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王爺提起了對於越人的招撫之意,王爺同意了招撫之策,但是卻再三命令我們就算招撫不成也不可擅開戰端。”
衛則聽了半晌不做聲“看來道真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輕易言戰的時候。那便如此吧,道真依舊招撫姒越,表兄負責編練軍隊以應戰事。”
接下來要等得就是夷山姒越的消息,和雁山山匪的消息了。
晉安郡北一山橫絕,是為‘雁山’據說秋雁歸時多宿於此故而得名。望雁山諸峰若芙蓉插天片片撲人眉宇風景極佳。昔日姒越三部中的一部居於此山中,可就是這麼一個美妙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山匪的聚集之地。
盤龍嶺,雁山主峰之一
此時一群破衣爛衫的人正步履闌珊的挪動著,這些人便是被張簡放回的那些俘虜。這些人被釋放後怕官府會以他們為向導於後進軍,他們便避開大道在小道上兜兜轉轉數日,這一路沒少遭罪但總算是回到了老巢。
這雁山的山匪頭目名叫彭操,最初時和其他幾股流賊活動在錢塘附近。雖說彭操在當中不算什麼巨匪但它絕對是比較狡猾的一個,當時好幾股山匪流賊盤踞三吳之地,而這三吳之地可是成氏的發家根基之地,潯陽郡公太尉成譯在得知此事後親自調集大軍三麵圍剿,而這彭操就是為數不多逃出來的一個,之後便一路南下到了這雁山。
之前兵犯兩縣雖是收了孟朝的厚利,但彭操卻也想趁著機會挑起越人與官府相鬥,可彭操貪得無厭看到縣城防守鬆懈便起了劫掠之心,之後更是因為猶豫和吳越在莊縣外對峙了起來,這才有了後來的莊縣之敗。
這幾日彭操正因為此事惱怒不已,可剛才卻突然有人稟報說自己軍中被俘獲的人都被放回來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大帳內彭操居高而坐冷冷的盯著下麵跪著的眾人:“官府就這麼隨意的放你們回來了?你們是不是向官府交代了什麼?”
下麵眾人都深深地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大帥,我們可是聽您的吩咐什麼都沒敢亂說呀,是官府想要招撫這才放我們回來的。”
“招撫?”彭超聽後不禁大笑起來,“官府可說了什麼條件?”
下麵回道:“官府有個姓張的大官說:隻要大帥同意招撫,條件可以慢慢談。”
彭操眯著眼轉頭問向身旁的謀士王勉:“你看這事該當如何呀?”
這王勉作為彭操手下的第一謀士也是唯一一個,其原是錢塘的一個讀書人才思敏捷腹有韜略,隻可惜出身貧寒快五十歲了依舊是難有建樹。在一次劫掠中被彭操抓入了賊窩,後來為了活命便乾脆在彭操身邊做起了謀士,作為山匪中為數不多的讀書人王勉還混得風生水起。
王勉聽到了彭操的詢問不禁搖頭道:“大帥,此事沒有那麼簡單。官府提出的招撫到底是要招撫我們還是越人?此番我們冒充越人襲擊兩縣,官府怎麼會如此便不計較了。我看他們一定是以為我們便是越人,這招撫可能是怕處理不當東南大亂,也可能是拖延時間積極備戰。”
彭操眉頭緊鎖好像有點明白了“你是說無論他們招撫是真是假,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王勉點了點頭。
彭操笑罵道:“奶奶的,那還和他們扯什麼,老子不睬他們便是,酒照喝肉照吃。”
此話一出,帳中的流賊皆是高興地哇哇大叫起來。王勉本想獻策讓彭操將計就計向官府示好以便於麻痹官府,然後再抓住時機趁勢殺傷官軍。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自己雖然出身貧寒沒有什麼建樹,現在又迫於形勢屈身於匪類,雖然自己沒有參與過殺人,可每當看到這群流賊殘殺百姓之時自己便也有一種負罪感,如此為虎作倀自己真是受夠了。
看著帳中狂笑的諸人,王勉唯有退到角落搖頭苦笑。
與此同時姒赤和姒晴也已經帶著張簡的招撫文書返回了村寨,宗帥姒由在看過書信後不禁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說這信中表達的友好、平等和尊重姒由感覺很新奇,之前的漢人不是沒有招撫過他們可都是居高臨下一般完全沒有誠意。不過越漢之間分分合合停停打打,不是一封懇切的書信就能說和便和的,更何況現在姒越一分為三自己統領一部居於夷山,自己的弟弟姒匡也就是姒赤的父親領一部居於雁山,剩下的一部是由自己的堂弟姒江統領居於夷山南麵的大峰山,自己是不能說下決定便下決的定。
姒由回過神來向姒赤問道:“既然這次是官府弄錯了我便姑且信了,不過這招撫之事非同小可,需待各部之長商議後再做決斷,你這便去怕人知會大峰山。”
“遵命”
姒赤剛要退下卻又被姒由叫住,“先等等,你先去將你的父親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