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薛常的管家薛忠意識到了什麼,貼到薛常耳邊輕聲道:“老爺讓小的隨便寫寫,小的看那徐莊通三番五次的來府上生事,便想著多寫點好治他個重罪,牢中也使了關係,隻要徐莊通認下了罪這事就算坐實了,哪成想這個張縣令這邊較真。”
實話實說這事還真不能全怪薛忠糊塗,多增佃租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放在平時這事也就稀裡糊塗過去了,這些縣鄉大族高興了,官府有錢收還把案子破了,皆大歡喜。誰能想到這個新來的縣令年紀輕還是個愣頭青,他這是要做什麼?要向這些大族動手嗎?
大家都不在說話,無論最後爭出個什麼理由,受損的還是整個孝平勢族,但是現在眾人就是搞不明白這官府玩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這個張簡要借此事整治我們?”
也不知是誰嘴裡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劉政皺眉道:“據我所知這個張簡布衣出身,沒有什麼背景和家勢,這才剛到孝平不足兩月,難道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動我們?”
邢岩亦皺眉道:“說不好,看他之前的手段此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自從他到任我們也沒有奉上孝敬,難說,難說。”
“孝敬?這才不到兩個月,因擅用職權貪贓枉法被懲治的大小官吏就有十幾人之多,年前更是直接掃了杜太守的麵子,我倒是想孝敬,我也得敢呀。”
陳識的話可謂是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裡,本來這新縣令一到就應該是會見地方大族,大家做好麵子上的事今後互相倚仗皆大歡喜,可很顯然這次的套路不一樣了。
“豈有此理!他一個布衣百姓出身,一朝得誌便如此不把我等放在眼中,我邢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嗬嗬,邢兄先不要放言,這個張簡雖說是布衣出身但背後之人可不簡單,你看到他身邊的護衛和文士了嗎,據說乃是臨川吳氏的長公子吳越委派而來,而這張簡之所以能如此年紀身居此位就是因為他背後之人乃是世子衛則。”
“陳兄,你這些消息都是何處得來,屬實嗎?”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我族中與臨川吳家有些生意往來,前段時間我特意著人打聽才得知的。”
如此一來就都說得通了,怪不得此人如此狠辣不講情麵,原來是背後有所倚仗。
邢岩頓時身子低了幾分也沒有了之前的豪氣,“那你們說此事該當如何呀?”
陳識笑道:“我看呀這張縣令就是想借此事敲打敲打我們,年輕人嘛心氣高又是新官上任,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總得給他一個台階下不是。”
“陳兄是說”
“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幾家備好孝敬親自到縣衙去賠罪,正所謂迎麵不打笑臉人,他總能一點麵子都不給把我們都抓起來吧。他要做為國為民的賢臣我們就隨他,堂官年年新我們又何必和他較真置氣呢,這孝平說到底不還是我們的孝平,哈哈哈。”
劉政幾人聽了陳識的辦法不禁齊齊點頭,這張簡在孝平總有走的一天,可自己這些人卻是祖祖輩輩都在,又何必為了較一時之氣鬥個你死我活,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又何必大動乾戈呢。
薛常見眾人似乎已經有了決斷,乾脆的站了起來朗聲道:“此事說到底都怪薛某一時大意,既然諸位有了決斷,我便隨幾位一同前往縣衙撤下狀書。”
商議既定,大家便齊齊散去各自回家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