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對唐寧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跟她們爭,隻將人送出去一段便原路返回。
杜春月麵上看起來淡定,實際上怕得要死,二人在縣城裡坐騾車,正好趕車的老漢沒什麼客人,杜春月當即拿出包車的三十文錢,可憐兮兮地同老漢說道:“大爺,我是從肅州過來的,打算去江南投奔親戚,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姑娘,她這裡有些問題,似乎不怎麼聽得見,一直念叨著要去府城找爹娘。
我心軟把她帶上,可她身上啥也沒有,一會兒進城可麻煩了,能不能麻煩您幫個忙,說這是您孫女?我可以再給您多幾文錢。”
說著杜春月趕緊又掏出五文錢,順便拿出自己的路引,力圖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老漢不識字,不過看杜春月連路引都拿出來了也就信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唐寧一個姑娘,就算弄進城也沒啥要緊的,還能多掙五文錢,便爽快地應了。
此時日頭都快偏西了,一行人趕到府城估計天都黑了,杜春月好奇地同老漢問道:“大爺,您現在去府城還回得來嗎?”
趕車的大爺背對著他們嗬嗬一笑,“大爺家就在府城,平日裡就在這兩頭拉客,早上拉一波來這邊,下晌再拉一波回去,也是你們運氣好,趕上今天沒啥生意,俺就多磨蹭了一會兒,不然這個點俺早回去了。”
杜春月和唐寧交換了個眼神,安心了一些,府城本地的那些官兵應該不怎麼會攔才是。
大爺又道:“一會兒進城就說這位小姑娘是我家遠房親戚,今兒俺就是為了等們才拖了會兒,隻拉到一個客人,你們倆裝不認識就行。”
唐寧聞言,詫異地看向老漢,“大爺都不懷疑我們的身份和進城的目的嗎?”
老漢笑得越發大聲了,“你們就兩個小姑娘,看樣子也是常年做慣農活的,有什麼好懷疑的?再說了,現在府城戒嚴,彆說你們兩個小姑娘,就是一群大漢都彆想在城裡掀出一點風浪。
也是你們都是姑娘家,要是男子俺可不敢接這買賣,官兵天天這邊搜那邊搜,看到一個可疑的都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問清楚才放人。
不過這些都是針對男子,姑娘無所謂,官兵不會多看一眼。”
說話間,騾車漸漸靠近府城,遠遠的三人便看到巍峨的城樓,比縣城那種小門樓要氣派得多,守衛也要多很多,還沒走到牆根下騾車就被第一波盤查的士兵攔下。
老漢是府城人,熟麵孔,士兵並未為難他,而是盯著車上兩個姑娘打量,眼神犀利。
杜春月嚇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倒是老漢乖覺得很,伏低做小地討好道:“官爺,這個躺著的丫頭是我家鄉下的親戚,腦子有些問題,她家離府城三十裡,不遠,叫越沙溝。
這不是因為兵役家裡男丁都去了,剩她一個還病了,怪可憐的,俺今兒晚回來就是去接她進城看病,明兒一早就給送回鄉下去,您可以派人去查查,至於這位姑娘是俺路上拉的客人,說是去南方投奔親戚的。”
官兵眉頭皺了皺,聽杜春月是去南方投奔親戚,當即把目光對準她,“路引,戶籍。”
杜春月連忙手忙腳亂把自己的包袱打開,裡麵就兩身換洗衣裳和一個破荷包,剩下的就是戶籍和路引,完全沒啥好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