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守府一會,隔日成闊便踐諾帶著成弘離開了晉安。而其當日留下的木匣更是了卻了衛則等人的最後一塊心病,自此成氏勢力徹底退出晉安。
此次豐縣海盜肆虐,莊縣、呈縣越人作亂,很突然影響也很大。衛則一麵向臨川呈報發生的諸事,一麵親自趕往呈縣安撫百姓,並督促郡署和縣署儘快恢複百姓經戰亂損壞的家園。
熙熙攘攘的街市十分的熱鬨,這段時間因為對付成弘的事張簡跑前跑後,今天難得閒下來可以出來放鬆放鬆。
還是那個小酒館,張簡剛踏進店門店家就躬身堆笑的迎了上來,畢竟在這豐縣待了已有數月,幾次大場麵過後張簡的身份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誒呦!大人,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您可是有一陣子沒光顧小店了。”
“哎,閒暇時間太少,沒辦法。”
“那可不,大人為太守大人辦事,自是日理萬機。”
張簡聽著店家的恭維不置可否,隻是微低下頭笑笑。
一壺淡酒,幾碟小菜。
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街市,張簡不禁把店家叫了過來。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這街上怎麼這麼多的人?”
店家嘿嘿答道:“按道理說過幾天才是重陽現在不該有這麼多的人,不過這衛太守處置了那個四儘縣令和幾家豪強還將海盜馬義斬首示眾,現在沒有了官府的盤剝和豪強的欺壓,所以豐縣的百姓和四鄰的人都早早的過來了,就連我這小酒館也跟著沾光。”
“慢品人間煙火色,閒觀萬事歲月長。”
一杯濁酒下肚,張簡欣慰的笑了。
翌日
天山一碧如黛,一個好天氣。這一日衛則自呈縣歸來,隨後便尋來張簡商議起對待越人之事。兩人在議事廳上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
衛則麵紅耳赤
張簡滿臉無奈
在張簡的記憶中這是自己第一次和衛則如此爭吵,同樣的對衛則也是。而起因就是這曾經提起過無數次的對越人是戰還是招撫的問題。
本來衛則對於張簡一直堅持的招撫之策就不是十分讚同,雖然之前吳越的話讓衛則有些動搖,可自從呈縣歸來衛則強勢鎮壓的念頭便在心中暴漲,現在吳建在呈縣駐守,吳越返回臨川向臨川王呈報去了,對於衛則的魯莽張簡隻能硬著頭皮頂上了。
“世子,這山越之人自交州至越州遍布數千裡,春秋時之楚國滅越國始至今朝屢屢反複時時鎮壓,換來的也不過是短暫的平靜。依世子之見若是能儘除此患我又豈能不讚成,可如今我們方才驅除了成弘內部還未來得及整肅,莊縣呈縣也需要時間恢複,更兼越州多事臨川王是不會想看到後院起火的,如此一來光憑現在晉安之兵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到一戰而定,一旦遷延日久到時候局勢失控東南大亂,到那時我們豈不是成了罪人。”
麵對張簡的勸說衛則依舊舉棋不定:“你說的我懂,可是這些蠻子剛剛才襲擊了莊呈兩縣。我親臨呈縣其慘狀讓人發指,如此這般我又如何能招撫,到時這呈縣和莊縣的百姓該如何看我,天下人該如何看我。”
衛則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張簡對於招撫越人如此執迷,而張簡又不能說自己前世知道一個自號大帝的男人和越人你來我往糾纏了一輩子,這些人是很難根除的。
張簡泠然道:“名為虛,智者不忌毀譽。利為上,愚者唯求良善。這世間本就難有雙全之法,即想邀名又想得實力談何容易,世子牧守一方便該為治下百姓長久計,為越州長久計。”
廳內恢複了寂靜,衛則背過身不知在想些什麼,從小他便是在眾多博學之士的教導下,在思想中打下了仁義道德的烙印,張簡這番名利之說著實是讓涉世未深的他有些難以消化。但衛則便有一點好,那便是聽諫言能用心思考,可這對越政策非同小可,光憑二人衛則還是很難下決斷,最後衛則決定先擱置一下,待吳越從臨川返回後看看臨川方麵的決斷再做定奪。
沒用多久吳越便從臨川趕了回來,可湊巧的是吳越此番回去沒能見到臨川王衛濟和羊均。衛濟前些日子受太清帝衛援所召去了建康,羊均羊長史則是去了甫州監察聚流河堤壩修築一事,州府留守的官員都做不了主,沒辦法最後吳越隻能將呈文留下自己趕了回來。
吳越回來後幾人就對越政策又一次的展開了討論,是和是打到最後也沒能決定。不過吳越的想法是現在郡內諸多事宜需要整肅,籌集糧草招募訓練新軍都需要時間,就算不和這段時間也需要用談和爭取時間,所以他讚成張簡之策以和謀取準備時間,哪怕最後談不攏我們也得到了時間準備。
不得不說吳越的變通之法確實是讓衛則心裡好受了一些,既然如此和談招撫之事便交給了張簡負責,而吳越則在這段時間裡全力募集糧草和訓練新軍。
九月初九重陽
四民於野飲宴,佩茱萸、登高飲菊花酒。雲:令人長壽、消災
今個一大清早豐縣的街道上便人聲鼎沸,四鄉之民如約而來街道上人流如潮好不熱鬨,集市上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繚亂,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人群之中一對兄妹奔跑而過,女娃娃看上去十四五歲,皮膚白皙,一張笑臉清秀可愛。較小的她在人群之中鑽來鑽去,後麵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雖說算不上俊美但也是棱角分明壯碩英武。看著小丫頭在前麵瘋跑也是沒有沒辦法,隻能一臉苦笑無奈的的搖頭歎息。
“赤哥,赤哥!你快看,這個人會噴火,好厲害呀。”
“赤哥,這有好吃的。”
“赤哥,這個布料好看。”
“赤哥......”
男子無奈的將少女拉到一旁低聲責備道:“阿晴,下山之時你是如何答應我的?你要是再這般瘋鬨我這便將你送回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