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位之爭,亙古不變的狗血。這次不是張簡高明在哪,而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早已看遍了前世各朝所謂的帝王心術。
不過有時候也並非是當局者迷,而是深陷在利弊之間不能自拔,多少名臣大將想著功成身退最後卻依舊都成了刀下亡魂,難道真的是他們不明白嗎?
就在成闊走後沒多久,晚莞竟主動前來拜見。張簡自然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可不巧的是成闊剛走。
晚莞一進房間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張簡麵前,像這種青樓女子年紀都不會太大,一哭起來更是讓張簡手足無措。晚莞一邊哭一邊述說著自己這幾年如何與文茵相依為命互相扶持,本以為是個小案子沒想到卻鬨到了這步田地,現在隻求張簡和成闊能救出文茵,來世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張簡看著梨花帶雨般的晚莞,心中雖然不忍可也曉得自己一個白身是幫不了她什麼的,至於成闊那邊就更不好說了,這件事掀起了如此軒然大波,最後會如何收場誰又能百分之百說得準呢。
可耳根子軟的張簡最終還是答應她自己會儘量替她在成闊麵前說和此事,若是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的話,最後文茵應該罪不至死,像這種非十惡不赦之罪,楚國允許以錢贖罪隻要最後用錢將文茵贖出來便可了。
得到了張簡的承諾,晚莞喜極而泣的連著給張簡磕了好幾個響頭,然後便開心的跑回房間張羅錢財去了。
“患難見真情,雖是風塵女子卻有如此純淨之心,難得難得。”
之後的三天成闊沒有來過允樓一次,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如張簡和成闊所談的一樣。成氏一黨儘皆偃旗息鼓不發一言,同時太子黨一邊又有人彈劾太尉成譯縱容黨羽胡作非為,這最後的一層窗戶紙終究是捅破了。
成譯在受到彈劾後非但沒有辯解,反而上書請罪自責。不出所料太清帝衛援當即下旨斥責彈劾成譯的幾人無中生有誹謗大臣,隨後又好言安撫了成譯一番。
事情到了這一步,衛援的態度昭然若揭,三法司的主審官在洞察到了聖意之後便和打了雞血一般,如此一樁拖了近一個月的案子隻用了不到三天便審理完畢。
文茵很快被找到,案子隨即真相大白,丁廣和王錚被判革職,之前刑部被牽連的官員隻是被斥責了一頓,文茵因為偽證和毆打母親不孝被施以杖刑,胡氏和袁成改判無罪。
這個結果公平嗎?
一點也不公平。
但沒有人再站出來反對,此案在衛援的督促下迅速結案。
就這樣,一場狂風暴雨還沒等開始便雲收雨散了。
建康城外,十裡長亭。
文茵案過後沒多久,張簡便向張琰辭行。成闊更是送至建康城外十裡,成闊在一亭中擺上酒席為張簡踐行。
成闊失落的看著張簡,“道真何故急著離開,此番多虧了你的謀劃才能如此舉重若輕的化解此事,我還想在府中設宴謝謝你呐。”
張簡笑道:“塵埃落定當是離開之時,你我既是朋友又何須客道,來日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
二人共飲一杯後,成闊屏退左右正色道:“雖然文茵案已經過去,但此事卻遠遠沒有真正過去。道真深通帝王之術,能否為我成氏指點一二?”
“帝王之術?”張簡哧的一笑搖頭道:“令舒過譽了,我哪知道什麼帝王之術,隻不過是歪打正著罷了。不過陛下之意已明,太子繼位是早晚的事,日後若是一朝變天成氏的位置又在哪裡呢?”
張簡瞥了一眼成闊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楚國之亂非是在建康,而是在建康之外,還望令舒斟酌。”
成闊當然知道張簡說的建康之外是何意,現在的楚國真正可怕的其實是那些執掌地方大權的宗室藩王,諸王秣兵曆馬擴充自己的實力,尾大不掉之勢已成。現在衛援還在諸王當然有所顧忌安分守己,但若是衛援崩逝這些手握重兵的藩王還會如此嗎?