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腥風比預料中還要更早地吹進這座森林裡。
黑甲覆麵的狂戰士仰天長嘯,從混亂的靈魂中擠出了破碎的語句。
“……Ar……thur……”
他究竟在述說著誰的名字?從那扭曲了知性的意識之中?
哪怕是再足智多謀的策士,也不可能從支離破碎的線索中得出結論,但是他(Berserker)的禦主,卻對此再也清楚不過。
拋棄了清高和尊嚴,玷汙了靈魂和人格,不惜化作這份醜態,也無非是追逐著那道身影而來而已。
“果然,我們真的很像啊……”穿著連帽衫,遮掩著麵目的間桐雁夜歎息,伸出手,輕輕將這位黑甲騎士向前推了一把。
“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禦主的力氣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是從者的眼中卻亮起了紅光,像是出膛炮彈一般破開空氣,向著愛因茲貝倫城堡奔去。
“Arthur——!!!”
在他身後的禦主默不作聲的轉身,消失在來時的道路上。
————
“找到了。”
愛因茲貝倫陣營的眾人再度在會客廳中集合——在切嗣、舞彌以及Saber三個人的麵前,愛麗絲菲爾將結界捕捉到的入侵者影像投影在水晶球上。
緘默的黑色甲葉舞動,染在鎧甲上的黑色霧氣仿佛吸足了怨念一般,纏繞在枝葉林間。
“Berserker,間桐家的參戰者嗎……”衛宮切嗣皺眉。
這與他的預料完全不相符,看破了愛因茲貝倫據點的應該是朔月和綺禮中的一人才對,間桐家與愛因茲貝倫家作為聖杯係統的締造者,沒道理從一開始就成為敵人才對。
還是說,Berserker的禦主與人結盟了?
“Berserker已經進入領域效果(AreaEffect)的乾涉範圍內。”愛麗絲菲爾沉靜的聲音響起,
“在我們撤離之前拖住闖入者。”
“明白了。”愛麗絲菲爾心領神會,“Saber,打倒Berserker。”
“遵命。”騎士王的回答極其簡短。在其餘人聽見她的聲音時,Saber的身影已經從會客廳中消失了。隻有她身後卷起的殘風訴說著她的信念。
就在Saber走後的下一刻,一直在默默整理武器的衛宮切嗣開口:
“舞彌,帶著愛莉離開城堡。往與Saber相反的方向去。”
舞彌收到指示,二說不說便點頭答應。愛麗絲菲爾卻難掩臉上驚訝的神色。
“我不能……留在這裡嗎?”
“既然Saber在遠處作戰,這座城堡也不安全了。因為可能有家夥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Saber離開之後,或許確實可能有人會想攻擊留在城堡裡的禦主,坐收漁翁之利。如果想要殺禦主的話,禦主與從者分開行動的時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在從者守護之下的禦主以及守在自己工房裡的禦主,究竟哪一個比較好對付——讓切嗣判斷的話,他選擇後者。如果有其他魔術師做出一樣的結論,隻要看到現在Saber在隻身戰鬥,就會針對留在城中的愛麗絲菲爾而來。
簡潔地說出理由後,衛宮切嗣把各種手榴彈以及裝著詛咒子彈彈夾的小袋子一個一個卡在大衣之下的吊帶扣上。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一位準備上戰場的魔術師。
但是看見切嗣的禮裝,那柄單發魔槍套在腰間槍帶的皮套當中時,熟悉他的人就會明白這位魔術師殺手作了哪種程度的心理準備。
丈夫與她見麵沒多久就又要離開獨自行動,這讓愛麗絲菲爾感到了不安,尤其是在她知道切嗣隱瞞自己不安定的心理狀態之後更是操心。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和切嗣同行也隻會絆手絆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