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路上,早已有了稀稀疏疏的行人,他們皆是行色匆匆,又要為新一天的生計四處奔走。
六皇子府邸內。
所有人都在熟睡中,後花園內出現了一口大缸。
一個亭亭玉立的丫鬟這五花大綁著,臉上掛著驚怖的神色。
在一旁,幾個黑衣人正挖著泥土在大缸填滿著,很快便有了半尺之深。
眼看著時候不早了,為首的黑衣人一把提起那個丫鬟,將其扔入大缸內,其餘的黑衣人則往缸內填充著泥土。
很顯然,這是要將這個丫鬟活埋。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奮力掙紮的丫鬟,眼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對著她說道:“聽著,臨死之前你可以交代下遺言,力所能及的我會替你辦了。”
“但倘若你大聲呼叫,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因為我保證,在其他人聽到你的聲音前你會先看到自己屍首異處。”
丫鬟的眼神逐漸變得絕望點了點頭。
為首的黑衣人見此也扯掉了她嘴裡的破布,說道:“說罷,這一切都隻怪你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人,卷入了一場必死的漩渦。當你答應的那一刻就注定已經是個死人。”
丫鬟聽到這裡,眼裡泛起點點淚珠,心中更是絕望與無儘的悔意。
幾天前,地位尊崇的六皇子找到了她,讓她將一封信藏在四皇子的宅子裡,完事之後許諾她可以進入六皇子府內,做一個貼身丫鬟。
她本以為這是自己的潑天富貴,卻沒想到是自己的催命符。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奢求能活命,隻是潸然淚下,希冀的望著眼前這個黑衣人,哽咽道:“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乾的,與我那年幼弟弟無關。懇請大俠能給我那年幼的弟弟帶句話:就說姐姐要出一趟遠門,再也不能配他了,記得好好吃飯,不要在挑事。”
“大俠?我一個殺手,何德何能被人稱為大俠?”
那為首之人聽到這個稱號,不由譏笑一聲,心中泛起無儘酸澀。
想他這個任人擺布的殺手,居然也會有被人稱作大俠的一天,這世道是怎麼了,真是可笑。
隨後,就是這個丫鬟口中的大俠親手將其埋在泥土裡。
清晨,
有著早起習慣的魏浩征已經醒來,習慣性的在後花園呼吸空氣,然而今日的他卻沒了往日的好心情。
因為在他的麵前正立著一口大缸,大缸內似乎埋著一個人,唯有發髻暴露在土層之上。
身邊的侍者戰戰兢兢的上前,費了好大力氣將人從大缸中挖了出來,探了探鼻息,驚喜道:“主子,這人還有鼻息,還活著,我們要不要……”
然而興高采烈的他卻沒注意到自己主子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本該如星辰般璀璨的雙眸此刻卻是無比呆滯,甚至還泛起陣陣冷意。
“這怎麼會?”
魏浩征麵色蒼白,雙腿發顫,哆嗦著身子說道。
“難不成父皇都發現了?”
他眼神中布滿恐懼,腦海中更是迸出了一個令他後怕的想法。
他本以為他已經做的夠隱秘的了,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這也就是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都在父皇的監視之下……
想到這裡,他更是驚出一身冷汗,後麵的結果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一旁的侍者見到魏浩征臉色如此蒼白,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叫禦醫來給您瞧瞧……”
聽到侍者的話,魏浩征回過神來,眼神複雜的望著還有著呼吸的丫鬟,最後麵色肅冷,揮手喝道:“快,趁現在沒有人將她拉到城外的亂葬崗埋了。”
“埋了?”侍者聽到,不由得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魏浩征。
要知道眼前這人還活著,要拉去亂葬崗埋了的話可就是……
麵對侍者的質疑,此時的魏浩征已經有些不耐煩,冷聲嗬斥道:“怎麼?還不去?”
隨後侍者叫來幾人,將那丫鬟裝進一個麻袋裡趁著人少運出城……
待四下無人之後,魏浩征再也繃不住了,整個人癱坐在石凳上,完全沒了外人的意氣風發。
“你我皆是螻蟻,何談救你?”
他整個人失魂落魄,不禁苦笑一聲。他明白這是那老皇帝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插手此事。
這一刻,他頭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而這種無力感正是他曾最敬愛的父皇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