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了,一切的事情皆向著成弘所預期的方向發展著。他們跟在甚至先一步於吳通之前收購沿海食鹽,而販鹽的眾商賈在收到風聲後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紛紛吵著要吳通給個說法,吳通被堵在蛇尾港不厭其煩隻好趁著夜色偷跑出來尋張簡去了。
太守府中衛則、張簡幾人也是在商討事情沒有睡覺,吳通作為老熟人自是不用通報直入後堂。
“這買賣沒法做了,那幫鹽商堵著我讓我給個說法,我連麵都不敢漏。要不是二公子在外麵攔著我都能被他們用唾沫星子淹死,今天你們必須得告訴我還得等多久。”吳通大步流星的邊走邊叫嚷著。
衛則忍笑看向了張簡,張簡亦哧笑道:“吳四哥不要著急,先坐下歇歇。”
吳通向衛則見禮後苦著臉道:“歇歇?今天要不給我個準信我是沒心思休息了。”
張簡沒辦法便問道:“吳四哥這半個月來南下收鹽收的如何了?”
吳通得意道:“照你的吩咐沿路假意密行故作疏漏,猛吆喝少收鹽的方法一路牽著他們南至泉安南海各郡,這次成弘可是下了血本了。”
說的正起勁猛的想起自己是來乾什麼的,接著哭喪著道:“世子、道真,你們今天怎麼也得給我個準話,要不然我真的要被那幫鹽商逼瘋了。”
張簡道:“好了,好了。吳四哥,事到如今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你這便回去告訴那些鹽商再過兩日便可交貨。”
吳通一聽可以收網了‘噌’的一下竄了起來,拱手彆道:“世子、道真,那我這便告退趕回蛇尾港,這回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
衛則和張簡相視一笑,真不知說這吳通什麼好。
吳通走後,衛則不禁轉頭問張簡:“道真,收網之後便是功成大半了吧。”
張簡點了點頭,衛則興奮的說道:“我果然沒看錯,張大哥隻用了兩三個月便將成弘一夥連根拔起,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張簡搖搖頭道:“此次如此順利非是全賴籌謀之功。”
衛則道:“不是籌謀之功,那是什麼?”
張簡解釋道:“這次得以勝成弘還要多謝世子與吳家,論起朝堂之勢臨川王當可讓那成弘有所顧忌,地方便利全賴吳家相助。毫不客氣的講我們這邊是處處壓製成弘,看似一場爭鬥實際上卻是一場借勢之戰,若是換了旁人還真難以取勝。”
這次不是張簡謙遜而是由心而發,在這個皇權時代無論你有多強的金手指,一旦沒有了權勢的倚仗那便不再是金手指反而會變成催命符。當然,依靠曬鹽法的突然性也確實是打了成弘一個措手不及意想不到,可就算是這樣依舊是離不開衛則的權勢和吳家的支持,若是光靠自己無論再怎樣籌謀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兩日後,在一眾鹽商的翹首以盼之下吳通準時的將一車車的食鹽運到了鹽市進行交接,一眾鹽商是喜不自勝。就在前些日子他們還在埋怨吳通收了定錢不交貨,是騙子誆他們甚至連吳通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可如今這一個個的堆著笑臉看著吳通就好似看著親人一般,倍感親切。
正所謂有人歡喜必有人憂,鹽商拿到鹽高興了,吳通不用再被他們堵著也高興了,可有人發愁了。
今日鹽市的交易對於成弘和孟朝、羅荊、代樂、水明等人無異於一記晴天霹靂。成弘本來在縣衙等著吳通出醜,可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鎮定不鎮定了,直接吩咐孟義去叫五家家主過來議事,可還沒等孟義出門他們五個已經自己上門來了。
成弘也不囉嗦直接了當的嗬斥道:“你們給我說說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通的鹽是哪來的說!”
麵對成弘的暴怒孟朝咬著牙道:“真是怪事了,這些日子我們明明搶在他們之前收了大部分的鹽,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貨?就算是他們自己煮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動作呀,就憑蛇尾港那種地方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海裡撈出來的不成?”
代樂在一旁叫道:“我不管他吳四是從哪搞來的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辦?本來我們的鹽就沒有賣掉,現在外麵又收了那麼多,到頭來錢沒有賺到還把自己的身家搭進去了。”
在場幾人聽了皆是默然不語,這時代樂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了莊閒,還沒等莊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被代樂的一股蠻力扯翻在地。
“都是你這個鳥人出的好主意,還什麼釜底抽薪,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代樂說罷抬手便要抽莊閒,成弘見狀怒喝道:“放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都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