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唐寧已經上了官道,清晨官道上還是有不少人的,大都是往縣城方向去,有人去采買,有人去販賣,皆是行色匆匆,不敢有半點耽擱。
唐寧怕自己一個小姑娘引來旁人的注意,立馬快速衝到另一側山坡上,靈活的在樹林裡穿行,很快便抵達跟杜春月約好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安全的高樹爬上去,調整姿勢,舒舒服服地拿出一個窩窩頭慢慢啃,盤算著杜春月什麼時候會現身。
此時村子裡還在鬨騰,陶家的大火不僅沒有撲滅,還越燒越烈,從灶屋到堂屋再到兩間連著的臥房柴房,火勢凶猛,幸好陶家人及時將貴重物品和糧食搶救出來,房子雖然燒沒了,人財倒還在,也沒殃及其他人家。
跟大火奮鬥了一宿的村民精疲力儘,一個個被熏得看不出本來麵目,偏洗把臉還要花錢買,可把大家夥兒糟心得不行,看陶家兩口子的眼神便有些不善。
村長帶頭數落道:“昨夜讓你們買水撲火你們就是不答應,要是早點答應,也就幾十文的事情,也不至於燒得連個住的屋子都沒有,大家還跟著累了一整晚!”
“村長,那可是幾十文啊!您說得倒是輕巧,誰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哪能這麼糟蹋!”陶家漢子心疼地哭訴道,昨晚那種情況豈是幾桶水就能解決的,萬一錢花了,貨沒撲滅,他的損失豈不是更大。
村長被他氣了個仰倒,憤怒地拂手,“算了,我不跟你說了,反正沒地方住的也不是我!”
陶嬸一看村長不打算管他們,頓時大嚎,“村長,你要給我們做主啊!明明我家灶屋在太陽下山之前就熄火了,我們可是到了天黑才歇下的,要是灶屋的火星子引起的大火我們肯定能馬上發現,這火定是在我們睡著了才燒的!”
她從昨晚就一直被全家埋怨,自己更是想不通,糾結了一晚上,越發肯定這火跟自己沒關係。
“放屁!你懷疑火不是自己起的那就是彆人放的,你告訴我誰無緣無故來你家放火?人家又跟你們沒啥怨沒啥仇的,圖什麼?再說了,昨晚我們衝過來的時候門是你們自己開的吧!你發現有人來過你家了?”
村長一聲聲質問堵得陶嬸無話可說,她要是有證據又何必跟村長扯皮,不過想到昨天他們兩口子乾的見不得人的事,她心裡就懷疑,憋不住說道:“我是沒證據,可誰知道就沒有,住我們家附近的人都有嫌疑!”
“嗬!陶翠花,你說話要講良心,跟你家做鄰居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住陶家另一側的許氏不乾了,擼起袖子就要跟陶翠花火拚。
眾人趕緊上前勸架。
陶翠花忙後怕地解釋道:“我又沒說你們家,隔壁不也有住人嗎?”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杜家。
許氏越發火了,“我說你是欺軟怕硬吧!杜家就算隻剩春月一個姑娘家也由不得你什麼屎盆子都往人頭上扣!”
“就是就是,你不是還借給春月丫頭二十文嗎?那可是個知道感恩的好孩子,怎麼可能恩將仇報!”一個還有些良心的婦人跟著說道。
這會兒杜春月突然紅著眼睛衝進人群,撲通一聲就給陶翠花跪下,可憐兮兮地哀求道:“陶嬸,感謝你借了我二十文錢,可昨天我也把錢還給你了,隻是我沒能給你利錢,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汙蔑我啊!天地良心,我要是來你家放火就讓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