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父子倆又聊了一些上大學的事。然後,父親看著我,問道:“戀愛了?”
我沒提防父親會來這麼一手,一時不知所措,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就是公園裡那個女孩?”
“是的,爸。”
“嗯,人看著還不錯。叫什麼?”
“紫薇,呂紫薇。”
“我雖然隻跟她見過一麵,但我看得出,她的身上有一種氣質,正統的氣質,不像社會上那些流裡流氣的小青年。”
“爸,您看得太準了。”一提到紫薇,我就來了精神:“她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學習好,人品好,對人好。我們相約考同一所大學,現在如願了,今後我們將在同一所大學讀書。”
“又讀書,又培養感情,一舉兩得,你們的算盤倒是打得丁當響啊。”爸爸平時雖然嚴肅,但偶爾也要開開玩笑,包括跟自己的兒子。
隨後,我把怎麼救表姐、怎麼引起紫薇的注意、表姐和表姐夫怎麼穿針引線等等事情,一股腦給父親說了一遍。我在說這些事的時候,父親一直沒插嘴,靜靜地聽著,聽得津津有味。
“救人這事,做得非常對,像個男子漢。”父親這麼肯定了我。父親就是這麼個人,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從來不混淆不清,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憎分明吧。正是因為這種德性,母親離開我們八年了,父親依然那麼愛她,那麼思念她,從母親這個角度來說,作為一個女人,她是幸福的,因為有一個男人一生愛著她,甚至她離開人世了,還一如既往的愛著她。
父親之所以沒續弦,一個原因是擔心後媽對我不好,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沒法割舍與母親的愛。想到這些,我用敬佩的目光看了看父親,父親的形象是那麼高大,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尊雕像,一尊令人欽敬、令人敬仰的雕像,心中下定決心,要向父親學習,用一生一世愛紫薇。
家裡安靜了一會,父親用一種嚴厲的眼光看著我,問道:“你沒欺負過人家吧?”我知道,父親這裡所說的欺負,既包含著對紫薇不友善的意思,也包含著行為越軌的意思。
在父親嚴厲的眼光注視下,我嚇了一跳,心頭明白,要是我做了對紫薇不友善的事,尤其是行為越軌,那我今天就吃不了兜著走,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爸,沒有沒有,再說我也不敢,今天我們才第一次牽手。”
“聽你的意思,你是有那個賊心,不過是沒有那個賊膽了?”父親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就像警察審訊小偷。
“不,不,不,爸,您誤會了,我是既無賊心,也無賊膽,想都沒想過。”我雙手不斷搖晃,借此增加說話的份量。
見了我的這副熊樣,可能父親心裡暗暗好笑,你這個小子不經嚇,一嚇你,你就找不著北了。父親的臉色緩和了,而且還有笑意:“這還差不多。”父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我:“你戀愛的目的是什麼?”
老實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一下子語塞了:“這個……,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父親剛剛還和風細雨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寒冬臘月,聲色俱厲的說道:“我告訴你,要跟人家戀愛,就要奔結婚過日子去,要是把戀愛當作遊戲,當作刺激,趁早分手,免得耽誤了人家,害了人家小姑娘。”
“爸爸說得對,我一定這麼努力。不對,不是一定努力,是一定做到。”我既是向父親保證,也是隔空向紫薇保證。
“這就對了。”父親喝了口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彎曲成九十度,敲擊著茶幾,說:“戀愛,要目的明確,方向明確,行為端正,隻有這樣,結出來的果實才是甜蜜的。”可能父親考慮到我畢竟已經十八歲了,並且還有了戀人,得給我灌輸一些正道的東西,或者說得早點給我打預防針,父親今天破例跟我討論起了愛情這個話題:“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或一個生理正常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必然要戀愛,這是自然規律。但是,做什麼事都要有規矩,就說感情這個事吧,我們單位有個同事的兒子,比你大點,憑我知道的,這幾年換了好幾個女友,跟走馬燈擬的,這樣的感情要是能夠持久,那才是見鬼了。就說那小子吧,我就看不慣他那副德性,穿著打扮透著邪氣,還紋了身,橫披豎看都不像個正派人。所以,我始終認為,要想愛人,自己首先就要學會做人。人都做不好,還愛過什麼勁兒?現在的網絡發達,社交圈子多,娛樂場合多,往往龍蛇混雜,一些風氣很容易讓年輕人學壞。明白我的意思嗎?”
“爸,我明白,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父親說的那些人,我也同樣看不慣,甚至厭惡,在我眼裡,那就是一些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