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文一路小跑來到了後衙,站在書房外平複了一下氣息並正了正衣冠後才輕敲了幾下門,“縣令,下官宋澤文求見。”
“進。”
伴隨著懶洋洋的回答,宋澤文推門而入,本來急著想要弄清事情原委的他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張簡懶洋洋的聲音再度響起,“怎麼?宋縣丞麵色赤紅,氣喘籲籲,該不是跑過來的吧?如此著急想必是有急事,怎麼不說話?”
宋澤文喉結蠕動了一下,低聲問道:“下官聽說城東劉....”
沒等宋澤文把話說完,張簡臉色微變猛的直起了身子雙眼死死的盯著宋澤文,“是你自己來的,還是彆人托你來的?”
宋澤文聞言渾身一顫,連忙解釋道:“當然是下官自己要來的,現在衙門外已經擠滿了劉家和邢家的人,下官這才來問一下大人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張簡收回了目光又斜倚著身子,“宋縣丞何出此言?本官身為縣令緝拿案犯難道不是職責所在嘛?”
“縣令說的沒錯,可此番捉拿的可是劉邢兩家之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宋澤文本想說這大族盤剝佃戶早已是稀鬆平常之事,如今因為這點小事大動乾戈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可看到張簡麵色陰沉硬是又把話憋了回去。
看著宋澤文著急的樣子,張簡隻是淡淡道:“縣令者,民之父母,當愛民如子。今有人欲借吾手反道殺民,我正當悉論如律,何來草率一說。”
宋澤文呆住了,現在的他仿佛有些明白了上午張簡話中的深意,原來每一步他都已經想好了。
“縣令所言自是沒錯,可這劉邢兩家非同小可,而且這偷盜和窩贓之罪也難以令人信服呀。”
“就可憑他無中生有,不許我名正言順這衙門的門到底是朝哪邊開?”
“可...可是....”
“夠了,宋縣丞無需多言。正好你來了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你這就去告訴衙門外的人,本官依法行事叫他們不要藐視國法在門外胡鬨,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待事情查明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讓他們速速散去。”
宋澤文話已說儘隻能默默點頭告退,但張簡卻又叫住了他叮囑道:“現在乃是非常時期,我不想聽到署內有什麼流言蜚語,更不想聽到外麵有什麼對衙門的‘揣測’。”
張簡將‘揣測’二字咬的很重,宋澤文連連稱是轉身告退。
過了一會兒呂慶功才姍姍回來,一進書房呂慶功便躬身稟報道:“回稟縣令,屬下依照吩咐去收繳贓物,經徐莊通親自供述指認共緝拿同夥之人兩名,現已押解到了大牢,這一路多有案犯家人阻撓所以回來遲了些。”
張簡笑道:“無妨無妨,辦的不錯,怎麼樣二人一路可否有什麼不老實?”
“二人開始確實有些不老實,但屬下又豈能對付不了幾個區區公子哥。”
“如此便好,接下來就辛苦你親自帶人看守關押幾人的牢房。記住不要審訊他們也不要和他們說話,衣食用度照常發放便可,重中之中就是無論什麼人沒有我的準許都不許靠近二人。”
呂慶功聽得有些疑惑,不禁問道:“大人布了好大一個局將二人抓來,如今卻不審不問,屬下有些想不明白。”
張簡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沉住氣,好戲還在後麵。抓他們兩個算什麼,我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也不知道張簡的話呂慶功聽沒聽明白,但張簡那詭異的笑容卻不禁使呂慶功後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