再寫一首出來。
按照周桉原本的計劃,他在帕裡策爾先生音樂會上要表演的也是錦辰的曲子,隻要這次能夠聲名大噪,此後就可以借口患有心理疾病轉變譜曲風格,畢竟他看過原書,還可以用除錦辰之外其他天才的,還沒有寫出來的曲子。
但是現在,隻要周桉拿起小提琴,就想到祝遂生那天離開前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江問也已經很久沒有來找過他,即便現在他是帕裡策爾的學生,江問也再沒有對他像以前那樣好過,就因為欺騙。周桉不懂,為什麼書裡的人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誰都沒有按照劇情發展走下去,這樣的恐慌讓他越發難以接受任何變化。
種種因素壓迫下,周桉變得更加疑神疑鬼,他為此還聯係了心理醫生,可情況非但沒有減輕,甚至還時常連做夢都是他的計謀被發現,被所有人唾棄到徹底不能翻身。
這天,周桉再次從心理醫生那回來,精神還有點恍惚,剛準備敲門就聽見辦公室裡的交談聲音。
是帕裡策爾的助理在和他說話,周桉敏感聽見了自已的聲音,於是在門外駐足。
幾分鐘後,周桉緊握住門把手,臉色隱隱發青,難看到極致。
一股莫大的恐慌重新將他所有的思緒籠罩,連帶著這些日子的多疑猜忌。
助理在懷疑他天賦的真實性,否則不應該在遭到質疑後這麼久都沒有辦法寫出好曲子,甚至連一段旋律都沒有。
周桉回想那天禮堂裡的眾星捧月,那些人羨慕嫉妒的眼神,心裡的飄忽不定逐漸咬牙狠心堅定了起來。
他提起一口氣,一不做二不休決定使用書裡麵錦辰寫得最久,也成功拿到榮譽的曲目。
不……
那就是我自已的曲子。
我是這本書裡的天命之子,沒有人可以搶走我的榮譽。
周桉在心裡這麼說,竟然讓自已也相信了這件事。
周桉推開門,佯裝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語氣帶著喜悅道:“老師,我已經寫好了曲子。”
——
因為周桉的緣故,帕裡策爾留出了環節讓學生們參加,音院會在學院內選拔出參加音樂會的小型組合。
錦辰並沒有報名,但在選拔的時候周桉卻親自來邀請。
錦辰隻覺得他有病。
“你會來參加的對吧。”周桉的精神有些亢奮,像是意氣風發,但在短短幾句的交流中還是表現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