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文被張簡罵的就好像犯了錯的孩子一下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下官沒有貪戀官位,隻是想保住這個位置希望為百姓做點事,若是下官拒絕杜均換來的會是郡裡無休止的加征加派,下官這兩年裡要保證稅收的尺度,既能賄賂杜均又要保證不能激起民變下官好累,大人既是世子親信定然是不怕杜均的,日後有大人在孝平下官就算是伏法也能安心了。”
張簡翻看了一下宋澤文交上來的賬冊,從賬冊上來看確實如他所說每一筆都不算驚人,怪不得杜均左次三番的索賄。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張簡不禁黯然長歎,這個宋澤文雖然做錯了事,但此番作為卻是良心未泯,如果自己深究將此事鬨到州府,自己或許可以置身事外但宋澤文必死,可是他死了就能彌補縣裡的虧空和百姓的怨氣了嗎?
宋澤文見張簡愣愣的出著神,於是正了正身子伏地叩拜道:“下官自知觸犯國法,不求大人饒恕但求大人不要認為下官貪婪便好。”
張簡望著俯身在地的宋澤文心裡不是滋味,“宋澤文!你好糊塗啊!你口口聲聲為了百姓,但你可知道百姓卻在罵你舉告你!如果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你能讓百姓不再罵你嗎?”
“隻要不再有杜均這樣的上官索賄掣肘,我宋澤文願為孝平百姓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若有食言甘願下十八層地獄。”宋澤文以頭搶地脖子上青筋暴突。
“宋縣丞你先回去吧。”
話音未落張簡已去了後堂隻留下不知所以然的宋澤文,一旁的呂慶功上前扶起宋澤文低聲道:“宋縣丞,大人讓您先回去,您請吧。”
張簡來到後堂看了看正在品茶的韓謙,“先生都聽到了?”
韓謙放下茶杯歎息道:“濁氣之中焉能有清氣?大楚官場中此情此景不勝枚舉算不得什麼稀罕事,如宋澤文這種官吏又何止成百上千。”
韓謙看張簡沒有說話於是轉頭笑道:“大人不置可否,難道是想對宋澤文網開一麵嗎?”
“他是有錯但卻不是發自內心的惡,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但我想給他一次機會。”
“大人是怕上麵怪罪?”
張簡站起身邊踱步邊道:“孝平虧空如此嚴重,我確實是怕自己壓不住此事,不過要是能有什麼辦法補全虧空那麼此事也不是不可以先壓一壓。”
韓謙看著張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人仁善,不過這宋澤文也確實是有點才乾,這貪鄙的細賬我看過了做的很精細,每一筆都精打細算恰到好處,若是能用到正途亦不失為乾練之才。”
聽了韓謙的話張簡不禁啞然失笑,想了想還是有些遲疑難以決斷。
“此事還需容我想一想,這幾日便有勞韓先生繼續清算之前的稅賦進出和府庫虧空了。”
“此乃在下份內之事,定不讓大人費心。”
“那我就謝過韓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