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州城南的官道上,一隊車馬緩緩的向臨川方向行進著。
張簡掀開馬車的窗簾向外望了望,這條路張簡還是有些印象的,當初和衛則逃命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路可謂是記憶尤深,隊伍最前麵是呂青遠,接著是衛則的馬車,張簡的馬車殿後。
可有件事卻讓張簡發愁,那便是這馮四。自從在齊府救了這小子他便跟著自己不走了,說張簡救了他一命他要終生報答,張簡合計自己還沒著落哪能再帶個馬夫,雖是極力謝絕但最後實在是不忍這馮四長跪不起的懇求便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何舉還拍著胸脯說這事包在他身上了等齊觀回來他親自和齊觀說。
張簡問道:“馮四,你去過臨川嗎?”
馮四嘿嘿一笑:“跟著掌櫃去過幾次,可都是去也匆匆回也匆匆沒做太多停留。”
張簡:“那還要多久能到臨川城?”
馮四:“照現在這個速度大致需要兩天的時間。大人您要是倦了就先睡會,小的駕車絕對平穩不會驚擾大人。”
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困了,這一覺張簡睡得很沉,馮四沒有吹牛他的車趕的確實很穩,再有便是昨日擔驚受怕折騰了一夜屬實是累。
“大人!大人!”馮四輕輕地叫了幾聲才將張簡叫醒。
“嗯...到了嗎?”張簡揉揉睡眼感覺馬車還在行進。
馮四:“還沒有到,不過天已經亮了呂大人方才下令加快速度,小的叫醒您怕您顛簸受驚。”
張簡伸了個懶腰:“好,知道了。”
又是一日一夜的趕路,總算是到了臨川城近郊。
馮四:“大人,到臨川城近郊了,再過一會就能到臨川城了。”
張簡一聽趕緊掀開窗簾向外看去,不愧是一州首府隻是近郊人口就如此稠密了,一間間民房錯落有序的散落在道路兩側,家家戶戶都冒著炊煙,來來往往也有許多人在走動,可看到大隊的官兵車馬卻都畏懼的躲到了道旁竊竊私語起來。
張簡:“馮四。什麼時辰了?”
馮四:“回大人,巳時了。”
“巳時。”張簡看著各家各戶的炊煙有些不解:“都這樣個時候了怎麼才做飯。”
馮四笑道:“大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日子過的清貧,不像大人您這種富貴人家想怎麼吃怎麼吃,想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吃,我們一日能食兩餐已是難得,這還是州城的百姓比較富足些,若是在甫州就算是兩餐也是清湯寡水。”
張簡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可隨即又解釋道:“我也是平民百姓。”
馮四哈哈笑道:“大人您就彆拿小的打趣了,您那麼有學識聽說賑災的主意都是您出的,您還是小王爺的親信門客連太守大人都對您禮遇有加,怎麼可能是平民百姓哪。”
張簡自嘲一笑也不反駁,馮四說的沒錯現在的自己確實不能稱之為平民百姓,可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這一連串的奇遇自己或許連吃這兩頓飯的平民百姓都不如吧。
隨著馬車的行進一座雄偉的城池漸漸映入了眼簾,高大的城牆聳立的城門樓和角樓,甫州城和這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簡不禁驚歎道:“這臨川城還真是氣勢磅礴呀。”
馮四:“那是,這臨川城可是越州製所,咱們甫州城和這一比簡直就是小胳膊比大腿。誒!大人,您是頭一次來臨川嗎?”
張簡瞥了一眼馮四喃喃道:“我何止是頭一次來這臨川,這個世界我都是頭一次來。”
馮四嘿嘿一笑:“大人您又拿小人打趣了。”
隊伍越走越近過了文昌橋便到了文昌門外,這文昌門乃是臨川城南三門中的一門其他兩門寧遠門與武勝門和文昌橋有些距離,所以一般大型隊伍皆走文昌門。
剛進文昌門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個軍士策馬過來和馮四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引著馬車往西去了。
馮四:“大人到了,請下車吧。”
張簡跳下車左右瞧了瞧,呂青遠和衛則的馬車已經不見了,這是一個類似民巷的地方。
張簡問道:“這是何處呀?”
軍士答道:“公子,此處乃是呂參軍的宅邸,參軍方才吩咐屬下先行帶您到此暫歇。”
說罷軍士轉身敲響了呂宅的大門,不一會門開了一個書童探出了小腦袋略帶稚氣的問道:“你們是何人?先生不在。”
軍士道:“在下奉呂參軍之命將這位張公子安置於貴府,這是呂參軍的手書。”
書童接過手書查驗無誤便打開了大門將張簡迎了進去,一進呂府撲麵而來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空”,偌大的庭院沒有花草綠植也沒有池塘蟲鳥,空空如也。
張簡乾笑了一下:“貴府...貴府還真是彆致呀。”
書童悶悶道:“先生不喜人多所以這府中就我與先生二人,自是難以打理。”書童將張簡引到廂房並交代了一下就離去了。
到了下午書童才來到廂房告訴張簡呂青遠回來了,要帶他到書房見麵。
張簡在書房門前好好整理了一下儀容才推門進去,書房不算太大室內裝飾也很簡單,除了書架和書隻有一張書案。呂青遠就坐在案前,見張簡進來了抬頭一笑示意張簡過來坐下,張簡連忙躬身施禮稱謝。
呂青遠邊翻著書卷邊笑著問道:“不要拘束這是私邸,我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你叫張簡對吧,可有表字?”
張簡:“在下出身貧寒未曾有表字。”
呂青遠:“哪裡人士家中還有何人?”
張簡故作哀歎道:“在下是甫州人,家中親人都失散了,也不知現在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