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正堂衛則和吳越吳建兄弟已經在座了,張簡不好意思的賠罪道:“罪過,罪過。昨日飲酒太過,今日起來晚了。”
“不礙事,我們也是才到不久,道真入座吧,我們開始議事。”
衛則接著正色道:“隨我們來的近衛營五百騎雖不是晉安轄製可既然到了這晉安便先編入郡軍吧,由子立表兄統屬,郡暑諸事便交由子淵表兄了,張大哥從旁協助。幾位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希望今後大家能同心協力助則在這晉安乾出一番政績來。”
在衛則一番慷慨激昂的開場白後,幾人開始了日後工作方向的討論,總結起來就是三條“一便是重中之重的鹽務,二是和周圍異族的關係,三就是晉安的山匪海盜。”這三條總結起來看似簡單可哪個單拿出來都不是好解決的,特彆是鹽務。晉安之重乃是豐縣而這豐縣之重卻不是太守恰恰是那成弘,經過昨日和闊成的閒聊張簡已然知曉其中緣由事實也確是如此,之前幾任太守到了晉安都和成弘鬨的不睦,可成弘背後卻是成家雖說他不是直係可也不是誰都能動的,成家現在的家主成譯官至太尉錄尚書事爵至潯陽郡公,誰又敢去觸他的黴頭。可這鹽稅是一筆不小的財源卻掌在他人之手一直以來都是衛濟心中的隱痛,所以這次來晉安衛則對鹽務是誌在必得,可內裡牽扯太多需緩圖。
散會後吳越和張簡便策馬來到鹽場,現在的食鹽均是靠煮,而且楚國對鹽的國策是開放的也就是說允許私營卻要收以重稅,既然鹽務是首要之重那麼調查產量便是首要中的首要。二人未通知任何人隻帶了幾個護衛便來到了海邊的一個鹽場,可剛一進村子兩人便感覺到這裡村民投來的目光並不是太友善,有的甚至避而遠之。
這時不遠處匆匆跑來了三四個人,領頭之人氣喘籲籲的跑到馬前:“小的乃是此間裡正名叫孟東,不知幾位大人到此未及相迎還望恕罪。”
吳越:“你是裡正那便好辦了,我是郡丞吳越今日就是來看看這鹽場的產鹽情況,你前頭帶路吧。”
那孟東滿臉堆笑卻不易察覺的的給身旁一人遞了一個眼色。
這一路隻見大小作坊林立,但好像都沒有開工,張簡四下看了看疑惑道:“孟裡正,這個村子都是以煮鹽為業嗎?”
孟東:“回大人,是的。本村家家戶戶皆是以煮鹽為生。”
張簡:“那為何這一路來未見有作坊開工?而且觀村中百姓也皆是粗布麻衣,這食鹽之利如此之高為何凋敝至此呀。”
麵對張簡一連串的發問,孟東支支吾吾半天卻是答不上來。張簡見狀又問道:“你轄內產鹽之數你可知曉?”
孟東滿頭大汗道:“小的隻是依照縣裡發下的賬冊收稅,至於這產鹽數量嗎卻是不知。”
這一路孟東是一問三不知,作坊也沒有開工的,著實是讓吳越和張簡一肚子火。
末了張簡冷笑著對眾人道:“子淵,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這裡的人貌似不大歡迎我們,我們也就彆耽誤人家煮鹽了。”
吳越心領神會,冷冷的瞥了一眼孟東便下令返回郡暑。
兩人一回郡暑便將今日所見所聞告知了衛則,衛則也告知二人自己翻查往年鹽稅賬冊也是一無所獲,案牘庫裡的賬冊前後對正天衣無縫,可有時候事做的太漂亮反而是太過蹊蹺弄巧成拙,而且從成弘就任豐縣開始不是山匪肆虐便是海盜橫行,這食鹽的產量一低再低稅錢亦是如此,看來要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得明察兼暗訪了,但幾人擔憂才剛到豐縣不過一日,就如此大張旗鼓的查鹽務是不是有些太過急躁,最後幾人決定明日先將成弘叫來試探一下再說。
豐縣縣衙
成弘剛從郡暑回來便吩咐管家孟義去喚自己手下的五大鹽商來議事,這五大鹽商分彆是成弘小妾的父家孟家孟朝和羅家羅經,然後是代家代樂和水家水明莊家莊閒,幾人不敢怠慢聞訊皆至。
就在幾人坐在書房中大眼瞪著小眼不知有何事時成弘走了進來,眾人忙起身見禮可成弘卻滿臉不悅穿過眾人坐了下來。
孟朝見成弘臉色不善便試探著問道:“大人,聽聞今日太守大人請你去了郡暑......。”
“狂妄!”
眾人被成弘的大喝嚇了一跳都不敢再說話,成弘怒道:“昨日郡暑的人去了鹽場怎麼沒人來報我?”
孟朝忐忑道:“這個,昨日底下卻是有人來報此事,可郡署的人也沒乾什麼我便以為沒什麼大事,所以未曾通報。”
成弘怒道:“你以為?你以為這是小事嗎?今天那衛則將我叫到郡署便提到了此事,而且還要我上交曆年細賬。”
孟朝:“他才到豐縣幾天就如此按奈不住了?”
成弘:“你以為他是往任那些太守能比的嗎,這可是臨川王世子,我原以為衛濟派了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沒想到卻是有目的而來,這衛濟難道想和我撕破臉嗎?”
孟朝:“大人,那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成弘:“你們幾家回去後要嚴加注意郡暑之人,讓手下的人嘴嚴一些不該說的彆說。”
孟朝:“那細賬的事?”
成弘冷笑道:“他不是要嗎,我們若是藏著掖著反而坐實,那便給他們,人家都出招了我們也得接招不是。”
幾人聽後不禁打了個冷顫,自然是明白了成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