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瞧他出去一趟,回來不僅成了落湯雞,連衣裳都勾破了一個洞,頓時瞪大眼睛,“山上情況這麼嚴峻?”
秋景明搖搖頭,簡單拂了拂頭發,道:“一切安好,你的醬油缸子沒有任何問題,就是山路都被斷木石頭給堵了,得找人清一清才行,還有,那個山穀好像淹得挺厲害的,我在山頂上都能聽見底下湍急的水流聲,再加上山穀回音,好似三千瀑布傾瀉而下,水都要漫上來了。”
唐寧想都不想就笑道:“絕對不可能!那個山穀可深了,要是水都漫上來了,我們這裡早被淹了,不過你說的那些斷木落石還真是問題,看來還是得做一些措施,對了,田呢?田裡的莊稼咋樣了?”
說了半天她才想起來最重要的溫飽問題。
秋景明都快被她打敗了,無奈笑道:“梯田那邊還好,畢竟地勢高,我看莊稼就是有些歪,還沒倒,這邊的田裡有些積水,不過不嚴重,嶽父他們好像已經冒著風雨搶救過,現在看來,損失不算嚴重。”
唐寧這才鬆了口氣,感歎道:“也是因為這裡是潮州,換成江南遇上這種颶風,就真成了‘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說不定我們連露宿街頭的地兒都找不到!”
秋景明十分讚同,一臉凝重地說道:“現在江南那邊正在經曆水患,情況比我們那個時候還嚴重,可惜上位者現在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我擔心再鬨下去,他們走投無路會往嶺南撤退。”
三皇子手上統共還有五萬兵馬,若是真來了嶺南,到時候這一方淨土可就再無安寧了。
唐寧搖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位貴人是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而且,他在這種時候還讓我擴大生產,顯然早有打算,我們還是彆糾結了,退一萬步說,真來了嶺南難不成還能占了我們這寨子?
彆說我們不同意,當地的土著都能造反!”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麼得人心,而是牽一發動全身,一旦他們這裡被惦記上,當地的土著肯定會擔心下一個是不是輪到我們村寨了,這種不安的恐懼心裡蔓延到一定程度肯定要爆發的。
秋景明這才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笑道:“獨門獨戶獨自拚搏慣了,倒是忘了這裡的群居特性,這樣也好,待天晴後我馬上找人幫你清理後山。”
唐寧點點頭,乾勁十足,“我去城裡定一批大缸,順便再下海看看,經曆一場颶風,近海的魚應該多了不少,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每次唐寧說到下海秋景明總要擔心好一會兒,可看她這興奮的勁兒又不忍掃她興致。
又過了兩天,風雨已經停了,雖然天還是陰沉沉的,但已經能看到一些陽光了,所有貓在家裡的人全都跑出來,各種采買。
豐穀寨已經超過陳家莊,成為附近最大趕集點,鋪子一開張,各家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連之前最冷清的打鐵鋪都被擠得水泄不通,好些附近村寨過來賣東西的把道路兩邊都給占了,可地還泥濘得很,他們也挪不開,還出現了打架的情況。
好在潮州民風彪悍,打架都習以為常。
唐寧正要去城裡,看到這一幕,立馬調頭到客棧,同呂大壯說道:“姐夫,回頭跟我爹他們說一聲,準備一些建房子的材料,過後有空把官道兩邊寬敞一些的地方給修整一下,大家趕集也方便一些。我現在進城,跟黃大人說一聲,不是什麼大事。”
唐寧的能耐毋庸置疑,呂大壯想都不想就點頭應了,同時還問了一下大概要多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