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桐居乃是侯府夫人居所,秦婉過門的時候,棲桐居住著陸偃的母親,她的婆婆。
而她又是太子代為親迎入府,陸偃的祖母老太君便做主讓秦婉居住在家主所居的主院。
幾年前陸偃母親病逝,因著陸偃這個唯一的兒子沒有回來奔喪,棲桐居諸多東西尚未收拾,秦婉就還住在主院,而棲桐居空置著。
如今竟然要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住進棲桐居,這也是公然對秦婉不肯接受白晚意的反抗。
秦婉上一世讓白晚意入府為平妻已經是千錯萬錯,如今重活一回,堅決不會讓她入府。
她定定看著陸偃,一字一句道“侯爺,不知白小姐是何身份入府?又因何安置在棲桐居?”
陸偃擰眉看著秦婉,他與白晚意都如此退讓,她竟然還如此咄咄逼人緊追不放!
他冰冷的聲音裡就帶了幾分不耐“棲桐居是侯府主母住所,如今你不住,自然是讓晚意來住,我有意娶她為平妻,你不願意就先暫時擱置,可總不能讓她們母子沒有居所。”
秦婉手一抬,嗤笑道“侯爺,您沒明白我的意思嗎?無媒無聘,您帶回一女子,要入家門,那自然隻能是妾,以免您說我不夠大度,一杯妾室茶我還是願意喝的。”
陸偃看著越發咄咄逼人的秦婉,感受著身邊白晚意柔軟的掌心,腦仁兒突突地跳“晚意自然是我侯府主母。”
秦婉冷笑著抬高下巴,滿目傲然“侯府主母?她是侯府主母,那我這個陛下賜婚,三書六禮,十裡紅妝,太子親迎入府,幫你照料家中八年,為你母親送終的人,又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你又將我置於何地?將太子臉麵置於何地?將皇室臉麵置於何地?”
“陸偃,陸侯爺,我不同意納她為平妻,你便如此將我,將祖宗禮法,將綱常倫理踩在腳下踐踏嗎?”
陸偃隻覺掌心中那隻手軟小手漸漸收緊,他知道,這種場合下,白晚意定然倍覺難堪,她是如此風光霽月的人,如今卻要在文武百官麵前遭受如此羞辱。
陸偃疼得心都要揪起來,再度看向秦婉,神色越發冷厲“我還不夠顧及你的臉麵?正是因為太子親迎,我才在陛下求恩旨,迎娶晚意為平妻,也算是對得起你。”
“而你尚且不知足,百般阻撓。我退讓一步,未行迎娶之禮,先行讓她入府,已是萬分委屈,你現在這又是何意?”
平陽侯府五小姐陸玲瓏在一旁看著秦婉步步緊逼,那白晚意如一朵風雨中柔弱的小花,隨著秦婉刻薄的話語身子輕輕\/顫卻又強忍著站穩,著實有種風吹雨打的破碎感。
陸玲瓏著實看不下去,往前一步道“嫂嫂還能是何意?不過是容不了人罷了。哥哥,你不如就休了她,直接迎娶白姐姐。”
“如此白姐姐得嫡妻之位,不用在嫂嫂麵前低頭,而嫂嫂獲得自由,再尋一人婚嫁。不過這次嫂嫂可要瞧好了,要找一個絕不納妾的男子才行。”
白姐姐?聽著這稱呼,怕是早就知道白晚意的存在了吧?
秦婉掃一眼陸玲瓏,眸光意味深長“五妹妹,你作為小姑子,插手哥哥房中事,這不合適吧?”
陸玲瓏可沒覺得插手哥哥的房中事不好,她自覺在文武百官麵前露臉,可是驕傲得很,她背脊挺直,眼風掃過帝後二人,而後直勾勾地看著秦婉,道
“有何不合適的?我不過是路見不平,發表一下意見罷了。”
“我聽了半晌,也想為白姐姐說一句公道話。白姐姐為我大周立下汗馬功勞,保我大周邊關太平,百姓安居,如此天大的功勞,若白姐姐是男子,封侯拜相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