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伱不是說我隻會‘傷痕’和‘反思’這兩板斧麼,這次就給你看點不一樣的。隻要不出差錯,相信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裡,肯定都是討論《櫻桃紅》。”
“你之前念給我聽的幾篇好文章啊,估計要石沉大海嘍。”
年宏遠還想多跟他兜點圈子,讓車明海囂張囂張,回頭再狠狠地打臉。
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上套,猜出自己的意圖了。
索性,年宏遠也不裝了,直接貼臉開大。
車明海的表現也沒讓年宏遠失望,‘啪嘰’一聲,重重的掛上了電話,年宏遠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張狂的大笑。
若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他們倆夾槍帶棒的聊天,還以為兩人的關係多麼水深火熱。
實則,兩人的關係好的不行。
兩人的吵吵鬨鬨,就像一場默契的對話,是一種奇妙的交流方式。
遠在滬海的車明海並沒有電話中表現的那般憤怒,掛掉電話後平靜的點上一支煙。
年宏遠說的問題他怎麼能不知道。
知情返城的前幾年,知青文還有不少好文章。
可過了這麼多年,現在投過來的稿件,絕大多數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更有甚者根本就沒有下過鄉,純屬城市小資的無病呻吟,套用知青文,聲嘶力竭的批判、控訴,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都是老瓶裝舊酒,毫無新意。
與此同時,接到趙永平電話的陳導演緊忙請了假,騎上自行車,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飛馳到了雜院,還沒進屋:“雲樺,剛...剛才...”
“叔,什麼事啊這麼著急?您先喝口水順順氣,再說。”
一口氣將張雲樺遞來的水杯喝了個底兒掉,陳導演這才順了口氣:“編輯來電話了,讓我轉告你,為了你自身的安全,這段時間彆對外透露《櫻桃紅》是你寫的。”
張雲樺撇了撇嘴,心想:“等這群人想起來提醒,估計自己的墳頭都被人踏平嘍。”
上周接到《人民文學》寄過來的包裹和彙款單,彙款金額張雲樺挺滿意。
接近40萬字,給自己發了3900元的稿費,千字十元的待遇,已經是封頂的稿費了。
可看到樣刊後,張雲樺不淡定了。
自己斷章已經夠喪心病狂的了,文學社更狠,用‘喪儘天良’一詞都算是詞不達意。
這期刊登的內容全都是荷花如何虐待燕子姐弟倆的,一點溫情的內容都沒放出來,可以想象讀者看到這樣的內容會有多憤怒,搞不好都能線下真實自己。
好在張雲樺和陳小旭不是愛顯擺的性格,否則這會榮家的玻璃還能有幾塊完整的都不好說。
想到這裡張雲樺就覺得心累。
同樣是作者,待遇就怎麼天差地彆呢。
彆人寫書,讀者給‘打賞’,寄錢、寄糧票、寄土特產,哪怕沒有這些最起碼也會寫一封信鼓勵作者加油。
輪到自己全都是罵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