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不禁讓張簡想起昔日甫州之時,還絕不相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呀。本來我這邊人就少,我一出去沒了屏障豈不是自尋死路。
張簡麵無表情的將書信折好原樣放回信封中,冷笑著說:“你把這信帶回去給彭操,告訴他彆玩這些小兒把戲有膽子就來攻寨。”
隨即不待分說便下令將來人叉了出去,緊接著帳外又押上來了幾人,便是昨夜帶頭哄亂逃跑之人,幾人一進大帳便哭喊饒命。張簡詢問左右這幾人該當何罪,一百夫長回答臨陣怯戰帶頭逃散按軍法該當梟首示眾。張簡一聽心生不忍,便決定給幾人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現在敵眾我寡正是用人之時,如果幾人能殺賊補過自己可以在吳建回援後給幾人求情,幾人一聽可以暫時不死,一個個痛哭流涕的叩頭謝恩。
處理完瑣事,張簡又命人向呈縣求援,雖然彭操說斷了兩縣聯係但死馬還得當活馬醫,至於莊縣那邊就無關緊要了,一是莊縣城中本就兵馬不多,二是方製的處境和自己一樣,一旦離了堅固屏障無異於自殺,所以張簡給方製的命令是堅守待援不可輕易離城。
吳建建此營寨時,共分東西南北四小寨,西寨正對縣城是為積糧存械之處,南寨背倚險山為主將駐所,昨日彭超便是偷襲的北寨,看來他是鄒然突襲對我軍布置不熟,若是昨日他能集結兵力三麵突襲,就憑現在營中這點人還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張簡巡視了一圈營中防務,看到哀嚎不止的傷兵和羅列的屍體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悲涼之感,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幾日,哎!儘人事聽天命吧。
彭操在白天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次但都是點到為止,看來是想摸清楚寨內的布防強弱,張簡站在木塔之上遙望不遠處彭操營地之中正在趕製進攻器械,這裡距離雁山不遠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看來這些攻城器械製作完畢後定是一番血戰。
當夜,張簡遲遲沒有入睡,如今這個局麵生死就在一瞬之間他如何能睡得著。而且今晚張簡一直惴惴不安沒由來的心慌,正好也睡不著便決定起身夜巡一下。
就在張簡幾人剛到西寨巡視了糧倉和軍械庫後,東麵忽然殺聲大起火光衝天。張簡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帶著人向東寨增援,可剛跑到一半就看到零零散散的潰兵向後跑來,東麵喊殺之聲更甚看來已不可挽救。
張簡怒不可遏的抓住了幾個潰逃下來的官兵大聲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幾個士卒驚魂未定的稟報說是昨晚怯敵逃跑的幾個人趁著夜色打開了寨門引賊兵進來的,此刻東寨已經儘是賊眾。
“啊!”
張簡一把將士卒推出老遠,自己還想著能與彭操周旋幾日,沒成想竟因為自己一時心軟婦人之仁讓營寨沒到一天就失守了。
自責,慚愧和憤恨讓他不甘心的抽出佩刀直想和彭操拚了,還好及時被身旁的護衛攔住。
“大人,事已至此再爭已是徒勞,趁著賊軍儘在東寨我們這就護著大人往南邊山中避一避吧。”
言罷不等張簡分說,幾人架起張簡就往南邊奔去。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既然事已不可為,你們即刻去知會北寨和西寨大家向南撤退。”
“大人,那糧草和軍械該如何處置。”
張簡聞言一怔,隨即無奈道:“哎,罷了。糧草軍械儘皆焚毀,不要留給彭操。”
又望了望西邊,喃喃道:“方製,我隻能做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