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一振,狂風製造出斷層,光是餘波就幾乎要將朔月的發帶吹飛。
“都讓我斬斷吧!”
伴隨著她最後的話語,名為“天地乖離開辟之星”的原初之劍,再度嘶吼著運轉起來,自上空掀起了奪目的紅色旋渦!
哪怕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這樣的風景,曾經的衛宮士郎,此時的朔月仍被震懾了心神。
下意識的投影解讀,失敗。
能夠超越它的寶具,不存在。
被冠以開天辟地之名的武器,此刻正凝聚著力量,要將朔月這顆小小的擋路石撕成粉碎。
無限劍製(unlimitedbladeorks來不及也不能吟唱,單純的固有結界在這把武器麵前比紙糊的還不堪一擊。
但是,早已知曉了這把武器存在的朔月,又怎麼可能不做準備?
聖骸布獵獵作響,已經滿頭白發的青年毫無畏懼地直視著前方,金色的眼眸裡隻剩下了這把劍的模樣。
一個在透支未來自己的力量,一個竊取了英雄王的天地乖離。
一個是為了活著而奮力掙紮,一個是為了任務而阻攔於此。
無關榮耀,無關尊嚴,這場戰鬥並沒有所謂的驕傲可言。
那就絞儘腦汁,那就不擇手段,那就不惜一切代價。
隻要……戰勝它!
短暫的蓄力結束,安潔莉卡高聲呼喝著寶具的真名,用尚存完好的右臂用力揮下:
“天地乖離開辟之星(enumaelish!”
與此同時,朔月也行動起來。
“在這七天七夜之中,我可不隻是一味的逃亡啊!”
“置換魔術,啟動!”
借助靈脈積攢許久的魔力一瞬間躁動,在早已埋好的魔術紋路之中遊走,在七處地方勾勒出了一圈又一圈魔術陣的圖案。
而在這些符合了古印度的脈輪學說,遵循著“盈滿”之理的魔術陣的核心,正是屹立在衛宮宅邸中,高舉起左手的朔月!
自天地乖離開辟之星噴湧而出的洪流,在朔月身前憑空升起的紅色魔術陣前止步不前,在七處大魔術的共同運作下,狂暴的魔力被不斷分解,隨即循著無形的通路分開流入魔術陣中,與靈脈中精純的魔力相互抵消。
“利用置換魔術所構成的超大型魔術嗎?”安潔莉卡一眼就認出了魔術陣的原理,表情依舊冷漠:“沒用的,就算你將冬木的靈脈置換成了魔術陣的核心,但這究極的毀滅——足以將這一切都消滅殆儘!”
對此,朔月報以張狂的笑容,以保持著高舉左手的姿勢,張口吟唱:
“到達於此乃無數鑽研!”
口誦咒文,詠唱隻是用來改變自己的暗示。
魔力在身邊騰起,讓聲音都變得失真。
千餘刀劍為模
堆砌累累刀塚
導引的方向隻有一個——麵對這樣的神秘,麵對這樣的“劍”,那位一生都在鍛刀的匠人,沒道理不會為此現身。
借助空白卡牌的媒介,決堤而出的力量霎時間填滿了朔月這個容器。
到達於此乃諸般集約
展示於此乃萬物宿願
集聚於此乃所有非業
吾人生之一切,皆為到達此刀而存
在被魔力磨碎的空氣之中,斷斷續續地傳來驚愕的聲音。
“什——麼?”
是對什麼驚愕呢?
是對那厚重清澈的鍛打聲呢,還是……與上一次截然不同的吟唱咒文?
劍之脈動在此——
創造無數刀劍之荒野後,所有兵鋒都如雪花結晶般粉碎,隻留男人手中的這一束極光。
魔術陣在瀕臨崩潰前被撤下,麵對來勢不減的開辟之星,不知何時已經半身赤裸的男人,揮出了手中的光芒。
“接招吧,這就是我的,都牟刈·村正啊!”
在遙遠的過去,諸神的時代,自八岐大蛇之尾出現的天叢雲之劍,在此刻得以顯現。
怒吼聲中,兩道通天徹地的光芒相撞,照徹了光之所及的森羅萬象。
而無人發覺,在比白日更明亮的黑夜終末,有一縷曦光自地平線上躍起。
留給朔月在這個世界的最後時光,宣告了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